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可道也，非常道也，名可名也，非恒明也，無明……”

　明，春.正好。

　看著歆朗和歆羽乖巧的坐在院子里，曬著太背著書，我心甚。

　側目看向不遠的天空，只覺時飛逝。一眨眼，我已經在木文山住了三年，而這三年中，我沒有再提及半點關于懷知的事。

　雷老大也從不說起這類事。

　三年，我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一般，徹底不再和這個世界聯系了。

　也就是我跑神兒的這會兒子，歆朗竟然趁著我不注意，去拽歆羽的頭發！

　“千歆朗！”我怒吼，“你要是再欺負歆羽，今兒個就罰你倒立三個時辰不許吃飯！”

　千歆朗這個家伙，平日里最害怕的就是被罰倒立了，也最是喜歡欺負他妹妹了。每每我不注意的時候，他就要把歆羽氣哭一回。

　先前聽老人家們說，雙胞胎總是很相似的，為何在歆朗和歆羽上，只讓人覺得差別巨大？

　歆朗被我這麼一訓，嚇了一跳，連忙松開他妹妹的頭發，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看著我，似乎頗有些無奈，說道：“娘親，我和歆羽都在背書，不過就是好端端的背個書，怎的你偏生要說你兒子欺負你兒呢？”

　“……”

　我無話可說。

　千天朗這個小家伙，整日里都跟個小大人似的，明明只有三歲，旁的人家的孩子都還剛學會說話和自己吃飯……不，有些還沒學會自己吃飯。

　而他已經帶領著他妹妹，開始每日背書練武的人生了。

　歸結底，還是雷老大，他總是太縱容這兩個小家伙了。

　我記得還是他們三歲生日那天，眼看著兩個小家伙睡了，我才有了興致，和雷老大在院子里過起招來。自從生下兩個小家伙后，我便沒有太多的時間練武了，不由的有些生疏。

　好在雷老大一直沒落下，與他走了幾個回合后，我也算是將以前的武藝拾回來了一些。

　讓我們都沒有想到的是，這些都讓我倆一直以為睡著的歆朗看見了。他似乎是被嚇了一跳，張的說：“雷爹爹，你為何要打我娘親？”

　“……”

　那是他第一次見識武學。

　從那之后，就好似開啟了新世界的大門一般，千歆朗這個家伙開始向我請教武學，還讓我教他讀書識字。而且做這些的時候，他還強迫歆羽和他一起做！

　還一本正經的說：“歆羽，你要乖乖聽哥哥的話。學了這些東西以后，要是后山的王二狗還敢欺負你，你就能一拳把他打趴下了。”

　唬得歆羽一愣一愣的，就乖乖跟著他來學了。

　難得的是，他們也都是這些中的佼佼者，一等一的天才。單說讀書識字這方面，旁人家的孩子，總是在五六歲的時候，才能勉強識得一些基礎的字。可是他們兩個，年僅三歲，已經可以識文斷字出口章了。

　就像……

　就像當年的懷知一般。

　“娘親！你怎的又看著我神游了？！唉，有這樣一個笨蛋娘親，我和歆羽的前途堪憂啊……”千歆朗抱著雙臂，一臉憂傷的站在我面前看著我。

　被他這麼一打斷，我才從這幾年的回憶中掙出來，看著面前那張酷似懷知的臉，無奈的拍拍他的頭，說：“等你真正打得過我的一天，再來說這樣的話吧。”

　小家伙，還沒長齊呢，就敢藐視大人，這長大以后可還得了？！

　歆羽氣呼呼的從后面小桌子后站起來，跑到歆朗面前，著腰訓他：“千歆朗你若是再這般欺負娘親，雷爹爹今晚定要罰你倒立的！”

　這麼一說，歆朗立刻就蔫了。

　委實想不明白……

　為何歆朗這般害怕倒立？

　這麼一通折騰，兩個小家伙又各自回各自的位置上背書去了。

　巧的是他們剛回去，雷老大就到了。

　他偶爾閑下來的時候，回來幫我瞧瞧這兩個小家伙。不過方才我們才說到他，眼下他就來了，讓人委實覺著有些好笑。

　而且我知道，歆朗一直是喜歡雷老大的。大概是小孩子從小會將邊某個男作為偶像來崇拜吧？大抵是雷老大整日里板著臉，讓所有人都敬畏的樣子，是他崇拜和向往的。

　“頭，你來啦。”我沖他調笑。

　已經三年了，這家伙也習慣了我突如其來的調笑，淡定的點頭，看向兩個小家伙：“今日倒是難得這般安靜，以往總是要鬧起來才行吧。”

　嗯。

　確然。

　三歲，歆朗已經快從一個小萌娃變一個人嫌狗不的家伙了。有時我忍不住恍惚，只覺得我對他的教育，不該將他變這個方向發展的孩子才對。

　讓我省心的，也就只有歆羽了。

　閑來無事最做的事就是看書、學醫，對待長輩親切友善，也從來不讓自己的娘親擔心。

　若是歆朗能如歆羽一般該有多好？

　原本正在專心背書的歆朗，很明顯瞧見雷老大來了，突然坐的端正筆直，念書的聲音也大了一倍。

　嘖嘖嘖，一降一，一山更比一山高啊。雷老大在他心里的威嚴，已經明顯超過我這個正牌的娘親了，我不為自己日后的地位瑟瑟發抖。

　雷老大慈的看著他們兩個半晌，突然湊近我，說了一句：“已經三年了，芊芊。”

　“啊……是啊，三年了。”我點頭。

　不曉得他突然提這個做什麼？

　他仿佛沒有在看我，只看著遠的風景，問我：“你心里還盼著去找懷徇謹嗎？”

　“……”

　許久沒有從別人里聽到他的名字，我一陣恍惚，忘了回答。

　他便繼續說：“三年了，你沒有再提起過他的名字，也沒有再關注過關于他的事。甚至連孩子的名字，都沒有過問任何人。若……若我沒有料錯，你是準備放下那段了是嗎？”

　“……”

　看著歆朗那張酷似懷知的臉，一本正經的背書的樣子不覺好笑，這次，我是忘了說話。

　“如若你準備放下了，我……我至今不曾娶親，兩個孩子從生下來就在木文山，不若……以后都住下來，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