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這是……”死侍恭恭敬敬地倒了杯茶出來,卻在一抬眼看見獨孤淵懷中的小嬰孩的時候,瞳孔瞬間放大,幾乎控制不住地驚訝道:“主上,這嬰兒……”
主上平日里最是厭煩生人近,可如今怎麼又不知不覺地懷中睡著一個小嬰兒!更何況……小姐將他們派過來,護送獨孤淵的時候,他們并沒有看到什麼小嬰兒的影!
“莫問,退下!”床榻上虛弱的獨孤淵卻眼眸一冷,直直地看了過來,冷喝了一聲,屏退了死侍。
只是獨孤淵再看著懷里鬼嬰的眼神,忽然又莫名有些審視。
皎皎,之前幽幽將鬼嬰從純儀王墓中帶走的時候,他聽到鬼嬰的母親這麼喊。
倒是個不錯的名字……小嬰兒玉雪可,可不正是皎潔華。
獨孤淵種種思緒,也不過是在腦海中盤旋了一轉,就因為力不支與神不濟,又陷了昏睡中。
而此時的我們,也正在明府家中想著辦法。
從世間去往司,只有一條路,就是極北之地的昆崳山。兩界的關隘,就在昆崳山的腳下。被司和世間派去的人鎮守著……
世間派去鎮守昆崳山的人,是負沐家剛脈的沐清源。既然是沐家的人,就算是塊再怎麼難啃的骨頭,仗著我們跟沐雨生的關系,或者說,憑借沐老爺子的威勢,應當都不是什麼問題。更別說……沐清源現在還已經將死,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翻過去,了司的人了。
而司派來鎮守昆崳山的,卻是司有名的搖錢樹。
之所以這麼有名,正是因為此鬼雁過拔的格,什麼差事到了他的手中,就算是再沒有油水的差事,這個鬼也總能想盡辦法地撈一點出來。
可更稀奇的一點就是,這個鬼撈了這麼多錢財,卻并不是為了自己揮霍。而是將一千年以來積蓄的巨大財富,都用到了養兵上。
所以獨孤常磬才會對這個鬼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也是因為兵的地位,在司實在是重中之重。
司的鬼,是因為世間的負荷太大,沒有辦法全都送去回,停滯在司,所以了眾多的孤魂野鬼。而將這些散兵游勇聚集起來,訓練一支戰斗力極強的軍隊,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
更何況,這一支兵里面,大約有一兩萬人,是當年跟著獨孤常磬一起從北境戰場上拼殺廝殺下來的老兵。算是親兵一樣的存在,對獨孤常磬忠心耿耿,所以待遇決不能差……
既然搖錢樹往回拉的是軍費,司一眾大佬也就選擇地無視了他。
“嘉陵……這人的名字聽上去,倒像是個文弱書生。”我咕噥了一句,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些莫名地想笑。一個憨態可掬的財神爺的形象,不能控制地在我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只希這只財迷鬼,也能像財神爺一樣脾氣好,好說話,能讓我們不費什麼事就能下到司去……
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地頭蛇,我們要下司,須得有一個悉司狀況的人或者鬼來引路。百曉生算是一個,可百曉生的份謎,我們估計也只能單方面地接信息。這個“地頭蛇”,估計還是要從沐雨生的老爹手里拉出來一個。畢竟沐清源在昆崳山鎮守了那麼多年,為沐家的大爺,必然也不會是什麼泛泛之輩,肯定是有些手下能借給我們用上一用的……
我們聊了沒多久,爸媽就有些神不濟地回屋休息去了,小璃也有些昏昏睡。
外頭天寒地凍的,我們剛下飛機的時候沒有怎麼覺到,現在到了來著充足暖氣的屋子里頭朝外看,才恍然發覺。只是,這樣的大冷天,我的皎皎又會在哪里呢?獨孤淵,又到底會怎麼對待皎皎……
我有些出神地靠著窗戶站著,看著窗外有些模糊的天地,一雙溫暖的胳膊忽然環抱上了我的腰,是葛凌從背后抱住了我。
葛凌的下輕輕地放在我的頭頂,并不重,卻讓我覺得好像整個人都嵌了葛凌的之中一樣,溫暖而安心。
“葛凌……”我輕輕地開口,了葛凌一聲他的名字,有些事這時候本沒有必要說出口,我們之間的默契讓一切都了然。我跟葛凌都知道彼此心里的牽掛。
“明天就啟程。”葛凌低下頭來,吻了吻我的耳朵,聲音有些沙啞地低沉開口。
我沉默地點了點頭。
多說無益,現在只有盡快到昆崳山,到司,把皎皎救出來……
可這時候,我們后忽然響起一個炸雷一樣迷迷糊糊的聲音:“我去,這是哪里?凌哥?嫂子?”
我幾乎在這句話話音剛落的時候,就發現了這是一直昏睡到現在的沐雨生。之前李先生應該是直接將沐雨生丟在了樓上的房間里……也難為沐雨生了,居然能模模糊糊地下樓找到我們了。
我有些無奈地跟葛凌一起回過頭來,看著頭發睡的像窩一樣凌,上還穿著昨天穿的皺的滿是酒味兒的襯衫的沐雨生,他胡子拉碴的,臉上還頂著兩個黑眼圈,正赤著腳,撓頭看著我們,遠遠地站在樓梯口,不走過來。
看見我跟葛凌回,沐雨生的神才明顯一松,笑了笑,說:“還好,我還以為我他媽一覺睡穿越了呢……我上酒味兒重,這還睡著個孕婦,我就不過去了……凌哥,有洗澡的地方嗎?”
看到沐雨生神恢復如常,不再像早上一樣脆弱瘋狂,葛凌跟我都松了一口氣。葛凌神緩了緩,淡淡笑著說:“直接去三樓臥室,架上有服。”
葛凌跟沐雨生量差不多,沐雨生直接被我們從昆明拖來了本市,是沒有什麼換洗服的,只能先穿葛凌的伺候著。好在沐雨生也不怎麼在意這個,洗了澡換了服下來,又是一個開朗的小伙子。
額……為什麼覺當嫂子當久了,我的心態都要變老了。
我一邊有些頭疼地給沐雨生張羅著,一邊哀嘆,我才只有二十歲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