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云影一看這金鐲子昂貴,又覺得對這曹家小姐興許有什麼特殊意義,心里當下就覺得不能收。
他搖了搖頭說:“我只是路見不平,隨手幫忙,不圖你們報答。”
“公子你仗義出手,又不圖報答,那是你品德高尚,可小子若是不能知恩圖報,良心難安。這麼大一份恩,小子欠不起。還請公子定要收下!”
曹家小姐著夏云影,一臉堅定的模樣,手臂舉到夏云影跟前,似乎他不收就不罷休。
夏云影也是個倔脾氣,他幫忙本就純粹地出于一時義氣,看不慣恃強凌弱罷了,沒想要報答。若是一點小東西聊表心意也就罷了,可這麼貴重的金鐲子,他實在不敢收。
收了,就好像自己真是圖什麼似的。
“兄長曾教育過,無功不祿,區區舉手之勞,擔不起這份重禮。師尊也教導過,我們習武之人,行走江湖,自當堅守正道,勿忘本心。在下方才出手,純粹是為了教訓惡霸,姑娘無需到心理負擔。”
沒想到那曹家小姐跟他一樣倔,堅持道:“公子方才得罪的可是史中丞的公子,又是朱雀將軍府君老太君的侄孫,當然得起這份禮。還了這份禮,小子才能心安,否則這輩子都要覺得虧欠了公子!”
“……”
夏云影還是想拒絕,誰知話還沒說出口,夏沉煙直接手把鐲子拿走,道:“人家一片心意,二哥你就別推辭了。這鐲子,我們收下了,只是這位小姐你可別后悔哦~”
曹家小姐怔了下,下意識就要蹙眉,卻立馬打住了。
小門小戶的人家,見了這麼漂亮的金鐲子,哪有不歡喜的?
反正也是執意要送出去,雖然略有些心疼,倒也不至于給不起。
只是對方這見錢眼開的模樣,著實有些俗氣。
雖然這麼想,臉上卻展開笑:“既是送出去的東西,豈有后悔的道理?公子盡可收下。”
夏沉煙也笑,瞇著眼睛,確實很像是見錢眼開。
心里想的卻是,明明收下的是自己,可人家里張口閉口只有公子呢。
夏云影剛被夏沉煙搶白給弄懵了,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趕對小妹說道:“煙兒,這不能收!你若是喜歡,二哥可以另給你買。這鐲子太貴重了……”
“再貴重,能比得上孩家家的名聲重要嗎?方才若不是二哥你出手,這位小姐還不知要被那姓盧的怎麼辱呢!你看看周圍這麼多看熱鬧的,傳來傳去,到頭來影響的還不是這位小姐的名聲?”
夏沉煙攥著金鐲子不放,還說得振振有詞。
末了,還要揚下問那曹家小姐一句,“你說是吧?”
雖然理兒是這麼個理兒,但從里說出來,曹家小姐莫名就覺得一副財迷氣息。
還真是個俗人,俗得的。
“當然。”只能表面賠笑,心里不屑。
夏沉煙方才只提這小姐的名聲,卻不提小丫鬟的命,對方竟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
小姐的名聲,就該比丫鬟的命更尊貴。
在對方心里就是這樣覺得吧?
夏沉煙笑了笑:“二哥你要不收,那我就收了,反正剛才我也幫忙了嘛!”
說著就毫不客氣地當著人的面,把金鐲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年紀比對方小,骨骼尚未完全長開,形也比人更瘦弱,鐲子戴在的腕上,沉甸甸的。
曹家小姐注意到,夏沉煙纖細的胳膊上,左掛著一只翡翠玉鐲,右掛著一只雕花金鐲,看上去活像個發橫財的土財主。
“你們看,好看嗎?”
夏沉煙舉起手,興高采烈地問。
因為都非量打造,而原主的手腕都比些,因此稍微胳膊稍微往上舉,兩只鐲子都齊齊到了近手肘的位置,看上去頗有些稽。
嘖。
曹家小姐在心里嫌棄了一下,笑道:“真好看!”
“咳。”夏云影在旁邊干咳一聲,掩飾尷尬,想著補救的法子,道,“這鐲子就當我們暫時留下,日后姑娘若是想取回,大可來……”
“不后悔。”
不等夏云影自報家門,對方就斬釘截鐵地回答。
曹家小姐面堅決,轉而說道:“方才被那紈绔子耽誤一番,誤了些時辰,小子還要盡快上山,為家中長輩求得平安符,就在此與諸位別過了。”
這會兒已是大下午,這趟山路不短,來回都得一個半時辰,如還要在廟里逗留,日落前都未必能趕下山。
夏沉煙笑了笑:“二哥你要不收,那我就收了,反正剛才我也幫忙了嘛!”
說著就毫不客氣地當著人的面,把金鐲子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年紀比對方小,骨骼尚未完全長開,形也比人更瘦弱,鐲子戴在的腕上,沉甸甸的。
曹家小姐注意到,夏沉煙纖細的胳膊上,左掛著一只翡翠玉鐲,右掛著一只雕花金鐲,看上去活像個發橫財的土財主。
“你們看,好看嗎?”
夏沉煙舉起手,興高采烈地問。
因為都非量打造,而原主的手腕都比些,因此稍微胳膊稍微往上舉,兩只鐲子都齊齊到了近手肘的位置,看上去頗有些稽。
嘖。
曹家小姐在心里嫌棄了一下,笑道:“真好看!”
