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儲君殿下，帝君跟霍鳴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復述完之后，呼延的俊的修羅族的侍衛有些猶疑的開口。

　這原本應當算是逾距的行為了，獨孤琴卻是頓了頓。

　呼延是修羅一族的王子，修羅族是司中附屬于大鬼的存在。修羅族甘愿將呼延送到獨孤琴的邊當個侍衛，自然是存了讓獨孤琴提點提點這個有時候呆呆傻傻的呼延的意思。

　獨孤琴很喜歡呼延，可不代表，喜歡太聰明的男人。

　跟太聰明的男人打道，太累。有時候就像呼延這樣，有些冒失，有些莽撞，才獨孤琴微微開。

　因為只有這樣的男人，才容易被掌握。

　獨孤琴一生中，最痛恨的事就是事離了掌控的范圍。

　當年北境設局，原本應當是獨孤琴局。可后來，臨時用了一招貍貓換太子，將獨孤淵和獨孤幽換了過去。

　原本以為事從頭到尾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沒有想到的卻是這兩個人——獨孤琴的庶出弟妹，竟然跳了出來，一跳，就是這麼多年。

　這種局勢漸漸失控的覺，也是獨孤琴很久沒有到的了。

　很討厭。

　可畢竟還是很喜歡呼延，就淡淡地解釋說：

　“許也是這往生河太過寂靜，你們不曉得當年那些事……也是自然。”

　畢竟，獨孤家的明珠，華遠遠超出了其他所有人的獨孤常磬，像瘋子一樣上了同為三軍統帥的純儀王李青流的事，實在不是什麼值得大肆宣揚的事。

　尤其，這還是一神有意襄王無的戲碼。

　可這對獨孤琴來說，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燒春與碧玉瓊漿。

　如果是像獨孤琴這樣，生來家世便已經到了一定的顯赫程度的天之驕，一定不會知道下等瓦巷泥弄中人喝的燒春。便縱是十年份窖藏的碧玉瓊漿，一碗酒便抵得上一塊金磚的碧玉瓊漿，到了如今，獨孤琴也不大能看上眼。

　如果生來眼界不同，那麼，燒春跟碧玉瓊漿，還會有同時出現在選項中的可能嗎？

　不，不可能。

　獨孤琴看著呼延俊無雙，如同天上武神一般的純潔面龐和充滿男子氣概的軀，忽然微微一笑，站到了呼延的面前。

　一線白，簌簌地落在三爪玄龍的地毯上，羊脂一般的暖和火焰一般的燙漸漸吻合。獨孤琴嚨中發出一聲麻到了骨子里的，之后跟隨著的，卻是一句最是冰涼無的話語。

　“呼延，殺了獨孤淵和鬼嬰，我許你十里紅妝。”

　此夜有紅燭灼灼巫山云雨，也有大河湯湯心如悲淵。不管是世間還是司，每時每刻都在發生著離奇或是不離奇的恨仇，我卻只關心發生在我邊的。

　比如滿風雪臉鐵青的沐雨生，一把摔了手中手腕的麻繩，麻繩到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響亮聲音，咬牙切齒地看著眼前一座在雪山峭壁上突兀搭建出的幾座屋子，笑的滿是霾：“這便是老爺子口中的氣，命不久矣？”

　我跟葛凌臉上的神，也都不能用好來形容。

　原本是想，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就算沐清源在沐雨生的人生中缺席了最重要的十年甚至更久的時間，可到底有父子緣親在。不然沐雨生不會憔悴心傷之后，還是心甘愿地跟我們一起到昆崳山來看他將死的老爹最后一程……

　可這個看上去不過也就是三十多歲的、渾上下散發著濃濃的魅力優雅男士氣息的帥大叔，腳邊放著個不知道燉著什麼東西的鍋子，懷里還抱著個出了半截尾的小貓，手掌還不老實地進了小貓的服里，在小貓的前和屁上一頓——如果這將死，那我可能過了二十年活死人的日子。

　一座不怎麼大，卻單單從外觀上來說飛檐馬橋絕不簡單的小院子，門口的馬扎上坐著個對小貓上下其手的帥大叔，沐雨生的怒氣似乎到達了峰值，雙眼紅，雙拳握，地盯著似乎還沒有注意到不遠吭哧吭哧累的像狗一樣的一群人的沐清源。

　旁邊的紫巽還來了句神補刀：“哎呀，這不就是要煮了我吃的那完犢子玩意兒嗎？咋地，是嫌熊老還是咋地，改吃貓了？可不是我說——貓忒酸，倒牙——”

　“沐！清！源！”

　紫巽話音剛落，就像是點著了沐雨生的炸藥桶。

　沐雨生怒喝一聲，直接大步走了過去。

　更可怕的是，大叔漫不經心地抬眼看了看他，居然出一個有些無賴地笑：“怎麼，這是你的馬子？”

　——為父親，為在我心中相對來說還要神圣一點兒的昆崳山兩界的守護者，我雖說早就知道沐清源其人雖然是沐雨生的父親，算起來是我們的長輩，我得管他客客氣氣一聲沐叔叔，可他的劣跡斑斑我也是記得一清二楚的。

　禍害了沐雨生，禍害了沐雨生的母親余青綰。當時還是未年的冷小姐冷若梅生下了非婚生子沐寒生，間接導致了沐寒生跟沐雨生之間兄弟鬩墻不死不休……

　如果他已經將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流著淚想要見他虧欠的最多的兒子一面，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可沐清源現在這幅樣子，一副吊兒郎當……無所謂的樣子，看著一張跟他相似了八的面孔，百無聊賴地說出這種話來……不是沐雨生，就連為旁觀者的我，都覺得可悲。

　為沐雨生覺得可悲。

　沐雨生紅著眼睛，直接一拳砸了過去。

　大叔瞇了瞇眼，放走了花失的小貓妖，毫不客氣地一掌打過去，揮手之間剛罡氣吞吐，沐雨生竟然結結實實地挨了沐清源一掌：“你誰？”

　“呵……”沐雨生臉上被了一掌，葛凌跟周沖都是神一怒，過去拉住了沐雨生，葛凌更是臉一冷，就要直接手。沐雨生卻把葛凌的手按了下去，不顧被的腫脹的臉，“呸”的一聲往地下吐了口帶的唾沫，直直地指著自己的臉，有些歇斯底里地說：“你他媽好好看看，看看我這張臉，你問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