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凌臉上的神，卻沒有毫搖，淡淡地說：“純儀王與冥府之主之間的私事，不是你我可以置喙的。信與話，我會帶到，這是基于朋友的立場，該做的事。”

　“其實世間男之事，倒也簡單，不是東風倒西風，就是西風倒東風，是不是理應如此？”嘉陵瞥了我們一眼，慢吞吞地說：“可這風，甭管誰誰，是不是總得有些章程？這什麼時候該刮什麼風，總不能著來，是不是？”

　我實在不耐煩聽他們你來我往地打機鋒，這是聰明人之間的文字游戲，對我這種的蠢人來說，最好什麼事都給我說清楚了，再配上一本說明書，我才能腦子不那麼犯渾。雖然我也有明的時候，但那更像是福至心靈的一瞬間，火花般就轉瞬即逝了。就好比，我的大腦是單核的運行理，而葛凌他們的是雙核的運行理，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嘛。

　明明是嘉陵在問葛凌，為什麼純儀王李青流不親自來見獨孤常磬，他們卻能扯出這麼一大堆話來，我也是服了……

　李青流是真的慫，是真的對不起獨孤常磬。可獨孤常磬悶了忘水，竟然還能星星點點地想起些關于李青流的事。一是可見獨孤常磬對李青流用至深，二也是可見因果樹之死，能引發多大的變……

　“風本來就沒有痕跡。難道不是這樣的嗎？”葛凌微微一笑，對這個問題失去了耐心，眉角一挑，說：“你知道百曉生是什麼人嗎？”

　嘉陵眼珠子咕嚕嚕地一轉，說：“不知道，百曉生這個名頭，在司卻是是了不得的人。可沒人能知道這個百曉生到底是誰，姓甚名誰。沒人知道，你問我，我也不知道。”

　“那就算了。”葛凌不跟嘉陵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也只是心中對百曉生起了疑。

　司發生的事，大大小小事無巨細，似乎都在這個百曉生的掌控之中。而百曉生，似乎又跟沐老爺子私甚篤，才會給我們提供這些信息。

　我忽然心思一，問道：“那……鬼眼先生呢？他又是什麼人？”

　嘉陵似乎是吃了一驚的樣子，打量了我一眼，說：“百曉生將這些信息都賣給你們了？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單憑南派捉鬼道世家子弟的份，怕是不足以換取這麼重量級的消息吧？”

　我忽然間，福至心靈，微微一笑，說：“錦鼠通天曉地，也只不過是能看到一輩子的份？”

　“那是自然。”嘉陵毫不客氣地翻了個白眼兒，說：“不看一輩子，難道看兩輩子？”

　話音剛落，嘉陵忽然瞪大了眼睛，有些猶疑地看著我，上下打量著我，說：“嘿……姑娘，難道你上輩子有什麼了不得的份？”

　葛凌卻似乎有些回避我上輩子的份，我知道葛凌是有些忌憚于宗，卻還是開口說：“宗圣，是我的前世。按理說，你也能看出來，我也不至于用這些東西誑你……”

　嘉陵卻像是吃了一萬口屎一樣，臉上帶著難以言喻的表，尷尬地笑著，了手，說：“我看看先……”

　然后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嘉陵的人形就慢慢褪去，整只鬼呈現出一種白尖的老鼠的形象，綠豆一樣的小眼睛上下打量著我。

　我有些無奈地任由他看著，要是傻蛇還在就好了，直接把傻蛇拿出來，嘉陵應該八就能確定我的份了。

　可我泡過洗龍池之后，傻蛇也就陷了沉睡。央堅嘉爾策說，這是傻蛇的功力要進階，是關鍵的時刻，索我就直接讓央堅嘉爾策帶傻蛇回他們天蛟一族的圣地去修養了。

　嘉陵一雙綠豆一樣的小老鼠眼睛滴溜溜地在我上轉了轉，才收回了那副在老鼠臉上顯得十分駭人的表，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麼，忽然一彎腰，就跟站不住的似的，猛地朝我這邊一栽，正正好好栽在我的腳底下，五投地地在我面前趴著，最里邊還哎呦哎呦地直喚。

　我嚇了一跳，趕要把嘉陵拉起來，葛凌卻先我一步，直接一提手，就將嘉陵從地上揪了起來，說：“千年的大鬼，裝什麼弱。”

　嘉陵笑嘻嘻地陪著笑，爪子一樣的手在臉上胡抹了幾把，才從老鼠的臉中恢復過來，又變出了一張滿是褶子的老臉，說：“有眼不識泰山，有眼不識泰山，還真的是圣。轉世了我就認不出來了……老主顧，好說，怎麼，您是還沒想起來？”

　……這嘉陵，竟然一副跟我的前世有的樣子！語氣都一下子稔了起來。

　我一愣，急中生智，不想嘉陵看出什麼來，萬一他知道我還沒恢復記憶，挖坑害我們怎麼辦？

　于是乎，我一副淡定的樣子，淡淡地開口，說：“師父說，恢復記憶的事還不急，待我回了宗門再提。”

　“宗主大人深思慮，深思慮哇。”嘉陵陪著笑，笑瞇瞇地說一揮爪子：“行，有您的面子在，我的尾款也不要了。就那一張票子就夠了，保準給你們都送到司去。還圣大人回了宗門之后，多替我在宗主大人面前言幾句……”

　我胡揮了揮手，心里卻在擔心在外面談話的沐清源跟沐雨生。

　他們倆，不像是能好好說話的樣子。

　葛凌之前還扔了一百萬出去，從嘉陵的中往外套沐清源的消息。這個錢，可不能白白地就進了嘉陵的口袋……

　我眼珠轉了轉，決定接著剛才的話，問出現在司到底是個什麼形勢。

　我們進到了司之后，跟百曉生的聯系就不可能那麼方便了。再說了，百曉生的消息雖然都是重量級的，可其中有些彎繞，卻也是我們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的。

　就比如，那個讓獨孤琴不惜寅時夜會，甚至跟獨孤淵針鋒相對也要搶奪的鬼眼先生，到底是什麼人……

　我們要去救皎皎，就毫不可能地你那個躲開冥府的儲君之間的爭奪。

　那麼，就只能盡量選擇，對我們最有利的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