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怎麼個喪心病狂法了？”王冷笑著活活自己的手腕關節，發出噼啪的響聲，毫不客氣地瞪著我，眼睛里頭滿是狠辣和算計：“算了，貓捉老鼠的把戲，玩多了也沒意思。跟你說那麼多也沒什麼用……波多，殺了他們！”

　我表面看上去巋然不，心里卻微微發——我什麼關鍵的東西都還沒問出來，王竟然直接就要手了？

　一剎那的功夫，我腦子里電火石，忽然想起來一個東西，大聲冷喝道：“你難道不想知道被沖走的那尸在哪里？”

　果然，我的話音剛落，王的臉就是一變。

　連波多弄命盤的手，都是一頓。

　可奇怪的是，聽到我的問話之后，王的第一反應，竟然是轉頭去看旁邊的波多！

　雖然他很快就扭了回來，電火石間就恢復到了惡狠狠地瞪著我的德行。可我確信我沒有看錯！王確實帶著驚惶和不安，看了波多一眼，而波多似乎并沒有發現王這一眼，因為波多直勾勾地盯著我，開口聲音嘶啞僵：“你，再說，一遍！”

　我抑住心中的不安和猜測，做出一副冷笑的樣子，說：“有什麼不好說的——不就是大雨沖走了大槐樹下的那尸，你們現在又不知道尸去了哪里！”

　波多手中的命盤晃的更厲害了。

　波多似乎是深深呼吸了一口氣，強行住了心中的怒火，看著我，慢慢道：“你知道，尸，在哪兒？”

　我可不正好就知道尸在哪兒。尸不就是機靈古怪的小鬼頭，他現在正在王家陪我的皎皎呢，可我怎麼會把小鬼頭供出來。可這麼一試探，我也就清楚了，小鬼頭對他們來說，起碼是對波多來說，絕對是一件重要的東西，失去了，怕是跟傷筋骨也沒什麼區別。所以王在聽到我的話的時候，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問小鬼頭的下落，而是害怕嗎……

　我的腦子飛速的運轉著，將其中的彎彎繞猜來猜去的，看到波多這幅樣子和旁邊王閉上的樣子，就冷哼了一聲，說：“我確實知道尸在哪，但你們必須先告訴我這一切的前因后果。”

　本來我就是為了解決上的鬼氣暴而來，李先生說了，只要找到問清楚當初是誰在我上用了什麼法子，他就能原樣地把我救回來！李先生的話，我自然是信的，只是他們到底用了什麼法子，想要從波多的里把這個法子掏出來，可是比登天還難……

　不過剛才我見他們一聽到尸的消息就這麼張的樣子，倒是起了待價而沽的心思。

　不是張嗎？不是想要嗎？可以！拿我的來換！

　我自以為自己想到了好辦法，既可以拿到我的，又可以以此來要挾王跟波多，沒想到波多只是淡淡地瞥了我一眼，之后才用不敢置信般的語調，嘲諷地說道：“我，還以為，你，見了，尸，知道了，什麼。沒想到，竟然，這麼，蠢。”

　蠢蠢蠢，又是蠢！小鬼頭這麼說我也就算了，可就連波多也這麼說。

　我憤怒只余，突然覺得有什麼東西被我忽略了，但這東西很重要，重要到，能讓眼前這兩個猝然出嘲諷表的男人臉上，表盡去……

　可我剛剛說的話，到底哪里犯蠢了，能讓波多出這樣譏諷的表？

　我強撐著沒有回頭看周沖，因為我心里清楚，周沖也說不上來什麼東西。

　節奏，一直被王跟波多掌握在手中，我們現在，在一個被他們提著脖子往前走的狀態。

　必須打破這個狀態，由我們來引導局勢的發展。

　我可沒忘記，不久前那個在我們頭頂一閃而過、又消失在黑暗中的巨大怨靈……

　我們的絕大部分力氣，要留著解決那個魂不散的怨靈，而不是將力和智慧耗在這里，跟這兩個人打太極。

　突然，小鬼頭的一句話跳到了我的腦子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也劉憐。”

　一瞬間，我的腦海中如遭雷劈！什麼之前從沒想過的東西，竟然串到了一起！

　我飛快地在心中思索組織著話語，邊卻出一抹冷笑，強行住心里的不安，鎮定道：“怎麼，難道僅僅是因為我跟尸都是劉憐，你們就放棄了尸的下落？”

　波多不笑了。

　我在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還好！我孤注一擲，竟然猜對了！

　可接著，就是無窮無盡的力……

　果真被我猜對了，我就是小鬼頭，小鬼頭就是我。可這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跟小鬼頭，明明是兩個獨立的個，怎麼會在他們的認知中，就變了同一個東西？

　波多冷冷抬眼，鷹隼一般的眼睛看著我，冷冷說：“有你，在手上，尸，算的了，什麼！”

　我的心里又是咯噔一下子。波多的話，似乎聽起來有幾分道理，如果我跟小鬼頭真的是同一種東西的話，現在我的價值毫無疑問要比不知去的小鬼頭高……可是，剛才王一瞬間表出來的驚惶，和波多眼中的急切憤怒，我都看得一清二楚。難道……他們是在詐我？

　我的腦子一時，竟然轉不過筋來了。

　“說說看吧。”周沖的聲音突然在我的后低低響起：“你們用沉木棺材鎮住了小鬼頭，以此來控制小鬼頭，那麼你們控制小憐的手段又是什麼？”

　我回頭，周沖一臉平靜，手中卻淡金芒大作，將我們站著的這塊平地照的有如白晝。不顧王跟波多神大變，周沖面無表地手指了指被捆縛在一旁的小孩：“鎖魂釘？玄鐵鏈？宗改造過的縛陣？還是說……都不是？”

　肯定都不是，在見到這個小孩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三樣東西。這麼明顯的控制手段，王肯定也不會大大咧咧地用在我的上搞得人盡皆知。可現在周沖用了法，波多怕是不會掉以輕心了……

　“控制人的辦法有很多。但宗據我所知，是最崇尚本原和純凈的一門。”周沖微微垂下的眼睛落在了波多手指上像是小蛇一般盤起來的戒指上，低低道：“那麼……，或者魂魄。小憐三魂六魄都在，那就只能是……”

　周沖面無表地吐出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