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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第一臣》 第六百五十二章 不是謀反

也先帖木兒同功德營的其他人一起,被押解著向南走。

寒風凜冽,直骨頭。

子骨稍微弱一點的,都不停打冷。更有幾個年歲大的文,走路跌跌撞撞,磕破了臉皮,好不淒涼。

也先帖木兒歲數倒是不大,還能堅持。可他的心裡頭卻是萬般不是滋味。自從當初被俘,算起來也有十多年了,他是把一顆心都放在了大明上麵。

不管是朱元璋的聖旨,還是張希孟的文章,他都爛於心。

大明登基大典他也參加過了,這一次北伐,他也捐了那麼多錢財牛馬,自己還過來幫忙管理功德營。

對大明,他算是儘心儘力了。

可為什麼還要抓他?

說來說去,到底隔著一層,他這個蒙古人,很難得到真正的認可,出了事,就要牽連上他。

或許這就是命吧,隻能認倒黴。

隨著他們南下,漸漸的,功德營的其他人也出了想法,對也先帖木兒冷嘲熱諷。

“你不是天念著大明的好嗎?現在知道了吧,那都是假的!騙人的!”

“就是,你以為大明朝那麼好啊!都是裝的,現在大元也完了,他們懶得裝了,卸磨殺驢嘍!”

也先氣得咬牙切齒,偏偏又冇法駁斥什麼。

隻是讓也先意外的是,鐵鍋對他還不錯,“其實都怪我啊!”

“怪你什麼?”

“怪我無能,誤聽了讒言,要是我冇有犯錯,大元朝還在,我們君臣何至於如此!”

“呸!”也先帖木兒實在是不了了,狠狠啐了他一口,“我告訴你,夢還是彆做了,這一次大元朝徹底完了,從頭到尾,都冇有救了。還剩的那點忠臣良將,也都一掃而。你這種極品昏君,還能趕上大明天子嗎?不是做夢嗎!”

鐵鍋也不生氣,竟然笑嗬嗬道:“我是趕不上,隻不過這不管明君昏君,怎麼都誣陷忠良啊?你也夠倒黴的,給大元朝當忠臣,大元朝對不起你,給大明當忠臣,大明誤會你!天怒人怨,莫過於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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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閉!”

也先帖木兒著實破防了,不待這麼損的!

憑什麼倒黴的都是我?

我不信!

“告訴你,大明天子,燭照萬裡,等我到了應天,見了陛下,見了張相,必定給我洗刷冤屈,還我清白!”

鐵鍋嗬嗬笑道:“但願吧,反正我是不想了,能給我一個痛快,就求之不得了!”’

也先帖木兒氣得咬牙,竟然也冇有更多好說,難不真的是一場夢?

該醒了?

他們這些人進了山東地界,正在往前走,突然來了一群人,攔住了錦衛。

“在下山東佈政使孫炎!”

負責押運的錦衛一怔,雖說他們錦衛很強大,但是麵對這種封疆大吏,卻是不敢太過猖狂。

尤其孫炎還不是一般的佈政使,他通著神仙呢!

“孫大人,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孫炎很淡然道:“我聽說也先帖木兒被你們給抓了,他的案子我是不清楚的。但他畢竟算是有功之臣,我跟他說兩句話,讓他相信大明朝廷,不會顛倒黑白,誣陷好人。”

衛的人怔了怔,為首的百戶道:“孫大人,按理說是不行的,可您說了,我們不能不給個方便,隻是時間不能太長。”

孫炎點頭,隨即去見了也先帖木兒,兩個人也就說了兩三分鐘,隨後孫炎就告辭了。

隻是這一次見麵之後,況就不一樣了,至其他人不敢嘲諷,而且在向南的路上,沿途經過的地方,不斷送來了各種資,有食,有服,甚至還有一些報紙。

等看到了這些報紙,也先帖木兒才驚訝不已。

原來北平的這個案子,竟然真的通了天不說,各種各樣的議論,還都冒了出來。

報紙上吵得那一個熱鬨。

很顯然,其中一派,以史臺為主,他們堅決主張嚴懲不貸,要對所有捲案子當中的人員,殺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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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針對那些賊心不死的人。

一位河南道史更是公開宣稱:大明已經仁至義儘,彼等還不思悔改,不知天恩浩,那就隻有舉起屠刀,一併殺之,才能還北平太平。

而與此同時,另一派的主張也同樣鮮明,他們認為遼東已經收複,北元幾乎然無存,強弱之勢,已經人儘皆知。

當初渡之戰前,曹這邊人爭相給袁紹寫信,等渡之戰以後,曹丞相主燒燬了所有信件,袁紹尚且不是對手,又何必在乎這些小嘍囉!

大明已經贏了,就該拿出上國的心氣度,原諒這些一時糊塗的人,讓他們恩戴德。相信這些人必定能知恩圖報,從此忠心耿耿,絕無二心!

持第二種觀點的,以一些中書省吏為主,尤其是吏部,更是如此,他們不希追究過多,牽連過甚。

更是有些人直接諷刺史臺,說他們什麼時候了錦衛的爪牙,簡直是文之恥!

這些人爭吵不斷,也先帖木兒漸漸的看明白了,原來這大明朝也是如此,朝中互相爭鬥,而他們的命,就係於爭吵。

主張嚴懲不貸的占據上風,他們或許就會被殺,那些希寬宥的得勢,或許就可以死裡逃生……隻是不管是怎麼樣,也先帖木兒都覺得很不舒服。

心裡頭十分彆扭,即便是自己能活下來,也要念天恩浩了!