“咳。”夏云影在旁邊干咳一聲,掩飾尷尬,想著補救的法子,道,“這鐲子就當我們暫時留下,日后姑娘若是想取回,大可來……”
“不后悔。”
不等夏云影自報家門,對方就斬釘截鐵地回答。
曹家小姐面堅決,轉而說道:“方才被那紈绔子耽誤一番,誤了些時辰,小子還要盡快上山,為家中長輩求得平安符,就在此與諸位別過了。”
這會兒已是大下午,這趟山路不短,來回都得一個半時辰,如還要在廟里逗留,日落前都未必能趕下山。
夏云影自然不敢再耽誤人家,先前的話也咽下了,點頭讓開路,目送著那主仆二人離開。
爾后,他嘆了口氣說:“煙兒你今天是不是有點太沖了?就算人家盛難卻,咱們也不能這麼占便宜啊!”
他知道小妹不是貪財的人,只當是嫌他們推來推去的臭講究,不耐煩了才收下金鐲子。
夏沉煙不以為然地答道:“二哥你是不是傻?今天你要不收下這鐲子,咱們就別想走了!”
“啊?”夏云影沒深想,覺得自己再義正詞嚴地推辭兩句,對方總能松口吧。
為了堅持自己的觀點,他甚至還看了看旁邊的大哥。
大哥從小對他們教育得嚴苛,雖然對小妹要縱容許多,可原則上的問題絕對不會退讓。
剛才大哥沒發話,夏云影還怕大哥生小妹的氣,沒想到夏云疏卻點頭贊同了夏沉煙:“小妹說得沒錯。”
“啊?”夏云影更糊涂了,不懂怎麼連大哥也覺得這件事沒錯。
他們的確是幫了人,可難道收下這麼貴重的金鐲子,就是正常的嗎?
“二哥,難道你就沒看出來,人家是怕咱們纏上,所以拿這金鐲子‘買斷’恩?你不收,人家欠著這份人,怕咱們上門討債呢!”
夏云影吃驚地看著小妹,一臉“不可能吧”的表:“我也沒想讓他們還什麼恩啊……”
再說,這恩還有“買斷”一說?
“你沒這麼想,但不代表別人就不會這麼揣度。你走南闖北這些年,人世故都學到狗肚子里了!”夏沉煙頗有點恨鐵不鋼,用手指頭點了點兄長的側額。
夏云影著額頭,只覺困。
夏云疏耐心解道:“對方若是真心激,既然能拿這麼貴重的金鐲子做謝禮,通常也會報上份姓名,以示尊重。可那位曹家小姐一心只想咱們收下酬謝,就匆匆離開。可見,人家并不想跟咱們扯上關系。”
“這……”夏云影疑,“會不會人家就是一時著急忘了?或者,剛被我們看到那樣出糗的場面,姑娘家抹不開面子,覺得丟人呢?你們是不是想多了?”
“你自報家門的時候,人家還打斷了。”夏沉煙補充道。
“……”夏云影心里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既不會察言觀,也沒工夫揣別人話里的細枝末節,所以完全一頭霧水,嘀咕道,“一個走在半道上都會遭人欺負的姑娘家,我們能圖什麼呢?”
夏沉煙笑了笑,不解釋,更沒提他們幫忙時,那曹家小姐只悶在一邊不吭聲的事。
明明是自己惹的麻煩,別人幫忙收拾,自己躲在一邊裝鴕鳥,足以見人品如何。
夏沉煙道:“你就當咱們誤會人家吧,反正鐲子都收了,要是有緣,日后總有還回去的機會!”
夏云影自然也不至于因為一個外人,跟自家妹妹置什麼氣,扭頭就把這事兒忘了,三兄妹有說有笑地下山。
另一頭。
那主仆二人走出去一段距離后,小丫鬟忍不住問了:“小姐,那金鐲子可是王爺送的,您平素最是寶貝,怎麼能說送就送人呢?”
家小姐嗔道:“不是你先在那兒搶著報恩答謝的麼?”
“我……”小丫鬟一滯,臉微紅,“奴婢是激他們的,可那鐲子對小姐意義非凡,奴婢也不忍看小姐為了報恩,忍痛割啊!”
曹家小姐倒并沒有多可惜的樣子,淡淡說道:“一只鐲子,送也就送了,正好了斷干凈。你沒看剛才那丫頭,看見金鐲子就抱著不肯撒手。若是不送點貴重的東西出去,難不等他們回頭找上門來糾纏不休?”
“啊?”小丫鬟一臉迷茫。
聽自家小姐這話,頗有點“破財免災”的意思,可覺得,剛才那幾位明明是好人啊。
這麼說,會不會有點過分了?
“他們,不至于吧……”
“現在可能不至于,但他們若是知道了咱們的份呢?”曹家小姐幽幽說道,“你可有注意到,剛才你提起‘王爺’二字的時候,那丫頭眼睛都亮了下!日后他們要是打著幫過我的旗號,找到攝政王府去,向王爺討人,你說該如何是好?”
小丫鬟咋舌。
知道,關于王爺的事,自家小姐素來謹慎,甚至有些敏。
不清楚對方聽到說王爺時,是不是真的有異常表,但還是覺得,他們不是壞人。
“奴婢看他們不像是那種貪心的人啊……”
“不貪心能抱著金鐲子不撒手?”曹家小姐不以為然,角掠過一嘲諷的冷笑,“要讓他們知道咱們上還有更大的利益可圖,你覺得他們能甘心?”
攝政王府,那可是天下人趨之若鶩的地方。
不說攀上攝政王,便是隨隨便便給個打賞,都夠那小門小戶的吃三年。
才不會給別人這種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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