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天就黑了。
我看了看手機,也不過是六點多鐘,天就全黑了。晚上的祭典正典應該是七點開始,我跟葛凌說了之后,就收拾收拾打算出門,往后山過去。
葛凌將皎皎和小鬼頭放在床上,隨手畫了一道鬼氣,鬼氣迅速霧化一層薄薄的屏障,將這間房間罩了起來,確保皎皎跟小鬼頭不會有危險,才跟我一起出門。
走之前,小鬼頭可憐兮兮地扯著葛凌的,想跟我們一起去,葛凌拍了拍他的后腦勺,不知道跟小鬼頭說了些什麼。小鬼頭就一臉苦兮兮地乖乖坐到了床邊。
我倚在門口,看著看著,邊就帶了一抹溫的笑意。
我跟葛凌出了門,我剛想去找周沖,就看見周沖靠在門邊,遙遙看著我們,也是一副要出門的樣子。
看來他已經在門口等我們了,我連忙拉著葛凌走下去。兩個男生,一個男人一個男鬼之間進行了短暫的對視,流了不信息。而我正傻乎乎地著大門,不知道怎麼打開被王從外面鎖住的大門。
葛凌看我這副傻樣子,無奈地輕嘆了一聲,直接摟著我的腰騰空而起,從墻頭上飛了過去。
我一聲驚聲噎在了嗓子眼,一瞬間的功夫我的腳尖就落了地,我剛想回頭看看周沖怎麼出來,就看見周沖施施然地直接從大門里面穿過,走了出來。
“道士的穿墻罷了。”葛凌輕嗤了一聲,叮囑我說,因為他的份特殊,他等下會去形,去氣息,悄悄地跟在我后面。讓我找機會,進到祠堂里面去。
這還是難的,因為我是娃,祖上又不是本地人的緣故,之前每年過年的時候拜祭宗祠,我們家都只能站在宗祠外頭,對著老家的方向叩頭燒香。
這時候的祭山大典,正典雖然我們家跟周沖都不好進去,可晚上的祭典卻是可以的。因為祭山過后,大家都會放松一些,喝喝酒,吃吃流水席什麼的,這時候倒是可以去湊個熱鬧。
所謂的湊個熱鬧,也就是悄悄混在人群中,借著夜的掩護,看看能不能混進祠堂里去,找到被扔在祠堂下面山里頭的小孩。
最關鍵的是,不能被王和波多發現。
山里頭的小孩應該是王現在續命的唯一希,而波多又是跟他捆在一條線上的螞蚱。要是出什麼蛛馬跡被這兩個人發現了,肯定是要魚死網破不死不休的。
后山離王家不遠,拐兩個彎,走個十幾分鐘的山路也就到了。還沒到,我就能遠遠看見煙霧繚繞的火燭,燃燒的明亮,似乎連整座山都要照亮了。還能聽到完一天沉重繁瑣的祭祀過程后,村民們放松的談笑喝酒聲。
我們一路上走的又急又快,葛凌握著我的手走在周沖的前面。一路都沒有說話,直到快到了的時候,葛凌才溫地放開了我的手,低聲說:“去吧,放心,我就在你邊。”
我點了點頭,有些留他掌心冰涼的溫度。可他的話也給了我莫大的心安,我深深呼吸了一口,回頭看了周沖一眼,周沖面無表地沖著在黑暗中去了形的葛凌點了點頭,就跟我一起順著小路往開闊的平地上走去。
走出小路,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一座該有兩三個人高的祭壇映眼簾,跟我上午用鏡子看的景象一樣,只不過晚上的祭壇下面擺了幾十條長方桌,長方桌上頭擺滿了吃食跟酒水飲料。離祭臺不遠的一洼地里頭搭了幾個灶臺,正熱火朝天地炒著大鍋菜。
王跟波多坐在最中間的一桌,正舉杯開懷地喝著酒,臉都漲紅了。
我調整了面部表,帶著笑走過去,喊他:“王大哥!”
王看見是我跟周沖遠遠地走過來,連忙放下手里的酒杯,走過來迎我們,里頭還問著:“小憐妹子!來來來,坐,叔跟嬸兒呢?”
我笑了笑,跟他解釋道我爸媽不大舒服,還想著昨天晚上的事,心里頭郁結的慌,就不來了。
王一聽,也點了點頭,唏噓道,確實擱誰上誰都心里不好,不過到底是全村的祭山大典,就算正典的時候我們來不了,晚上我來了,也算是全了我們家的份兒。
不過,王對著周沖就沒那麼客氣了,他直接拉著我,要坐到他跟波多那一桌。周沖眼神幽深,像是在想些什麼,也默不作聲地跟了過去。
好在王那一桌也沒幾個人,跟旁邊一桌坐十幾人不一樣,他們這一桌可能是因為波多太滲人,只坐了他們二人和族老劉老太爺跟他媳婦。這兩個已到了風燭殘年的老人一看著王帶著我跟周沖過去,客氣地說了幾句話,也就離席了。
我們四個人坐一桌,難免我心里就覺得有些別扭。尤其是波多一直目炯炯地看著我,好像我是他囊中的獵一般。
王好像也沒心思跟周沖打太極,招呼我坐下之后,就悶頭吃起飯喝起酒來,還跟波多行起酒令。
我吃了一半,實在是沒什麼胃口,就站起來,跟王說我們四逛逛,就起離了席。
王抬起眼來,銳利冷地看了我一眼,一瞬間又換了張笑臉,讓我們隨便逛逛,只是祠堂不要進,到底我們一個是孩子一個是外鄉人,進了祠堂怕是老祖宗要生氣。
我在心里呸了一口,就帶著笑起走了。
說是不讓我們進祠堂,也是巧了,我們今兒個,就是沖著祠堂去的。
找到小孩兒,就相當于是斷了王半條命一樣,能令他打傷元氣。而波多又有個助眠針劑的肋。
只等我們一步一步來,步步為營了。
我走在周沖前面,繞著祭壇看了一圈,不由得覺得有些不妙。
就連這時候,老式木質飛檐的祠堂門口都守著兩個大漢,過窗格子,可以看到里頭只有火燭幽幽地燒著,發出微弱的芒。火燭旁邊擺滿了麻麻的牌位,如果當年小伙伴們說的是真的,山的口就在這張供奉牌位的桌子下頭,被一塊厚實的水泥板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