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事。”落竹朝春意安的笑笑，只是心里暗流涌，母親向來是溫婉的，做事也是規矩的，今兒為何會如此反常。

　“只是那種地方是秦樓楚館之地，夫人……”春意言又止，意思不言而喻。

　落竹斂眉，心里大概明白了什麼，低聲囑咐兩個丫頭，“勿要聲張，尋找機會再去吧。”

　看著眼前的那盤椰桂花糕，落竹拿起一塊嘗了嘗，竟有些食不知味。

　母親讓去棲樓找芷煙姑娘到底是何用意，母親是有什麼事瞞著，還是遭人脅迫了？

　心中有些煩悶，只是如今多想又有什麼用，還是尋個機會去一趟棲樓，探探消息再說。還好那枚骨哨還未丟棄，若是遇著危險，那個男人應該會來救的。

　心里裝著事，落竹早早上床休息了。

　夜半，齊業又攜著一的寒意鉆進了被子，落竹瑟一下，眉頭微皺。

　朦朧中，齊業好像把落竹的眉頭平，落竹“嗯呢”一聲，齊業又把落竹攬進懷中。

　第二日請安回來的時候，齊業早就已經不在了，落竹斂眉，就今兒去棲樓看看吧。

　即是秦樓楚館之地，落竹特意在里面著了套男裝，外面套上一件緋織錦大袖，倒也看不出來。隨意挽了一個發髻，帶著兩個丫頭就出了門。

　馬車馳往鬧市，落竹尋了個茶肆，讓車夫停下。

　進了茶肆，要了一個雅間，把門窗關好，落竹便趁機在雅間里讓兩個丫頭幫著梳了一個男子的發髻，又換好裝束，活的一個俊俏好男兒。

　準備好一切，落竹便著門聽外面的靜。

　這會兒人多，門外人來人往，是個好時機，落竹趁打開房門跑了出去，讓兩個丫頭繼續在雅間里待著，以便掩人耳目。

　出了茶肆，落竹打開準備好的折扇大步的走著，故作閑散模樣，回頭看了看確定沒人跟來，直直往棲樓去了。

　看著眼前裝飾的花紅柳綠的棲樓，落竹角勾起一抹笑來。這種地方，該是有趣的，想來趣事良多。

　既然母親讓來，想必也是安排妥當了。

　“公子……”一腳剛邁進棲閣，就有姑娘帶著濃濃的脂味了上來，落竹不由了脖子，捂住鼻子。

　果然，這種東西嗆人的，還好平日里不喜涂那些胭脂水。

　“喲，這位公子瞧著面生，可是第一次來，要不要媽媽我給公子介紹一位好姑娘好好伺候。”鴇母搖著扇子，扭著小腰，款款而來。

　只不過，待看清楚來人的面容，鴇母的眼神變了一番。雖然落竹換了裝束，但是那臉生得俊俏，這棲樓的鴇母是什麼樣的人，自然一眼就能認出端倪來。

　“多謝媽媽了。”落竹一搖折扇，語態自然，聲音雄厚有力。

　“誒。”鴇母應答的極為干脆，在這棲樓里幾十年，只一句話向媽媽就明白了，這姑娘并不想人知曉份。

　“芷煙姑娘可在？”見鴇母不磨蹭，落竹也直接道出來意，畢竟有人引著，總比不認識的瞎找好。

　“公子真有眼，這芷煙姑娘可是咱們樓里的頭牌呢！多人為聽芷煙姑娘一曲不惜一擲千金呢。”向媽媽著帕子，看了眼四周，刻意放聲說來。

　落竹折了扇子一敲手，聲音豪朗，“好，我就是來看芷煙姑娘的。”

　“公子那可得等上片刻了，這事兒還得看芷煙姑娘的意思，公子樓上請。”向媽媽親自領了落竹先去了樓上一清靜的雅間，讓姑娘端來酒茶，退了出去。

　待人走后，落竹走到窗前打開一扇窗子，約還能聽到其他房里傳來的靡靡之音。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最是傳消息的好地方，看來母親定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

　不消片刻，向媽媽就回來了，笑道，“芷煙姑娘請公子前往。”

　“嗯。”落竹負手立在屋中，微微點點頭，大方的遞給向媽媽一張銀票。

　看著那銀票上的面額，向媽媽都要合不攏了，直道，“公子真是大手筆。”

　跟著向媽媽一起來到芷煙的房門前，落竹獨自推門就進去了。

　房布置極為素雅，帶著一抹幽蘭之香，倒是和外面那些花花綠綠的裝扮顯得有些格格不了。落竹小吃了一驚，看來這個芷煙姑娘的確是個不簡單的角兒。

　落竹往深里走了幾步，里間屏風走出來一個窈窕子。

　“見過夫人。”芷煙輕移蓮步，款款朝落竹見了一禮。

　落竹眉梢微挑，這麼快就暴了份，不過，關系不大。落竹朝芷煙微微頷首，徑直走過去在榻上坐了下來，“姑娘這兒的確雅，我都不想離開了。”

　“夫人說笑了，若是夫人喜歡大可常來，芷煙隨時恭候。”芷煙臉上一直掛著的笑，也在落竹對面坐了下來。

　不遠案幾上有香爐中有煙裊裊升起，見芷煙這副模樣，若不是事先知道些什麼，還真以為是個被迫落紅塵的卻出淤泥而不染的姑娘，果然，人心叵測。

　“我可不敢常來，否則我家那將軍可不得了我的皮。”落竹掩輕笑，語似調侃，不過眼神中著冷意。

　“夫人可是說笑了。”芷煙角勾起的弧度微微僵了一瞬，片刻又恢復正常。

　落竹側首看向芷煙，語氣冰冷，“姑娘如此費盡心思讓我來，卻不愿告訴我份嗎？做生意都講究坦誠相待，姑娘對我知兒知底的，我總得知道姑娘是哪方的人！”

　竟從沒想到過母親會與這種人有集，莫不是他們了母親的把柄要挾母親？

　“夫人莫要如此心急，先喝盞茶，下下火！”芷煙臉平靜，親自給落竹點了一盞茶，雙手俸給落竹。

　落竹順手接過茶盞，佯裝吹了吹，卻突然猛地放在桌子上，“姑娘這兒的茶我可不敢喝，萬一沒命走，豈不是得不償失。”

　見落竹如此氣勢，芷煙是料得的，只輕笑一聲，“夫人不必生氣，今日找夫人來只是跟夫人打個招呼。此事并沒人迫柏夫人，大家都是給主子辦事，只不過夫人如今這層關系，辦事更為便利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