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潔臉一紅,說,你瞎說什麼呢。那服務員笑道:又不知道你們結沒結婚,還是姐姐比較穩妥。姐姐長的真漂亮。付潔道:服務員我告訴你,我跟他什麼關系都沒有,你可別憑空猜。服務員道:嘿嘿,姐還害了呢。待服務員退下,付潔又給黃星碗里添了一勺甲魚湯,黃星著肚子說,不能再喝了,已經到極限了。付潔說,那你再晴一會兒,上個廁所,接著喝。這鍋里的湯都歸你了。這麼貴的甲魚湯,黃星當然不想浪費掉。但是他沒長豬八戒那樣的大肚皮,容不下這麼多湯湯。黃星說:我盡量,我盡量吧。付潔飯量很小,不一會兒工夫便放下筷子,托著腮盯著黃星,黃星被看了,吃飯喝湯的作也變得‘淑男’了起來。付潔突然說了一句:黃星你說,為什麼我們走在一起,老被別人認為是……認為是夫妻?黃星放下湯碗,用紙巾拭了一下角,笑說:因為我們本來就是一對金玉。付潔笑罵道:誰跟你是金玉啊!黃星借著話題引申道:付總你知道嗎,我最幸福的一天,就是那次去機場接你的時候。當時你帶著那種工程師的孩子,別人見了都以為我們是一家三口,幸福的一家人。我那時候深深地覺到,有個老婆有個孩子,那種日子真溫馨。付潔道:有嗎?誰這麼認為呀?我怎麼沒聽人說呢。黃星道:我也這麼認為。付潔將兩只胳膊攤平放在餐桌上:那你,那你當時怎麼沒打算跟趙曉然要個孩子?你們-------黃星微微地搖了搖頭:都一直沒想跟我過下去,哪還有心思跟我生孩子。唉,往事不堪回首,不堪回首啊。付潔道:看你這慨。好了抓吃飯喝湯,給你一個小時,把菜和湯全解決掉。黃星忍辱負重地著這一桌子盛的菜肴,苦笑說:付總,你還是殺了我吧。付潔撲哧笑了:看你,吃個東西跟吃毒藥似的,我再幫你一把,咱們一起把菜消滅干凈!來來來,手!黃星知道付潔已經飽了,拿起筷子來裝出豪萬種,只不過是激勵激勵自已。付潔很懂激勵,激勵自已吃飯和激勵員工工作,是差不多的道理。這時候黃星突然聽到外面響起了一陣浠浠漱漱的聲音,由于天已經黑了,本看不清楚。憑借覺,黃星意識到,可能是下雨了。付潔正想湊到門口看看究竟,一個男子從外面著手走了進來,邊走邊說:這天!砸拉子,下砸拉子來了,跟綠豆粒子似的那麼大。砸拉子,是山東的土話,是指‘冰雹’。在他鄉遇到鄉音,格外親切。黃星正愁滿桌子的飯菜吃不了,見這名男子風塵仆仆地趕了進來,就干脆用山東土話跟那男子對了一句:砸拉子?這號天還下砸拉子冒?那男子先是一愣,隨時臉上一陣驚喜,沖黃星追問道:老鄉?黃星道:老鄉。大哥是山東哪兒的?男子道:山東長清縣的。兄弟你尼?黃星道:近,很近。挨著。來來來大哥,坐下一塊吃吧。男子道:那多不好意思?黃星道:老鄉見老鄉,坐下喝二兩。男子沒再推辭,笑說,那俺就不客氣了。扯了條凳子坐了下來,哈了哈手。黃星讓服務員又上了一套餐,并要了四瓶啤酒。付潔對黃星道:黃星你不能喝,你頭上有傷,喝酒不好。黃星著腦袋道:皮外傷,酒還能消毒呢。付潔沒拗過黃星,黃星一邊倒酒一邊給男子引薦。男子也做了一下自我介紹,他陳炳昌,在一家工廠打工,現在是那家工廠的辦公室主任。同行,同職。這更是天大的緣分。黃星心想,這個世道倒是奇怪,明明是濟南人,偏偏要到打工;明明是人,卻偏偏要到濟南打工。全國這麼多城市,務工者背井離鄉,在外地者居多。這到底是一種怎樣的現象?不過這位陳炳昌倒是個見過世面的人,他嘗了一口鍋里的甲魚湯,就知道這甲魚出自黃河,是幾年生的甲魚。黃星覺得像是遇到了高人一樣。表面上看,陳炳昌并無過人之,穿著打扮也很樸素,但是說起話來滔滔不絕,妙語連珠。黃星甚至有點兒自愧不如。一開始付潔對黃星招呼生人一起吃飯的做法,表示出了一定的不悅。但是了解下來,又覺得這位陳炳昌是個實在人,場面人,于是也倒了一杯啤酒,跟陳炳昌表示了一下。喝到盡興時,黃星又了兩個菜,一盤花生米。說來也奇怪了,人逢知己神爽,明明剛才已經吃飽了,這幾瓶啤酒下去,肚子里仍然給留了地方。半個小時后,陳炳昌接了個電話,寒暄幾句后,掛斷了電話。陳炳昌笑說,房東打來的,我跟房東關系很鐵,他每次回來都請我喝酒。