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懷知走遠,我就將心吊了起來,好似全幅心神已經隨他離開了。
失魂落魄的坐回床上,我甚至無心收好方才治傷還有易容的東西,只一心等著、等著。腦海里無數次猜測了各種可能,卻又被我一一否定。
小丫頭晨起進來看我的時候,瞧見我屋子里一團,還有那些染的紗布,委實嚇了一跳,直到在我上查看半天,確定那些都不是我的后,才算是安下心來。
不過剛安心,又突然驚起來:“姑娘!這些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聽到了,卻著實提不起力氣去告訴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只是沉默著坐在那里,一言不發。
見我這幅樣子,小丫頭確然是慌了,哭天喊地的吆喝著:“姑娘!莫非您昨兒個夜里被人襲擊了不了?!莫非您……您……”
說完,就用一種奇怪的目看著我,搞得好似我昨晚被采.花賊如何了一樣。
然而我還是沒有說話。
這次就真的快崩潰了,哭喊著:“天哪!姑娘!您遭遇了這樣的事,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沒有看顧好您!一會兒陛下回來看到您這個樣子,不曉得是不是會心疼死啊!完了!奴婢了千古罪人了!”
我突然從床榻上站起來,盯著……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個什麼樣子的,但是小丫頭看我的樣子就像是看鬼一樣。
“你說,陛下一會兒回來?!”我怒視,“陛下一會兒就回來了?!祭祖不是要三天嗎?!”
今天才是第二天而已!
是蘇傾風知道了什麼嗎?還是說……還是說王后最終還是不放心我,將我們計劃的事告訴蘇傾風了?!
那懷知現在究竟怎麼樣了!?
他有沒有事啊!
小丫頭嚇得瑟瑟發抖,倒在地上小聲說:“陛下方才在王陵的時候突然暈倒不省人事,現在正被送回來看醫正。”
暈倒?
不省人事?
哈哈怎麼可能!
他的子,這些年一直都是蘇逸看著的,雖說底子差,可蘇逸看著的人,怎麼可能突然暈倒!?
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我撲倒到地上,抓著小丫頭的胳膊問:“王后娘娘呢?王后娘娘今晨不是應該去王陵了嗎?到現在走了多久了?有沒有到?”
“王……王后娘娘走了快一個時辰了,眼下想來是快到王陵了吧……”
走了……
一個時辰了……
我松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一個時辰,到這會兒應該是可以和接應他的人看到了。只要他能離開這里,邊跟著懷國的人,就沒人攔得住。畢竟,他是當世幾乎沒有敵手的武者。
他,是應該安全了的。
我這副大喜大悲的樣子,怕是將小丫頭嚇得不輕,悄咪.咪跪坐到我邊來,小心的問:“姑娘……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沒事,”我仿佛力似的搖搖頭,“一會兒陛下回來了約莫會來這里,你先準備準備迎接吧。”
“諾。”似有些不放心的起,去收拾那一地狼藉。
既然懷知安全了,剩下的就是我的戰場了。
從見到接應的人到出城門,還要一段時間。在他們到達城門口之前,我都要拖住蘇傾風,不能讓他注意到懷知不見了。
那時專心計劃著這些事的我,毫沒有注意到正在收拾東西的小丫頭手突然頓了一下,爾后想起來什麼似的,差點嚇得倒在地上。
這些我都沒注意到。
我趁著沒有宮娥們注意到,悄悄靠近床榻,從床下拿出了先前藏在那里的、王后娘娘塞給我的匕首。
然后,靜悄悄藏在袖中。
以蘇傾風對我的心思,他回來的時候我若勾.引他,他必定會上鉤。我只需在最后一步之前,自裁。
自裁,就可以保住我的清白,也可以拖住蘇傾風,為懷知爭取到最多逃跑的時間了。
然后,小丫頭給我畫了淡妝,又換了一兒略輕盈的裳,我就靜靜的坐在床榻上,等著蘇傾風造訪。
小丫頭給我化妝的時候還笑的很開心,說姑娘終于曉得誰才是良人了。
嗯,良人。
我一直都知道。
果然,下人們說蘇傾風回宮的消息沒多久,他就被人攙扶著來了我這里。
許是進來的時候要裝作力不濟的樣子,所以他也沒如何留意院子里懷知的替——這也正是我期待著的。
攙扶他回來的宮人將他小心安置在我的床榻上,慌里慌張的說:“陛下方才恢復了一些神智,他說姑娘的醫最是好的,一定能將他治好,非要我們將他送到姑娘這來。”
說這些的時候,滿臉委屈和著急。
我淡淡點點頭,說:“行,我知道了,把藥箱拿來,你們先出去等著吧。”
“諾。”他們躬行禮后退下,關好了門。
蘇傾風上還穿著在王陵的裳,深重的黑中還夾雜著許多的白配飾。看他閉著眼睛,安靜躺在床上的樣子,我仿佛又看到了當年的小白。
……
使勁兒搖了搖頭,警告自己,眼前的人是傷害我們的人!
我咬了咬牙,將領又往下拉了拉,然后靜悄悄爬到床上,跪坐在他邊,帶著鐵鏈一陣繁瑣的聲響。
等姿勢擺好了,確定臉上的笑容不會被他看出不一樣的時候,我才出聲:“蘇傾風,又不是小孩子了,何必玩裝病這套稚的把戲?怎麼……這麼著急回來,莫不是怕我跑了不?”
我話音剛落,那個傳說正在昏迷中,已經不省人事可能保不住命的國君,就睜開了眼睛,輕輕的笑了起來。
我很是無語。
他笑著說:“芊芊,為何我每次裝病,你總是可以輕易看出來?”
還來不及我回答,他的眼中突然竄起一簇火苗,炙熱的燃燒著,的盯著我。
呵,上鉤了。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冷笑著說:“只是因為你演技太差罷了。”
“老人常說戲子無,我不會演戲,正是說明我深啊。”他的目越發炙熱起來,說話時聲音也漸漸沙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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