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沐雨生的父親,就算葛凌是在為沐雨生出氣,可選擇權還是在沐雨生的手里……我們又不是沐家人,對沐家的況一點都不了解,自然就算是問,也不知道要問些什麼問題。
由嘉陵回答沐雨生,或許,要比沐雨生直接跟沐清源劍拔弩張的要好……
沐雨生的臉依舊慘白的嚇人,卻深吸了一口氣,知道嘉陵的生意不好做,可一旦,嘉陵就不會做一些砸自己招牌的事……
更何況,沐雨生的心中也有許多想要問沐清源,卻問不出口的話……
“十年前,他……沐清源不辭而別,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會連一句話都不留下?當時的況,真的有那麼急嗎?”沐雨生慘笑了一聲,卻還是維持著基本的理智,問出了口。而沐清源,卻靠在火盆邊的榻上,微微閉上了眼,竟然還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
只不過,我總覺得沐清源哪里有些不對勁。
太詭異了!整件事,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不那麼妥當,一定有什麼東西,被我們忽略掉了……
可嘉陵是一個合格的商人,只要不是及到了機的地方,嘉陵都會給出回答。畢竟是葛凌以一百萬的價格買到的消息,就算正主就在旁邊,也不妨礙嘉陵跟我們做生意。
“這個問題,我還真的知道。”嘉陵笑嘻嘻地說,撣了撣破破爛爛的一服上看上去并不存在的灰,也不管旁邊的沐清源,笑著說:“當年沐清源這小子不辭而別,確實是只有你們家沐老爺子知道的,一是因為人孩子事多,并不是三兩天可以安的;二也是因為當時家宅不寧,出來總比在家里待著好。”
“這是你的說法,還是沐清源的想法?”葛凌面無表地問道。
“當然是沐清源的。”嘉陵微微一笑,說:“錦鼠視財如命,卻又神智通,這世間,沒有什麼能瞞得過錦鼠的眼睛。跟我做生意,想賺錢的,我便讓他兩個子兒;想害命的,我便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便縱是人心變,也不過就這麼簡單。”
原來嘉陵的份也不一般,是一只修習了鬼之道的錦鼠……
錦鼠不是一般的東西,天生對錢財格外敏。又加上錦鼠神智通,是世間難得的靈……
這錦鼠,在《天下萬妖志》上的排名,也是極為靠前的。
嘉陵不會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就不會騙我們。只不過,沐清源卻忽然睜開了眼,看著神頹然的沐雨生,呵呵一笑,說:“當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這昆崳山是什麼地方,你若是為了找我,那你現在就可以回去了。”
“我還真不是為了找你。你配?”沐雨生冷笑了一聲,擺了擺手,說:“你也配當個男人,當個丈夫,當個父親?除了逃避,你還會什麼?”
“行啊,我生的兒子有種,那你留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留守,我回去,這倒是不錯。”沐清源冷笑了一聲,也不在乎嘉陵會把關于他的事都抖落出來,笑的郁:“都還沒張齊,敢跟老子對著干?當年余青綰讓我煩,把若梅從我邊走,我還沒有找算賬!”
“呵……”沐雨生慘笑著搖了搖頭:“沒有想到,媽媽竟然在你心中是這樣的形象。你還記不記得,余青綰,我媽,才是你明正娶的正房夫人!你先跟冷若梅生了沐寒生,又怎麼能對得起!”
“行了!”沐雨生近乎癲狂的話語剛落,卻是葛凌站出來阻止了他。
葛凌按住了沐雨生的肩膀,冷冷地看著沐清源,說:“不管你是人之將死也罷,是故作演戲也好。你從頭到尾,就不配當一個父親!哪怕是由我這個外人來看,你都是不折不扣的混蛋!”
沐清源滿不在乎地翹著二郎。
嘉陵似乎是并不在意幾個男人之間彌漫著的無聲的硝煙,他瞇著眼睛,一張老臉笑的跟花似的,笑瞇瞇地說:“怎麼,還有問題麼?”
沐雨生深吸了一口氣,擺了擺手,說:“凌哥,這個機會,你留著問一些司的報吧。我要跟他單獨談談。”
我剛想說,就怕沐清源不會給你單獨談談的機會,就看見沐清源冷哼一聲,從榻上翻下來,順了順大披風的大領子,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沐雨生臉蒼白,連子都在搖搖墜。可沐雨生還是咬著牙,也邁開步子,跟在沐清源的后走了出去。
于是,一時間,屋子里面,就只剩下了我跟葛凌,還有周沖紫巽和嘉陵。
“你經常干把活人往司送的行當?”葛凌瞇了瞇眼,開口問道。
嘉陵笑的和氣,說:“我就當這些問題都算在那一百萬以了。我賣你們個面子,不過你們也得回答我一個問題……我可是心里邊兒的,就想知道答案。”
“什麼?”我忍不住,問出了口。
嘉陵是錦鼠,通天曉地,按理來說,鬼嬰被獨孤淵獨孤幽兩兄妹抓走的事,應該是件大事,嘉陵應該是清楚的。而我跟葛凌,也沒有瞞自己的份,嘉陵在看到我們的第一時間,就應該能猜到我們下司是為了去救皎皎。可嘉陵為什麼還有問題?
“你說。”葛凌也點了點頭。
嘉陵佝僂著腰,一張老邁發白的面龐上劃過一,說:“有一個最該來的人,為什麼沒有來?”
這是什麼意思?
我一愣,不明白嘉陵在說些什麼。
可葛凌的腦筋轉的就是快,只不過是一瞬間,葛凌就明白過來了嘉陵的言下之意,淡淡一笑,拿出純儀王李青流給他的那塊,能瞞氣,在兩界通行無阻的若竹玉,說:“這人將自己在了烏殼里,除非天崩地裂,地山搖,否則,不會輕易出山。”
“可若是山無棱,天地合。山傾頹,孽海難收呢?”嘉陵捋了捋頜下稀疏的幾白,倒不像是做生意的樣子,竟然開始較起真來,步步了……
而我,也在心中有了個猜想……
這個嘉陵,該不會是在為司冥府之主獨孤常磬打抱不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