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淵竟然像是被我忽然的發嚇了一跳一樣,有些怔怔地看著我,毒舌顯得有些無安放,過了好一會兒,獨孤淵才臉一肅,輕咳了一聲,冷冷地道:“倒是牙尖利,不是我不許你見木迦,著實是因為見不了。木迦前月已經閉關,不知何許年月才能出關,這是修道之人皆知的。你可不要妄自往我頭上扣一口黑鍋!”
我有些悻悻地,嘟囔了一句:“誰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凝結在心底的郁氣,卻忽然淡了一些……
這樣想想,獨孤淵又有些像冤大頭了,抓了我跟皎皎過來,居然還更倒是像抓了兩個債主過來,好吃好喝好宅院地伺候著,現在還要去給我置辦東西,若不是獨孤淵也能算得上是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都要覺得獨孤淵是活菩薩了……
我被獨孤淵趕回了小院,說是紀跟甜風不久之后就會帶著滿行頭過來打扮我,我也沒有什麼心緒去想別的,索就抱著皎皎,呆呆地坐在床上,思索著下一步到底該怎麼做。
……算是答應了跟獨孤淵的假婚約了。可以想象的是,獨孤淵跟獨孤琴,冥府第一公子與冥府儲君,接連倉促定下婚事。而他們要親的一男一,在不久前,還是一對……
多麼諷刺,我勾了勾角,流出一嘲諷出來。這些消息,如果被司的高層所清楚地知曉,會不會是一樁巨大的丑聞呢?
可丑不丑聞,又與我有什麼相干?我要殺的,只有獨孤琴一人罷了。
甜風小心翼翼地捧著幾個妝篋走了進來,后一團黑霧中裹著的,竟然是幾件看上去就覺得料子極好的。
“這是什麼?”我抬了眼,有些驚訝。
這……甜風抿一笑,打開了一個紅木雕琢的致異常的妝篋,里頭赫然呈放著幾件極好、水亮的翡翠首飾,竟然是一整套完整的頭面,從發飾、發簪、步搖、耳飾……再到項鏈和手鐲、戒指。只能用價值連城來形容。
我哦有些發愣地看著這一整套翡翠的首飾,嚨有些發干。
我之前做伴游的時候,也接過這些極為高檔的首飾。有時候,金主出手闊綽,又好面子,就會幾位大方地借給我們一些首飾,在宴會上佩戴。但那些首飾,也不過是俗氣一點的鉆石珍珠什麼的。對有幾千年歷史輝沉淀的王朝來說,鉆石終究只是舶來品,而翡翠和玉石,才是真正的有價無市,價值連城。
這一整套翡翠首飾,以我的眼來看,都能看出來極為不凡。晶瑩剔,泛著淡淡的湖水綠,連一雜質都沒有,若是放到世間的拍賣行,哪怕是其中的一個小件兒,都能拍出一個天價出來。
想當年……一枚鉆戒,我就賣出了一百多萬的價格。
想到那枚葛凌送給我的鉆戒,我的心又是一痛。無意識地挲著自己的手指,那里空的,沒有什麼東西。早在我們去云南的時候,我就怕保管不好鉆戒,將它放在了明府的家中。可現在這個樣子……我竟然有些不確定,不知道以后還有沒有能夠再一次戴上那枚鉆戒的機會。
而我的手指上,一抹似似現的傷痕,還在提示著我,我跟葛凌,是定下了鬼新娘的契約的人。
可這個契約,到了現在,在忘川河水的強大誓約作用力之下,也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了……
我正在兀自發愣,甜風卻見怪不怪地將放下了裳的紀趕了出去,臉上帶著溫的笑,抖了抖一條子,說:“小姐,先來試試裳吧,這幾件子平日里穿是夠了的。明天赴宴的時候要穿的禮服,公子已經令人加趕制了,明天上午就能送過來,您先將就著……”
我有些麻木地看著甜風手中那件深紫瀲滟華貴的六幅長,擺用細細銀繡了華貴而又不張揚的纏枝海棠,束腰上頭綴滿了細細的點,湊近了才能看出,是極為細碎的水晶,在腰間熠熠發,如同萬千星河一般,彩奪目,又不會了深紫長的風華。
真是到了極致的一條長,我木木地看著甜風,說:“我穿?”
甜風笑了笑,說:“小姐快試試吧,這是幽小姐送過來的,卻是也未曾上的。小姐跟幽小姐材差不多,定然也是正好的,沒有上過,這是條全新的子,您也不必在意。”
我“哦”了一聲,默默地下了上裹著的黑袍子,只是手指到一個的事的時候,還是頓了頓,順手將那面銅鏡拿了出來,倒扣在了桌面上。
甜風并沒有注意,畢竟人上揣著面小鏡子,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我就看見過甜風自己上也隨帶著小鏡子……況且,我將回鏡倒扣在了桌面上,甜風也不會注意到回鏡的古怪之,只會認為那是一面平常的鏡子罷了……
要更換服,我就不可能總是一副如臨大敵、死死攥著不放手的樣子,那樣才會人起疑心,還是這樣,自然一些為好。
司冷,可這子雖然并不厚重,配了灑金的絳半臂之后,倒也不覺得冷。甜風手腳麻利地給我散了頭發,又編了個發髻出來,我才發現,另一個妝篋里頭裝著的,全是些胭脂水之類的東西。
不免就覺得有些好笑,我一個用慣了氣墊底、口紅釉散的子,到了司還是要化妝,只不過,一切流程,從服侍到發型到妝面,都跟影樓里頭的古裝模特兒一樣,就像是從古代畫卷中走出來的子。
這是我嗎?
我看著甜風推過來的一扇一人高的落地鏡子,靜靜地、怔怔地看著鏡子中的人。
淡掃峨眉,臉頰蒼白,口脂嫣紅。一襲華貴深紫宮,高高挽起的發髻之下出瑩白的脖頸和一片前的,卻因為有手臂上的半臂遮擋,并不艷俗,反而更顯得清高。
“小姐,您眼神太冷了,和一些為好……”我照著鏡子,甜風卻在我后,一邊理著拖地的擺,一邊絮絮叨叨地指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