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輾轉反側,我還是沒有睡著。
偌大的華殿倒也真是清凈,我穿上衫,抬起腳來,正打算往外,就聽到了悉悉簌簌的聲響,從大門響起來。
遠遠的我便看見永公公領著一群人走了過來,手里面還捧著一個托盤。
我心里咯噔一下,不過倒也覺得奇怪,今天就是問審的日子,為何還帶了服過來?
永公公笑著說道,“孟大人,趕換上服,跟咱家走吧。”
我看了一眼那服,倒不是普通的囚服,而是星辰宮的服。
我心中更加奇怪,疑的問道,“永公公,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今天不是問審日子嗎?”
永公公說道,“大人到了地方就知道了,星辰宮的人都去了。”
我心中更加不解,究竟是怎麼回事?
宇文簡也讓上水和車離君去了?今天不是三日期限之日嗎?
而這一路上,永公公不僅給我準備好了穿戴的服,后來更是派了轎子給我。
我心里面有些不安,但是看到這種場景,頭腦里面也是一片空白,不知道宇文簡想要做什麼?
轎子晃晃悠悠的前進,我實在有些好奇,于是掀開轎簾,探出頭去問道,“是皇上讓你來接我的嗎?”
永公公笑了笑說道,“是的。”
得到肯定的回答,我心里更加張,不明白,宇文簡這樣做到底想干什麼?
他會這樣禮待于我,本就很不正常,除非……
這樣一想,我心中一沉,臉上的表也發生了變化。
永公公看著我,有些擔心的問道,“孟大人,可是不適?”
我搖了搖頭,下意識的看向了遠方的天空,不知不覺間,原本艷高照的天,突然烏云布,好像在預示將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
永公公也忍不住慨道,“那便好,這天馬上就要變了,孟大人還要多多保重才是。”
是啊,恐怕馬上就要變天了……
周圍的空氣凝結在一起,頭頂上的烏云集,讓人覺到十分抑。
黑云城城摧,便是說的如今這般景象吧!
不多時的功夫,轎子便已經停了下來。
我一走下去,便看到了頭頂上的匾額,極英宮三個大字尤為明顯。
還沒有走進去,便聽到了喧鬧的聲音從里面傳了出來。
我忍不住皺了皺眉頭,腳上顯得更沉。
永公公面無表的看著我,“孟大人,趕進去吧,都在等著你。”
我默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辦法,還是抬腳走了進去。
里面早就已經站滿了人,而且議論紛紛,由于太過喧鬧,本就聽不清他們在說些什麼。
但是,遠遠的,我便看見了一個悉的影,站在人群之中。
車離君,他也站在那里。
不知為何,形形的人里面,我總能一眼便能認出他來!
今日,他穿著一件藏青的朝服,顯得十分的端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穿這樣。
藏青的束腰,有幾雪白的繩子束縛著,倒是越發顯得他神起來。
但是,那明的樣子,只是給外人看的,幾日未見,他比平時消瘦了許多。
上水也站在他邊,手上扶著拐杖,兩個人在那里沉默著,似乎并不愿意跟周圍的人搭話,倒是顯得有些格格不。
烏云布的天,因為看到它的那一瞬間顯得有些晴朗。
也許是因為到我的目,他的眼神飄忽的看向了我,就在那一瞬間,他眼中似乎閃過一抹流,原本沉的眉頭,這才得以舒展。
我表一愣,隨后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朝著他點了點頭,他也回應了我。
如果時間能夠停留在此刻,那該有多好。
但是正在這個時候,永公公的聲音突然傳了出來。
“皇上駕到。”
一瞬間,所有的喧鬧聲音都已經消失了,每個人都急忙回過頭去,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眾人一見宇文簡走了進來,全都伏跪拜。
我也跟著眾人一起,跪倒在地。
人群太多,我本就沒有看清宇文簡的樣子,只能看到金黃的靴子,從我的眼前走了過去,邊跟著各的襦。
一個明黃的襦停在我邊,我下意識的抬頭一看,居然是諸葛千煙。
看見我平安在這里,淡淡的笑了笑。
等宇文簡他們落了座,我們這才站起來。
后宮佳麗三千,如今最耀眼的就屬貴妃,所有人的目都被吸引過去,原本就生得極其人,今日更是特意打扮了一番,錦華服在上,顯得更加的彩奪目。
歐茯苓也在其中,這些日子臉也恢復了不,但是卻沒有上紗那樣的讓人覺得不可接近。
朝臣們也都各自站在一邊,我既然作為星辰宮的,自然是要跟上水他們站在一起,我默然的走了過去,悄悄地退到最后面。
雖然我這個作并非有意為之,但是在他人看來卻并非如此,我總是能覺到一個目,在死死地盯著我們兩個人。
那道目,一直審視著我們三個,卻不知道究竟是在看誰?
上水坐在最前面,但是表十分淡漠,就像是一棵不問世事的蒼竹,松俊而又拔。
他雖然目不能視,但是那雙眼睛里,卻帶著異樣的芒,仿佛能看在座的每一個人一樣。
他靜靜地坐在那里,但是周圍的人,目卻齊刷刷的向了他,畢竟他的份特殊,沒有人會不在意這個。
等人群徹底安靜了下來,宇文簡這才開了口。
“還沒有來得及介紹,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上水夫子。”
上水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刻站起,朝著周圍作了一揖。
而在座的人,卻頭接耳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在場的人,哪一個人敢得罪上家?
既然沒有人敢得罪他們,那就沒有人敢接話。
而正在這個時候,上水突然說了話。
“離君,這里是否無人?”
車離君先是一愣,隨后淡淡的開口道,“有人,但卻無仁。”
在場的人,全都面面相覷,沒有聽懂這師徒之間的對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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