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沒有親眼看見那樣的景象，可是瞬間死去一千人，想想都覺得恐怖。

　那個掌柜的隨后安了我們幾句，似乎又來了什麼顧客，他便急急忙忙的離開了。

　車離君依舊呆愣在原地，等他離開之后，這才悵然道，“我實在沒有想過，在這世界上，居然有這樣的東西。”

　他對了一下，又補充道，“不，我實在不知道這些東西……居然是戰爭的源……”

　怪不得車離君會如此震驚，這或許是他第一次，聽到這樣令人震驚的消息吧！

　他低頭思忖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麼似的，驚了一聲，“剛剛那個人說，上一次大批購買是發生在二十年前……”

　我心里咯噔一下，眼神有些飄忽不定。

　畢竟事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若是真的回憶起來，需要多麼刻骨銘心？

　或許別的人不知道，但是我記得，青城第三次與朝廷發生戰，就是在二十年前。

　從那次之后，青城勢力衰敗，無奈只得向朝廷投誠。

　他們進貢了許多的東西，或人。

　坐在那里，我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整個人都有些恍惚。

　藏在袖里的手越發的寒冷起來，整個人有些不知所措。

　也許是到我的不對勁，車離君輕聲的問道，“離舞？”

　被他的聲音一，我才猛然覺醒，恍然失措的看著他。

　他疑的皺了皺眉頭，墨的眸子打量起我。

　隨后他不確定的問道，“他剛剛說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的心陡然一驚，倒了一口涼氣，卻不知道如何回答。

　車離君直視著我的眸子，我下意識的想要躲避他的眼睛，他卻手握住我的肩膀，迫我看著他。

　“離舞，你可曾記得，咱們在山谷的時候，你跟我說的那些話？”

　我的表一愣，那些話我自然記得。

　我曾經跟他說過，我要把我所有的都告訴他，毫無保留的告訴他。

　只是我沒有想到，他會在這個時候問我。

　我吞了吞口水，翕合，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二十年前的那次易？”

　看著車離君認真的樣子，我幾次都是話到邊，卻沒有說出口。

　“離舞，難道你不相信我嗎？”

　“不是……”

　我立刻搖了搖頭。

　我不是不相信車離君，而是這里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人多口雜，萬一……

　“你在擔心什麼？”

　他的眉頭皺的更深了，而我張得有些發抖。

　我思索了半天，卻始終下不定決心告訴車離君，關于我的那些。

　突然，他出一只手來，把我的手指握在掌心中。

　頓時一溫暖覺，包裹著我的手掌心，直達到我的心里。

　“離舞，你心里究竟藏著什麼？”

　我直視著他的眼睛，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惶然失措的我。

　沉默了良久，我終于咬了咬牙，下定決心開了口。

　“他說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一樁易。”

　我不僅知道那樁易，而且可能認識的人里面，也有人參加了……

　只是這些話，我卻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口。

　我怕隔墻有耳，畢竟還沒到那個份兒上。

　他驀然一驚，隨后又接著問道，“那麼大一批馬油，究竟去了哪里？”

　我搖了搖頭，“我也不過是聽說罷了，那次戰爭本就沒有用馬油。”

　青城最擅長的便是兵，二十年前的那場戰爭，雖然死傷慘重，但是卻沒有人用馬油。

　而剛剛角宿說話的時候也沒有提到青城，那就證明一件事，他說的買主應該是個南方人，并不一定是青城人。

　或許那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背后的買主究竟是誰？

　若是當初青城用了馬油，說不定那次戰役的最終勝利者會被改寫。

　正如同車離君所疑的，我也十分好奇，那麼大批的馬油究竟去了哪里？

　當初為什麼會購買了之后沒有用？

　難道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我心里面正在思考著這些問題，卻不經意的發現，車離君正用審視的目看著我。

　我的心狠狠的跳了一下，車離君用力的攥我的手。

　“二十年前的事，那個時候你還小……這些事是誰告訴你的？”

　我低下頭去，用力的咬下。

　心里面那個沉甸甸的答案，卻不允許我說出口。

　低頭思忖了半天，我這才沉聲道，“是我娘親。”

　他瞪大眼睛看著我，似乎正在努力的接這個事實，也好像無法消化掉一樣。

　只是有些話，雖然遲早要說，但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上水知道我的，車離君又是他最親近的弟子，我不知道上水有沒有跟他說過只字片語，但是我的，我想一點一點的告訴他。

　是由我自己告訴他。

　也許是看到我上藏著太多事，車離君的眼神中有些茫然。

　沉默，那之后便陷了良久的沉默。

　不多時，角宿再次推門走了進來。

　“讓兩位久等了，你們兩位……”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被車離君打斷。

　“叨擾多時，我們兩個人也該走了。”

　角宿笑了笑，說道，“那好，那我送兩位出去。”

　車離君先抬腳走了出去，而我剛剛抬起一只腳，復又放了回去。

　我扭過頭去看著角宿，云淡風輕的問道，“只剩下一個問題，你不需要回答太多，只需要告訴我是與不是就好。”

　看著我鄭重其事的樣子，他倒是來了興致，角對著笑，“問吧。”

　“你說的那個大買賣，買主是不是姓樓？”

　一聽到我這麼問，他的笑容僵在臉上，瞳孔迅速放大，不可置信的看著我。

　“你怎麼知道……”

　我沒有說話，而是朝著他拱了拱手，轉離開了那個房間。

　流梨早就已經等不及了，百無聊賴的趴在柜臺上，等一看到我出來，立刻撲了上來。

　“姑娘，我等的實在是太無聊了，你的事辦完了嗎？”

　我笑了笑說道，“辦完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旁邊的車離君，他臉上的表很是沉重。

　這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今天聽到的事，對他來說可能是太過震撼了。

　即便是我，也覺得有些恍惚。

　角宿說起二十年前的事，就像發生在昨日一樣，誰也不知道，將來會引起怎樣的驚濤駭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