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獨孤淵的臉上，昳麗至極的面容上劃過一鋒銳的表，而后才開口，道：“先生錯了。”

　鬼眼先生臉上呈現出愕然的神來。

　獨孤淵卻又淡淡地說：“人該歸于世間，魔卻必定不容許存在于世！無論先生是否助我，魔軍都必須剿滅！”

　一旁的燕山君臉上也呈現出容的神出來。

　鬼眼先生沉了沉，眼珠子黏在了外間鬼仆恭恭敬敬戰戰兢兢地送過來的還冒著熱氣的春面上，一邊流著哈喇子，一邊沖燕山君說：“既然這樣，你就發個城主令，既然如今是十城各分而治，魔軍的消息又是不可能瞞得住的，便請他們都到燕山城來，共同通個氣兒，有什麼事，日后也好說。”

　燕山君沉了一下，覺得確實應當這麼做。司與域外的隙，既然已經出現了，就必然不可能消失。再說現在那里被數萬魔軍把持，也不可能一時半會就能堵上。為了以防萬一，確實需要請其他九城的城主過來商議……

　而獨孤淵已經代表酆都，在燕山城之中了，燕山君需要通知的，不過是其他八位城主而已。

　而這其他八城之中，其余七城都還好說，唯獨黑夜城，卻是燕山君心中不確定會來的。當年世人皆知，獨孤琴邊有一位伴君，是獨孤琴最為喜的存在，甚至于差一點，酆都行宮就要換了男主人……當年的事鬧的沸沸揚揚，如今知道的人不多。可燕山君是大鬼，又是跟黑夜君一同，同為十大鬼之一，自然是知曉那一段被獨孤琴用盡手段下去的事的。

　可魔軍境的事到底更為兇險，不確定的想法也不過是在燕山君的心中一飄，便就消失了。

　燕山君點了點頭，便起離開去給其他幾位大鬼城主送信。傳送陣只能出不能進，也好在月之魔被砍了腦袋之后，燕山城外的魔氣了很多，消息應該也能傳出去，大鬼應該也能進得來。

　《冥府通史》中，是有說司十鬼的，除了酆都的大鬼是原本已經隕落的酆都大帝之外，其他九位大鬼，無一不是在世時，驚才絕艷的人。

　只是百曉生筆法中故意有瞞，我也能看得出來，十大鬼的前世份應當都是，不過他們世間的份，又與現在為大鬼的他們有什麼沖突呢？為鬼，原本就是舍棄了世間的緣恨的。

　九位城主中，又以黑夜君的份最為尊貴，百曉生也耗費了不筆墨去描寫這位黑夜君，黑夜城的城主……

　只是黑夜君跟獨孤琴的糾纏，我也不過是略有耳聞罷了，至于他們倆之間到底有什麼糾葛、黑夜君現在的況，我還當真是不清楚。

　我一雙求知而八卦的眼睛看著獨孤淵，獨孤淵失笑，抬手似乎是想敲一敲我的額頭，手卻在半途垂下了，微微一笑，道：“也就唯獨說到這些事的時候，你有心思。不是看了《冥府通史》嗎？”

　我無辜地搖搖頭，示意那里頭本沒寫。

　“里頭寫了多，就是你應該知道的多。”獨孤淵繃著臉看著我，眼眸中卻帶著笑，只是這笑中又摻雜了一悵然。

　頓了頓，獨孤淵才淡淡地說：“鬼眼先生也不必多說。不過一二日，諸位城主就會到來，到時候……你若是再想知道些什麼，自然就會知道。”

　我有些悻悻地垂了頭，嗨呀，早知道這廝沒有那麼好說話。我其實覺得百曉生應該跟獨孤家的關系還不錯，《冥府通史》上，連酆都大帝的恨仇都寫的添油加醋有鼻子有眼的，獨孤家族的私生活卻著墨甚，一定是這廝買通了百曉生，畢竟獨孤琴的私生活傳的沸沸揚揚的也不好聽……

　吃著熱氣騰騰的春面，我一邊還在慨真是難為了燕山君，居然真的能在燕山城中找來春面，另一邊……時間卻又在等待和商議防務中急匆匆地便過去了。不過是第二日的下午，獨孤淵便告訴我，十鬼都已經到來，晚上將在燕山城城主府設宴會盟，共同商議魔軍通過域外的那一道裂攻打燕山城一事。

　我淡淡地聽著，反正我只不過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我手中又沒有實權，決定司未來的是那些大佬，他們會面談些什麼……我也沒必要知道。可獨孤淵卻告訴我，我也需要出席，作為宗的代表。

　我嚇了一跳。

　我什麼時候了宗代表了？宗圣已經是上輩子的事了，現在的我還沒有恢復記憶。雖然說是一個月之獨孤淵就能幫我找到木迦閉關的地方，可到時候能不能恢復記憶還是兩說，木迦出不出關，又還是兩說……

　我突然有一種被趕鴨子上架的覺。

　可獨孤淵森涼的眼睛看著我，我也只能著頭皮答應了。

　扮豬吃老虎的事，我也不是第一次做。當初跟大尾狼一樣在獨孤琴面前耀武揚威，不還是獨孤琴吃了一的悶虧……

　這事兒，一回生兩回，哪怕是十鬼會面呢，咬一咬牙，端著架子，也就過去了不是嗎……

　燕山城的晚宴，并不似酆都的那樣，浮梁笙簫，歌盡繁囂。一方面有霍鳴財大氣喜歡排場的緣故，另一方面也是因為燕山君格清正疏朗，不喜那些繁冗做派的原因。

　我有時候在想，燕山君在世間到底是誰？百曉生在《冥府通史》中也說了，除卻酆都大帝之外，九位大鬼在世間還是人的時候，就都是呼風喚雨權傾天下一類的絕頂人了。可燕山君怎麼看都不像是那種……嗯，手握權柄的男人。

　很能看見，這樣真真正正完全為了一座城池著想的城主。

　即便他的子民都了鬼，即便燕山城是司最為偏遠的存在，燕山君的心中好像只有燕山城這唯一的存在。

　城在，他在。城破，他亡。

　都道是千金之子不立危墻，像燕山君和獨孤淵這樣的鬼和人，真的見。又或許是因為，其實我也并不知道他們想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