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士的說法,冥婚必須在今天趁著茂才靈魂還沒離開的時候舉辦,為了防止我逃走或者掙扎,村長讓人捆了我雙手雙腳。
在道士的指揮下,我被迫穿上了紙糊的白喜袍,上了掛著白花的花轎,花轎擺著一個很大的黑白相框,相框里是茂才出一口黃牙笑著的照片,那雙斗眼似的小眼睛在照片里盯著看我,讓我不渾發。
迎親隊伍一路吹吹打打朝著茂才家中走去,隊伍分開兩隊,一半吹的是喜樂,一半吹的是哀樂,轎子外面的喜娘從籃子里面抓了一大把給死人燒的白紙沖著天空撒出去,這哪里像是冥婚,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死了人,用花轎來抬死人。
到了指定的喜房,我被村民從花轎上拉扯下來,房子外面圍了一圈祭奠死人的白花,道士里念叨著什麼,我被帶著過火盆,進了喜房。
喜房里到滿了白的‘喜’字,窗戶上掛上了黑風鈴,村長家送來了聘禮,一半的真綢緞,耳環鐲子等首飾,一半是紙糊的服等。
繼父和趙剛看著那些值錢的東西,眼睛都亮了,道士說冥婚結束之后他們可以把真的拿走,把他們高興的那樣子就差趴在地上給道士搖尾了。
茂才的尸被蒙著白布抬到了床上。
道士說他接下來要做鎖住茂才魂魄的法事,需要用到我和茂才各自的,村長讓人從白布下拿出茂才手指,茂才手指上已經有了尸斑并且僵了,他們取了半瓶茂才手指上的,又從我手指上割了個傷口,取走一瓶。
道士把我和茂才的倒進一個盆里,扔了幾張黃符紙進去,攪拌混合,盆里的不停的被子攪拌著,出現一個的,深黑的漩渦,我看著那漩渦,看著看著,似乎覺得有雙眼睛在漩渦背后,嘲笑著我們。
我晃了晃腦袋,再次看去,又什麼都沒了,我想大概是我張過度,出現了幻覺。
道士用刷漆用的大刷子沾上,在窗戶上寫了兩個的大字:鬼、婚。
未干的順著兩個大字,在玻璃上劃出幾道痕跡,痕一直滴到了地上。
我被要求跪到茂才旁邊,道士拿了紅線,一邊栓在我手指上,一邊栓到白布下的茂才手指上,并且對我說:“要是你敢把紅線掙斷,我們就把你活埋,和茂才埋在一起。”
我嗤笑一聲,抬頭看他:“反正早晚都是死,你覺得我會如你們愿?”
不等道士說話,村長從后面沖過來一把揪住我頭發:“今天你要是敢弄斷這紅線鬧出什麼幺蛾子,我就讓你生不如死!讓村里所有畜生上了你!”
我猩紅著眼睛,死死咬著牙齒:“你們會不得好死的。”
村長扔開我:“那就看看誰先不得好死。”
我肺都要氣炸了,卻也只能忍著屈辱,把弄斷紅線攪他們安排的念頭了下去。
道士對村長說:“零點整的時候我會來為您兒子和結冥婚,今夜大家都待在房間里,不論聽到什麼聲音都別出來,防止驚擾了您兒子的鬼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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