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我霍然扭過頭,心下滿是不可置信,眼神也不愿再去跟獨孤淵對視,啞聲道:“你這樣,跟獨孤琴又有什麼區別?”
婚姻……在我看來,是神圣而好的事。而,也一度是我在大學那段最艱難痛苦的時候所向往的唯一東西。不代表婚姻與,可以被這些人……被這些人如此隨意而輕賤地,玩弄在鼓掌之間。
可獨孤淵只是用含著意味不明的幽的眼眸看著我,道:“各取所需,不可以嗎?我不會給你用往生河水立下婚書,而你我也都心知肚明,這跟獨孤琴和葛凌的婚約是不一樣的,是純粹的、為了報復他們而設下的局……三個月一到,我就解除婚書,放你自由。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不好嗎?”
我抖著睫,心里邊的厲害。
三個月……是啊,只有三個月的時間。
往生河水旁締結而的婚約,雖說沒有任何人能夠破壞。可萬一……婚約雙方的當事人之一,在婚期之前就死魂滅,那這樁婚約,就會自消失。
天道和規則也不能勉強一個人,同一個死人、一個已經徹底消失的人結婚。
我哆嗦著,抬眼看向了獨孤淵,一燈如豆之下,男人下頜弧度鋒利如刀,可面容又是昳麗風流的。一雙羽一般的長眉之下,是一雙波詭譎的眼眸,仿佛魔鬼,在著我,同意他的要求,全這個易。
只有殺了獨孤琴,我才能改變一切,不是嗎?
我仿佛了魔一般,來回反復地,在心中呢喃著這個念頭。
殺了獨孤琴、殺了獨孤琴……
我別開眼眸,吐了一口濁氣,瞥見獨孤淵桌案上一角大紅請帖,竟然像是心中生出了極度快的報復之心一樣,沖著獨孤淵微微一笑,只是聲音沙啞干到了極點。
“你要我做什麼?”
一瞬間,不過是一瞬間而已,我竟然從獨孤淵的眼眸中看到了一輕松的神,可轉瞬間,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就將他所有流出來的人的緒掩蓋在了極度的暗沉之下,剩下的,只有對我濃濃的嫌棄。
獨孤淵站起來,頗為厭棄地看了我一眼,才說:“你看看自己這副樣子,蓬頭垢面,面慘白發灰,若是要跟我合作去殺獨孤琴,你倒不如先將自己捯飭捯飭,整治出一個能見人的樣子出來!”
我怔了一下,自然是也知道我自己現在是沒有什麼形象可言的,雖然說甜風稍微幫我梳了下頭發、洗了把臉,可我到底還是一副形容枯槁的樣子,自然不上好看。
更別說跟獨孤淵這樣華萬朵的男人站在一起了……
我苦笑了一聲,也不想去看自己上一穿了好幾天,就沒有換過的黑袍子了。我不怎麼走,服上也沒有什麼異味,而且每天晚上睡覺之前,我都把袍子攤開晾著通通風,除了確實有些說不過去之外,也著實不怎麼觀。
獨孤淵也注意到了這一點,估計是他之前府中沒有人的緣故,就連甜風都是自己帶了兩服,我就更沒有替換的服了。
“你的侍進來。”獨孤淵淡淡看了我一眼,走到皎皎面前,出手指逗弄著皎皎,我有氣無力地抬起頭,還是扯著嗓子往外頭喊了一句:“甜風……進來。”
甜風低眉順眼地進來了,看來不論是甜風還是小善,都怕獨孤淵的。
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好丟臉的事,我現在也怕他的。
葛凌這件事,幾乎讓我所有的熱和心緒都消耗殆盡了,除非是有一個查清事實、顛覆婚約的信念,像是一把火一樣,在我心底燒著、支持著我,還有我的皎皎……不然我早就倒下了。
“將你主子好生拾掇拾掇。”獨孤淵冷眼看了看甜風,不容置疑地吩咐道:“缺什麼事,紀去幽幽的府中去拿,明晚典獄司有宴,你把打扮好看一些,不要丟了我的面子。”
甜風有些無奈,說:“這……小姐缺的東西多的,梳妝打扮的一應用品,連裳也沒有。赴宴的時候,是給小姐穿幽小姐的禮服嗎?怕是不大妥當……”
我面無表地坐著,也沒有心思去管他們到底要干什麼了。我只是在心中默默地想,獨孤淵如果要真的在三個月之殺了獨孤琴的話,跟我有什麼關系?如果他可以殺獨孤琴,即便不與我假結婚,即便不借助鬼嬰,他應該也能做。
我總覺,這件事里頭著難以言喻的刻意。
可我也沒有失去什麼,不是嗎?
我還是我,婚約不過往生河,可以作廢,三個月后,獨孤淵就可以跟我分道揚鑣。他殺了獨孤琴,我也能重新幫葛凌拿到自由。
唯一堵在我心口的,就是葛凌自己的態度。
如果他不是自愿,如果他是被無奈,或許……到時候,我真的會心,真的會原諒他,重新接納他。
可如果葛凌出于自愿,那我所做的這一切,又有什麼意義呢?
我了手指,心中依舊是一陣一陣的絞痛。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這樣像個棄婦一樣的活著,真的是我應該要的嗎?
獨孤淵都比我看得清楚,甜風也比我看得清楚。現在這個世道,并不是誰離開了誰就不能活,放不下,不過是因為心中還有罷了。
明天,明天獨孤淵要帶我去什麼典獄司赴宴,應該是規格很高的宴會。那……獨孤琴和葛凌,會不會去?
獨孤淵已經放出了我跟皎皎就在他府上的消息,可那邊,一點反應都沒有。
葛凌他,是真的不要我了,也不要皎皎了。
“出息。”甜風領命出去之后,獨孤淵又著臉看著我,冷嗤了一聲,道:“離了個男人,你就不能活?倒是拿出你前世三分氣度來,便足以將獨孤琴碾過去了!”
獨孤淵應該只是隨口一說,卻引了我心中埋葬已久的炸藥桶,我霍地站起來,大吼道:“我要見木迦恢復記憶,是你不我見!現在還怨我?我沒有前世記憶,我怎麼知道是什麼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