我差點被氣笑了，看著宛宛，說：“都到了這個時候，你還玩什麼克格那一套？有什麼保的？李先生難道是要你去殺人放火？你還是個孩子……”

　我住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來，宛宛真的只是看起來像是個孩子而已……論心智，論手段，宛宛都要比正常人要強上一截子的。

　“不能說。你現在該去聯系周沖哥哥跟沐雨生了，”宛宛搖了搖頭：“我不能在這里待太久，小憐姐姐你記住，待會我直接把我的靈魂氣息藏起來，只要不是殺了我們中地任何一個，沒有人會發現我是你的半。你一定不能告訴任何外人我們之間的關系，就裝作我們第一次見面，除此之外，你不要手我的任何事，有事我會主來找你……”

　我沉默地看著宛宛，眼神有一瞬間的飄忽，這一切，真的顯得太不真實了。

　“好吧。”

　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疲倦而無力地從自己的里面吐出來：“李先生希我們能做些什麼？”

　宛宛看著我，眼神中閃爍著痛苦的神：“李先生只希你們能回明府為他收殮骨，這是他希你跟凌大哥做的所有事了。”

　“好，我知道了，我一定會的。”仿佛不是我的聲音，從這軀殼中吐出來，我強撐著，在臉上凝聚出一個笑來，牽著宛宛冰涼的手，往宴會廳走去。

　阿觀依舊無聲無息地潛藏匿在我的側，我呼了口氣，吩咐阿觀如果能聯系到葛凌，一定要讓葛凌盡快來見我。

　我不敢直接讓阿觀告訴葛凌李先生死了的消息，我怕葛凌會暴怒而發瘋。只能由我來告訴葛凌這個消息……

　我牽著宛宛冰涼的手，到了宴會廳門口的時候，我們兩個臉上的神都完全恢復了平靜。該不馴的依舊是野不馴的模樣，而該平靜的照就是平靜的模樣。路西法跟獨孤淵恰巧是一副剛談完事的模樣，正好站在了宴會廳的門口。看見我帶著宛宛過來，兩個都堪稱最為出的男人臉上，都挑起了一抹笑。

　只不過，路西法邊的笑是邪魅的，仿佛一舉一都流轉著邪惡的意味。而獨孤淵的笑，則是單純的應付客套的笑，冰涼而疏離。

　“過來，宛宛。”

　路西法微微瞇了瞇眼，極為麗而又邪氣肆意的銀眼眸看了過來，含笑說：“看來你和這位小姐相的不錯。”

　宛宛掙了我的手，冷漠地站在原地，看著路西法。

　我的心里一痛，臉上卻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笑了一笑，說：“這孩子很活潑。”

　“是嗎，”路西法挑笑了笑：“你的評價與拉斐爾截然相反。那麼……我要怎麼定義這個孩子呢？”

　獨孤淵皺了皺眉，淡淡地道：“晚宴即將開始，路西法先生，請。”

　路西法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向著宛宛不容拒絕地出手來：“過來。”

　宛宛睜著小狼一樣的眼眸看他，終究還是默不作聲地走了過去，把自己的小手放到了路西法的手掌當中。

　“這才乖。”路西法滿意地笑了笑，優雅地牽著宛宛率先朝宴會廳走了進去。六對純黑而纖長的羽翼在路西法的背后服帖地收起，我略微麻木而冷淡地看著緩緩離去的墮天使和小孩，耳邊卻又響起一個清淡的聲音：

　“說吧，怎麼回事，你臉冷的仿佛要殺人一般。”

　我抬了眼看過去，映了獨孤淵微冷而譏誚的面龐，頓了頓，才淡淡地說：“沒有什麼，跟小孩子在一起難免會累，周沖呢？”

　周沖今天也要作為世間的代表參加晚宴，周沖應該還不知道明府發生的事。但小璃怎麼會選擇回了周家？

　難道是小璃要去承認那孩子是跟周泉生的？按照周沖說的他父親的格，小璃肯定是會很難，而且小璃前腳剛走，明府那邊就出了事兒……

　我不相信我們下司之后，周沖跟葛凌都沒有在明府布置人手。但就這麼悄無聲息地出了事，要不是宛宛按照李先生的吩咐下到了司，說不準我們什麼時候才會知道這個消息……

　獨孤淵看我冷淡地不想開口，挑了挑眉，丟下了一句：“周沖已經在宴會廳里，你還不跟過來”，就兀自轉，進了宴會廳。

　因為是燕山城負責招待西方使節團的緣故，酆都那邊也派來了許多人手，什麼廚子啦，仆人啦……宴會廳自然是被裝飾的恢弘大氣，燕山君自己臉上倒是一副無可奈何的神，顯然這種過于大氣莊重的布置是不符合燕山君自己的審的，但畢竟是酆都來布置的所謂“方裝扮”，他也沒有什麼反對的意思。

　我心里沉甸甸地著事兒，但又本不能表現出來。進了宴會廳，拉斐爾和后的四個白翅膀天使已經在長桌的一側坐好了，燕山君坐在上首，右手邊留了兩個空位，而后是路西法和宛宛。周沖看見我跟獨孤淵進來了，微微笑了笑，示意我們坐到燕山君右手邊的兩個位子上去。

　我注意到，拉斐爾的眼神在掃到宛宛上的時候，帶了微微的不屑與厭惡，瞧那幾個白翅膀天使的樣子，仿佛離餐桌靠近一些，就會沾染到路西法與宛宛上的黑暗氣息一樣。

　“既然都到了，那就開席吧。”

　燕山君輕咳了一聲，微微一笑。

　推杯換盞，即便是鬼神與天使，也終究是免不了俗套。即便是不需要進食，飯桌間的談話還是更能夠拉近氣氛。

　我面上滴水不地喝了一口見的、從西方帶來的紅葡萄酒，心卻在傷懷，在嘆息。

　宛宛要我假裝跟不認識，那我就假裝。等到宴會結束，再把明府出事了的事告訴周沖，看看周沖有沒有什麼辦法。還要去聯系沐雨生，至于宛宛說的那個在沐家的瞎子，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還有我爸媽……他們辛勞了半輩子，我連給他們一個安穩養老的環境都做不到……

　“劉憐小姐。”

　一個輕佻帶笑的嗓音忽然響起，我抬頭一看，路西法邊挑著一個笑，端著紅酒杯，遙遙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