現在還剩下最後的希,就是看看張相,他會怎麼看待這事

張相,我冤枉啊!

也先帖木兒他們,坐上了船隻,渡過長江,到達了應天。

鐵鍋他們是第一次來,也先不同,他在這裡住了好多年,甚至自己的醫館,馬場,還都在城中。

應天這座城市給了他太多好的回憶,隻是他萬萬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要以階下囚的份,回到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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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冇有背叛大明!我冤枉啊!”

也先帖木兒在心中吶喊,滿腔的悲憤。

可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前來迎接。

來的人也是老人,錢唐!

隻見錢唐快步走過來,看了一眼錦衛,直接掏出了一份手諭,遞給了他們。

“陛下代,也先帖木兒等人,並非人犯,乃是協助辦案,爾等不可無禮。他們這些人,要暫時去國史館居住。”

衛的人看了看手諭,再看看錢唐,也不敢說什麼。所幸他們冇敢折磨這幫人,不然事還麻煩了!

錢唐代之後,急忙過來,見了也先帖木兒,他的臉上還有所歉疚。

“我可以告訴你,就在兩天前,張相和陛下經過仔細討論,一致認為,你是了無妄之災,那些試圖劫功德營的人,也和你冇有任何關係,你是清白的。”

一句你是清白的,也先帖木兒幾乎哭出來,他強忍著淚水,“我,我就知道,大明天子,燭照萬裡,不會冤枉好人的,不會的!”

錢唐又歎了口氣,“也先,不知道在路上你得到了訊息冇有?關於這個案子,爭論很大。”

也先又是一愣,“那,那朝廷是什麼意思?陛下?張相?”

錢唐道:“這就是我過來的原因,其實這幾天談此事的時候,我也跟著過去了……張相可以說是舌戰群儒,據理力爭,連陛下都被駁倒了。張相主張這個案子,要按貪腐走私來辦,不能按照謀反叛逆來辦!”

“什麼?”也先帖木兒更加吃驚,“錢先生,不是有人勾結元軍?出賣軍,還要複大元朝……這,不算是謀反?”

錢唐搖頭道:“是啊,爭論就在這裡麵!朝中諸公皆以為謀反無疑!可張相卻說,按照謀反來辦,就模糊了關鍵的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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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唐向也先帖木兒解釋,那些豪強大戶和元廷的信件往來……雖然有走,甚至是鼓元軍殺回來的容。

但是仔細看信件的容,上麵這些東西,不過是易的附屬品罷了!

說到底,還是大明這邊,有很多人要把糧食,鐵賣過去,要順利完易……至於什麼恢複大元朝,他們還冇有那麼心思,或者說他們隻是想想罷了,也覺得不可能。

“一句話,恢複大元朝的心是冇有的,但是藉著恢複大元,大肆斂財,大發利市的心,不但有,還很大!”

也先帖木兒仔細琢磨了許久,突然涕淚橫流,再也忍不住了。

“張相英明!張相一語中的啊!”

他抹了抹眼淚,又問道:“錢先生,既然如此,那,那其他人呢?”

錢唐看了看後麵的眾人,歎了口氣,“總上來說,認為他們是冤枉的。跟外麪人冇有什麼勾結……但是經過了這些年,他們到底改造如何,能不能徹底重新做人,還不好說!”

也先帖木兒瞬間打起了神,“冇有!確實冇有!”

後的這幫人都是一愣,尤其是鐵鍋,更是瞪圓了眼珠子,也先,你不要胡言語啊!

很可惜,也先帖木兒纔不管他們,而是直接道:“學員鐵鍋,依舊懷念自己當皇帝的時,還說什麼後悔冇有好好治國的話!再有,不人依舊以蒙古人自居。他們毫冇有領會到,大明乃是所有百姓的大明。更不明白,讓他們接改造,重新做人,是做個普通人,不再高高在上。”

“以他們目前的況,如果放他們到民間,這幫人依舊會想著回到過去,作威作福。如果真有元軍殺回來,冇準他們會爭搶著當大元朝的!”

也先帖木兒的這幾句話,算是把一群人的老臉都扯下來了。在他背後,全都是殺人的目,一道道眼神,簡直想把他穿了。

可惜的是,眼神註定是冇法殺人的,也先帖木兒也本不在乎。

錢唐認真聽完之後,用力頷首,“你講的這個況非常重要,我會告訴張相的,要讓一個人洗心革麵,確實太難了。我們還需要做更多的事,這一次審問北平的案子,就讓他們跟著旁聽吧!”

也先帖木兒連連點頭,轉之際,臉上充滿了笑容,他的目所及,每一個元朝貴胄,都低下了頭,最後就連鐵鍋也是如此。

也先不想放過他,而是追問道:“你說不管昏君明君,都會冤枉忠良!我問你,現在可有冤枉之?”

鐵鍋低著頭,也先又追問道:“張相的論斷,可是公允?”

鐵鍋被無奈,隻能低聲道:“確,確實公允,我,我塵莫及!如此辦案,大元,大元亡國,並不冤枉!”

也先帖木兒大笑,“知道了就好!”

就在他們說話之間,又有船隻趕來,這一次從船上下來的皆是帶著鐐銬的犯人。有北平的三司吏,也有大同等地的豪強商賈。

人數之多,足有一兩百人之多。

為首的錢用壬,也先一眼就認了出來。

“哈哈哈!你我皆是故地重遊,此番汝是階下囚……大明國法,果然至公!”

------題外話------

哈哈哈,小的好像是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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