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知,這是藥,你快些吃了吧,上的傷口還要包扎一下,我去讓小丫頭給我拿些紗布來。”我將準備好的藥都遞給他,順便說了一下宿疾解藥的用法。
說完,還補充了一句:“這藥對傷寒和外傷都很是有效,只是用法略麻煩了些,尋常人都不大愿意用。”
早些治好他的宿疾,讓他無后顧之憂的離開,我也算是了了最后一個心愿了。
說話的空,懷知也乖乖的掉了自己上的裳,出了滿是傷痕的子。
深吸了一口氣,住令人心驚的心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拿出外傷的藥來,一點一點敷在他的傷口上,盡力不去其他地方。
他的傷真的太嚴重了,已經到了即將模糊的地步。我順便看了一眼他剛穿過的死士的裳,發現已經徹徹底底的被浸了。
跪坐在他邊,看著他白皙但是明顯的子,還有上面滿滿的傷痕……
輕他肩頭的傷痕,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說:“后面的藥會有些疼,你忍著些。”
說完,小心的用一小塊玉板舀出一些藥,小心的在他肩頭抹開。
這個藥是帶著一些刺激藥的,我曉得有多疼,所以才會警告他。卻沒想到,他面無表的讓我敷完了所有的藥,沒有半點別的反應。
“疼嗎?”我小心的問。
面對著失憶的懷知,總是有一種陌生和距離。
盡管我知道,這個人就是那個曾經和我親無間的人。
“芊……芊芊……”他突然開口。
我嚇了一跳,不小心抹歪了藥,只怕是用大了力氣,他也忍不住搐了一下,我又手忙腳的幫他掉那些過多量的藥。
這麼一通忙,等到又一次安靜下來的時候,他又我:“芊芊。”
深吸了口氣,我才回答:“嗯?”
明明一早就打定了主意,他忘了我,就要讓這個家伙重新認識我的,即便眼下這個愿是達不了,可……可我應該是有勇氣一直面對著這樣的懷知才對啊!
怎麼……怎麼會又害怕了呢?
他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張,繼續問我:“這次我們分開以后,還能見到嗎?”
心里突然被刺痛了一下,我的手電般從他的肩頭挪開,引得他一陣側目,這才想起來不能讓他起疑,于是揚起一抹微笑,說:“有緣自會相見吧!而且,我們之間……我相信,一直是有緣分的!是上天讓我遇到你讓我上你,所以我們一定還會再見到。”
嗯,會見到的。
他說過,要與我生則同衾死則同。
我會在奈何橋邊等他,等他來,等他與我一起喝孟婆湯,再一起忘了彼此。
我在想這些煽.的東西的時候,突然瞧見他一直在看著我。看著那張欠揍的臉,一個沒忍住,一掌揮上去,把他的臉推到了另一邊,無奈的抱怨:“我不是說過這個時候不能看我嘛!懷徇謹你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剛說完,卻突然意識到……
他不再是他了。
嚇得我倒吸一口涼氣,連連往后退了幾步。
好在他看了我半晌,并沒有生氣……
以前和懷知這樣打鬧慣了,我卻記得,這個人是懷國的國君,他有著誰都不可侵犯的權力和威嚴,在他完全不記得我了的時候,我若侵犯了他的威嚴,那麼我就會如所有的平頭百姓一般,死的很慘。
就算沒事,可看著他冷漠的眼神,我也無比難。
低著頭看著地板上的紋路,我假裝自己不存在……
停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你,不必如此拘謹。我與你的過去,我確然是不記得了,只是這幾日看來,你倒不是個說假話的。所以,事實究竟是怎樣的,還需考證。明日待你出去之后,且來懷國一趟吧。”
他的話,讓我一愣。
你有沒有過這種?在你視死如歸,已經放棄抵抗的時候,上天突然給了你全部的希?
我甚至在想,他究竟是真的還是假的?
明明……明明明天我已經打定了主意,不會再活著回去了,甚至連歆朗歆羽的后路都安排好了,他……他突然這麼說……
是想給我一個希,告訴我,我們或許還有可能嗎?
是嗎?
是嗎!?
使勁兒咬著牙,直到牙發麻,我才緩和那種無法言說的痛苦。
然后,若無其事的笑起來,說:“好啊,等我出去了,立刻就去懷國找你。你也多努力些,別半點回憶都想不起來,那我可委實是傷心了。”
至,你的記憶里有我——不論是在什麼時候的。
而他意味不明的盯著我看了半天,突然說:“也許,再過幾天,我就能想起你來了。”
他那種目……
讓我突然覺著……現在他是不是已經有一部分記憶想起來了?
這種要的時候,他若是真的想起來了,斷斷是不會比我離開的早的。如果在這個時候他想起來了,只怕我所有的計劃都會失敗。
隨意的拿起邊的一個藥罐,隨意的攪拌著,看似隨意的問:“怎麼,現在你想起我來了?”
“這倒是沒有,”他道,“只是覺著你莫名悉,大抵是真的有回憶起來的征兆了吧。”
“……”
這種輕松歡快的語氣,他……也許還想想起來的吧?
我無奈苦笑:“你若是想起來了,我可就要多個冤家了。其實也不是什麼好回憶,現下你不記得了,也是了個麻煩。畢竟……畢竟當日離開前,我們最后是吵架了的,你彼時也告訴我,你不再我了,你上趙靈彤了。”
說著昧心的話,我沒有讓他看到我的臉:“我正是因為如此,才會跑去戰場上,不顧一切想挽回你的心,卻無奈差點害你喪了命……歸結底,如今的結局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對,是咎由自取。
讓他明白我不是一個好人,這樣他對我的記憶也會淡了吧?
最后,還是不忍心讓他未來的生活過的不好。
也許離開了我,他的人生會快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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