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看著英俊的葛凌的側臉，一瞬間心里像是生出了無窮盡的勇氣。

　“那就由你去解決波多。”葛凌朝著周沖點了點頭，眼睛里頭發出殺戮冷酷的芒：“我去對對那個怨靈！”

　“好。”周沖沉聲應下，我們的頭頂又響起王氣急敗壞的聲音，幽幽的順著狹長黑暗的甬道傳下來：“劉憐！你們到底想干什麼勾當？這里可是祖宗祠堂，沒有你一個娃子跟外鄉人說話做事的余地！”

　我冷笑一聲，他還真的是不愿在村民面前給自己的臉上抹上一丁點兒黑，果真是道貌岸然。

　我毫不客氣地回道：“祖宗祠堂，你也就騙騙他們這些沒膽子下來的蠢貨！這里面是什麼樣子的腌臜地方，我不信你不知道！”

　立馬，就能聽到口上有老頭子巍巍的聲音傳來，在嚴厲的訓斥我：“劉憐啊……你們家本來就不是村子里頭土生土長的，你不敬祠堂，本來可以諒解。可你非要下去，毀了一村子的安寧，讓山神娘娘生氣，就是毀了一整個村子的未來啊！”

　聽到老人這麼說，我頓時氣不打一來，可村里頭其他守在上面的青壯年們卻深以為是，紛紛在往里頭喊，不能讓我壞了劉家村的風水，不能讓我們這些娃子和外鄉人犯了山神娘娘的忌諱，要是山神娘娘真的降下罪來，我就是劉家村的千古罪人。

　我聽著他們在頭頂上義憤填膺的話，忍不住鼻子一酸，就想落淚。可葛凌的大手握住了我的，低低地、聲地對我說：“不要怕。”

　我的手被他握著，雖然冰冷，可似乎從這只冰涼的大手中傳來了信念和堅定。我怔怔地著葛凌，扯出一個笑，低聲說：“我不怕。”

　我深吸了一口氣，朗聲向上面大喊：“你們有誰，除了王帶來的施工隊，真正來到這里看過嗎？”

　我頭上的空里一片寂靜。

　因為嚴格的宗祠規定和固守規的理念，幾乎現在出現在祠堂中的所有男人，都沒有自己往他們心里知道確實存在的這樣一個祠堂下面的地里面來過。

　所以我問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下面是什麼樣子的時候，他們自己也不清楚。

　王卻不愿意了，大喝一聲：“那里面，除了我們村子的風水，還有什麼？這可是老祖宗們長眠的祠堂。里頭都是獻祭給山神娘娘的祭品，你要是現在上來，還來得及，祖宗們不會責怪你的！”

　他這麼急著讓我上去……應該是已經知道我發現了他做的那些齷齪勾當了吧。

　我冷笑一聲，喊道：“王，你在怕什麼？以為有波多給你撐腰，我就不敢把你做過的事公之于眾……”

　我的聲音還沒結束，就聽見上面一片嘈雜。葛凌側耳靜靜聽著，面如水，說：“他們覺得你玷污了祠堂，又出言不遜，要燒死你。”

　我心里又是一驚，他們……這些村民，這些愚昧的人，他們……好狠的心！

　僅僅是因為聽了王三言兩語的挑撥，將一個從來沒有東西證明確實存在過的山神娘娘奉為信仰，就要貿然殺死我這個所謂惹怒了山神娘娘的娃子，和他們心中只是個外地人、不應該手說三道四的周沖……

　王倒是打的好主意，這種一石二鳥的毒計，他也能想出來！

　這時，祠堂上舉著手電筒站著的王跟波多對視了一眼，兩人眼中有如出一轍的狠毒。

　趁著村民的緒被他煽了起來，正在高聲往里頭罵讓我出來或者燒死在那兒。王跟波多走到了暗的角落竊竊私語。

　王一臉煞的樣子，對波多說：“你不是保證過，永遠都不會發現這些異常嗎？”

　波多向來如水面般波瀾不驚的面孔上神依舊沒有毫變化，可鷹隼一樣的眼神卻毒辣地注視著地，低聲僵道：“可我，也說了，存在，變數！”

　“能有什麼變數？”王氣極反笑，不顧旁邊可能會有人注意到他們兩個躲在祠堂一角的神牌下竊竊私語，直接拎起了波多的領口，惡狠狠地說：“當初讓我做下這事的是你，你從中得的好，難道還不夠？你現在，吃干抹凈，就不想來收拾你的爛攤子？”

　波多冷冷地看著他，腰間的羅盤像是瘋了一樣滴溜溜的狂轉，波多垂頭看了一眼命盤，測測地說：“難道，你，想跟我，一起，死在，這里？”

　王從牙里迸出一聲冷笑，放下了波多的領子：“那你說，怎麼解決？劉憐估計已經發現了我們借了的命格，不然不會想著追到這里來！都怪那場他媽的雨，真他媽邪門，什麼東西都能沖出來……”

　王懊惱異常地一拳砸在墻上，砸下墻灰簌簌。

　波多腰間的命盤還在瘋轉，這在往常，對波多而言是極兇的預兆。可波多的臉，卻比王要平靜地多。

　“，邊的，東西，才是，最大的，變數……”波多忽然喃喃說了這麼一句話，王先是臉一變，隨即又冷哼了一聲，瞪著眼睛說：“你是說那個小伙子？我之前按你的話，試探過他，可他上并沒有一一毫氣息的波！”

　波多終于忍不下去，用看蠢貨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王，測測地說：“那就，只能，將他們，都殺了！”

　王是常年刀口見的人，乍一聽波多這麼狠辣的想法，倒也不覺得奇怪。

　要不是顧忌著五之，早在當年他就會干脆利落地殺了……哪里會留到現在為禍患？

　最近真的是流年不利，王焦躁地了下上的胡茬，眼睛里面滿是冷。

　先是他的公司，莫名其妙被競爭對手搶去一個極好的機遇；再就是突然傳來老家下了場大雨，沖出棺材的消息。

　他馬不停蹄地收拾好東西，準備好理由回了老家，卻發現更糟的況在等著他。

　總之，這些事一環扣一環，讓他焦頭爛額，更讓他想起了……冥冥之中的因果循環。

　當年他奪了別人的氣運，現在就注定要是這種結果嗎？

　王沉著臉，生生碎了手中的手電筒筒把。

　不……他王，從來都是逆天改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