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因為紙錢的面值都太大，司險些出現通貨膨脹，所以后來獨孤常磬才統一規定了貨幣單位，就是錢，錢跟世間的錢，倒是差不多的，購買力也差不多，只不過就是李先生叮囑過我們，司并不是我們想的那麼閉塞落后，作為生長著因果樹，可以算是離天道最近的地方之一，也可以說是自一方的小世界，無論如何，都不能掉以輕心……

　可當葛凌手中輕描淡寫地握著一張相當于十億錢的錢單子的時候，無論是李先生還是我，都默默地閉上了。

　這是李先生托關系，連夜兌換出來的錢單子，憑借這張存單，我們可以去司的酆都錢莊直接把錢提出來。

　我很納悶為什麼李先生甚至能有跟司換錢的門路，可我一臉疑地開口問李先生的時候，李先生只是神地笑了笑，才說了一句話：“有錢能使鬼推磨，這世間，想靠小鬼辦事的人，可不在數。”

　李先生這麼一說，我也就差不多能懂了。只是，沒有想到，司竟然也會差點出現通貨膨脹……

　不過，有了這相當于葛凌全部家的十萬錢，我們無論如何，在司的行事也能通暢一些。

　這也是葛凌的全部家了，為了救皎皎，葛凌毫不猶豫地用各種辦法籌集到了他現在能籌集到的最多的錢財……甚至可以說，我們拿了這筆錢下司，世間的葛氏集團就了一個空殼子。

　“這個，嫂子不用擔心。”反倒是沐雨生有竹地安我，說：“我的流資金能借的也都借給凌哥了，不過，我們下司的時候，你們要是不介意，我可以老爺子的人過來托管……就是上上下下都給凌哥打理的好好地，穩賺不賠的……”

　葛凌出事之后，葛氏集團其實一直是李先生在打理，漸漸地李先生也有些獨木難支，又何況李先生本來就不是這一行的人，所以李先生也樂的痛快，自然是滿口應下。反倒我覺得心里有些想發笑。

　唉，沐雨生果真還是小孩兒心。

　下司，其實有足夠的錢就夠了。除了葛凌戴在上的那塊若竹玉，倒也沒有什麼特別需要準備的。反正預備下司的，也只有我跟葛凌而已。沐雨生大抵也只是去昆崳山逛一圈，見見他父親，就要留在那里陪沐清源一段時間。司兇險，這種時候，我希沐雨生能陪在沐清源的邊，不想沐雨生留下一輩子的憾……

　可沐雨生卻打定了主意，要跟我們一起去救皎皎，就連周沖，也是一樣，出人意料地說，他也會跟我們一起去昆崳山，下司，救皎皎。

　周沖淡淡地說，周泉的事，他急不來。而且上一次是他傷了獨孤幽，冤有頭債有主，獨孤幽如果沒有找到他，一定會找我們的麻煩。而且他有，能下司而遮掩住上的氣息，我們也不必為若竹玉只有一塊而發愁。

　周沖話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而生死又從來不是阻礙周沖這種人的理由，我也就只能啞口無言，任由周沖跟我們一起了。

　于是，除了在天蛟一族圣地陪閣珞珈恢復的央堅嘉爾策他們一時不開之外，竟然我們還是這麼幾個人，都是從哈林和純儀王墓中生死掙扎出來的過命的了，自然也都是信得過的。

　我們臨走的時候，爸媽和李先生小璃都出來送了我們。我爸媽臉上的神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重和擔憂，李先生卻還是跟沒事兒人一樣，毫不在乎地毒舌揮手我們快滾。

　只不過，小璃忽然湊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其實，他回來了，是嗎？”

　我拎著一個包，葛凌他們先走，我隨后就到，然后看著小璃，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說：“這都瞞不過你。”

　小璃眨了眨眼，笑的勉強，說：“這不怪你，是我忽然間有一種特別強烈的直覺……”

　然后，小璃的臉忽然一變，面孔雪白，眼神哀傷，抖著，說：“小憐……他，到底怎麼樣了？我可以不見他，我只是想知道周泉的況……”

　我忽然渾覺一陣無力。

　果真是山孽海，不可傾頹嗎？

　想了想，又沉默了一會兒，我才嘆息著開口，說：“他需要時間。”

　我說的晦，也沒有說明白周泉到底為什麼需要時間，可小璃卻在我的話音剛落的瞬間，連臉孔都一下子鮮活了起來，喃喃地說：“沒關系，我可以等。”

　我看著小璃這幅樣子，終究也只能嘆息著離去了。

　周泉跟小璃之間的故事，我們也或多或都知道一些。可到底是周泉后來，狠狠地傷了小璃，小璃過了這麼多日子，卻還一直心心念念的是周泉。

　只能說，小璃和周泉之間的羈絆，遠遠要比我想象的要深。

　年時的，到了現在，經年之后，究竟是糖還是砒霜？他們現在，一個懷孕虛弱，一個昏迷不醒，甚至再也沒有醒過來的可能，這真的，是一開始的他們想要的結果嗎？

　我們都在局外，個中滋味，也只有小璃跟周泉會懂。而我能做的，只有經營好我跟葛凌的。

　相太難，生死與共更難。

　我追上了葛凌，從本市到離昆崳山最近的榆關機場，也要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時間。我們到榆關機場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了。出乎意料的是，沐老爺子直接派過來了一架專機，上面有沐老爺子給我們準備的資，直接在榆關機場帶著我們往昆崳山而去，本就不需要再一次中轉。

　我們當然也樂得輕松，只不過，昆崳山哪里來的機場給這架小型飛機停？

　因為是私人質的小型飛機，而且是全自駕駛，飛行員從一開始調好了數據指令之后，就大大咧咧地跟我們一起在客艙聊天打屁。飛行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看上去也是個帥哥的類型，只不過，就是他的種族和能力有些離奇……

　飛行員紫巽，半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