黃星客套了說句:要不然把你房東過來一塊喝點兒唄?陳炳昌笑說:上他?好嗎?也行,反正也沒外人,那就打電話讓他過來。付潔和黃星相視一愣,心想這陳炳昌真夠實在的。太實在了!付潔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本想早點吃完回去,抓休息休息。誰想半路上殺出個程咬金,還喝上了。喝上就喝上吧,他鄉遇老鄉,喝兩杯也不為過。但是喝著喝著竟然還要把房東過來一起喝。天理何在!付潔想借口找個地方清靜清靜,但是到門口一看,冰雹仍在下個不停,砸在地上發出陣陣咔咔聲。干脆去了衛生間,洗了把臉,然后給黃星發了條短信,讓他喝點兒,注意傷口。這邊黃星和陳炳昌一邊杯一邊等房東過來。陳炳昌饒有興趣地介紹起了他這位房東,說他和房東五年前認識的,同在一家工廠干活,房東是本地人,房春,小名三胖子。他在工廠里提拔的很快,年紀輕輕就當上了車間主任。但他卻是個急子脾氣,因為一點糾紛跟廠長干了一架,被開除了,然后去了外地發展。他每年都從外地回來兩次,每次一回來,第一件事就是找陳炳昌喝酒……大約十分鐘后,外面有輛小夏利鳴了三下笛。陳炳昌扭頭一看,站起來說:我房東過來了,那小夏利是他的。他迎了出去,夏利車靠邊停下,接著從上面走下來一個愣頭愣腦的胖男人。胖男人這一下來,黃星和付潔馬上都愣住了。乖乖,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這個世界,總是充滿了各種各樣的巧合。黃星和付潔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陳炳昌的房東房春,竟然就是那個在火車上用啤酒瓶子砸了黃星腦袋,然后又從醫院里逃走的胖男人。房春笑呵呵地走進來,當他發現跟陳炳昌在一起的,竟然是火車上那二位后,馬上愣住了,然后調頭就要往外走。陳炳昌不知其中的原委,走過去拉住房春說,房哥,在這兒呢,你往哪兒走?付潔站了起來,用一副興師問罪的眼神盯著房春:吆喝,真巧啊,咱們又見面了。房春無地自容地瞧了瞧黃星,尷尬地問了一句:這位兄弟……腦袋沒事兒了?黃星不失時機地道:承蒙你手下留,保住了一條命。陳炳昌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況。房春糾結地站在原地,想坐下來,又擔心會節外生枝。在醫院時,他很擔心被黃星賴上,再也拖不開,于是選擇了逃跑。但是又覺得心理上過意不去,因此才在門衛值班室留下了兩千塊錢,讓保安轉。在回到之后,房春心里一直沒擰過彎來,他覺得自已這樣做是不是太過分了,還不知道那挨了自已一啤酒瓶子的家伙,傷到了什麼程度。卻沒想到,到了晚上,正準備跟他的死黨陳炳昌喝一壺,竟意外地遇到了他們-----這難道是命中注定的劫數?黃星見房春張的厲害,于是主催促了一句:坐下吧,還愣著干什麼。房春支吾地道:我,我臨走的時候,給醫院的門衛留下了兩千塊錢,他,他轉,轉給你了沒有?付潔話道:你那哪走啊,你那逃走。肇事逃逸。房春臉上一脹:其實……我……他支吾著說不出話來。陳炳昌一會兒看看付潔和黃星,一會兒又房春,疑地追問: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付潔一揚頭道:你問問你房東就知道了。陳炳昌扭頭道:房哥,到底怎麼了?房春輕嘆了一口氣,道:兄弟,我今天……是這麼回事兒,我吧坐火車回來的時候,跟他們兩位挨著坐。你知道的,我坐車坐什麼的有鞋的病,這個兄弟呢嫌我腳臭,我們倆就發生了點兒口角,然后就……就干起來了。我在火車上喝了幾瓶啤酒,一沖之下就拿起酒瓶子……哎呀真后悔啊,后來這兄弟就在半路上下了火車,送到醫院去了,我也被警察帶了去。我當時就越想越怕,所以就趁著上廁所的工夫,從窗戶爬了出去,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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