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但凡薇薇要參加什麼盛宴時,謝景予必然會提前半個月就開始做功課,舉凡宴會質,都有那些來賓,天氣況如何,是不是有風,都會考慮到,然后就等著到宴會了還迷迷糊糊什麼都沒準備的妹妹跑過去求救……
這麼想著,朝謝林晚了眼,故意提高聲音道:
“揪面片很麻煩的,晚晚你換一樣好不好?”
“糖醋排骨也不的……”
“芙蓉片也很麻煩的……”
“生煎饅頭別吃了,大晚上的多干啊,就下晚泡面就……”
謝林晚聽得目瞪口呆,心說三舅這是要表演單口相聲嗎,什麼時候說要吃這些了?
偏是謝景行要叨叨說個不停,正掰著指頭數著呢,廚房里那邊終于有了靜,謝景予似是咬牙的聲音傳來:
“謝景行,你看起來很閑嗎,去把那幾棵小蔥給剝了……”
三舅和予舅舅的關系一定很好,明明之前在自己面前時,就是一副沉穩的樣子,結果跑到予舅舅這兒,就調皮的什麼似的。
只是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就三舅說的這些東西,真是點外賣還,可這麼全都撂出來,讓予舅舅做,那不是難為人嗎。
應該是被謝景予教訓過,再從廚房里出來,謝景行果然老實了不,給謝林晚又送上不零食,換到謝林晚“看的”“郊外農場”節目,就開始拿了抹布桌子了。
謝林晚了鼻子,知道就是下來,三舅也不會讓一下抹布的,索把視線重新挪到電視上——
真的不是喜歡看郊外農場,之前建議自家三哥投資,真的是因為白雁蓉的面相上看來,目前正是時運高漲,本是接什麼,什麼就。
而事實也確實和料想的那樣,郊外農場真是一期比一期火,如果說第一場確然有謝景行這個貴人的引導作用,那接下來,完全就是節目本超高的魅力了。
不但所有嘉賓都因為這檔綜藝紅,電視臺和謝家這邊也全都賺的盆滿缽盈。
甚至謝文卓也因為這個合同,而一舉為商界后輩中的標桿式人……
還沒等想好怎麼開口,廚房門一響,高長的謝景予就端了個雕刻著花紋的紅漆食案從里面走出來,食案上放滿了熱氣騰騰的食,擺在最中間的,就是一小碗灑了青翠蔥和火,鮮香撲鼻的揪面片。
除此之外,舉凡之前謝景行提到的謝林晚吃的那幾樣,也全都擺在上面,還是香味俱全,尤其是最后一碗米酒釀黑芝麻湯圓,那撲鼻的香氣,讓謝林晚哈喇子都快掉下來了。
謝景予錯過謝林晚,把食盤遞給迎過來的謝景行,又沉聲道:
“去洗手。”
謝林晚訕訕的放下要接盤子的手,忙不迭去了洗手間。
渾然不知后的謝景行神卻有一瞬間的黯然,好一會兒,確定謝林晚聽不到了,才啞聲道:
“予哥你不要這樣,從前不是你的錯,晚晚也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
這麼多年了,原來予哥心里的傷始終都沒有愈合嗎?要不然,如何對著晚晚,要這麼小心翼翼?
明明他都能看出來,其實予哥對晚晚有多在意,比方說就這麼會兒功夫,就把自己說的晚晚可能會吃的菜,全都做了出來。
可據謝景行所知,別看謝景予長相很唬人,骨子里其實是個落拓不羈的,比方說要是晚晚沒跟著上來的話,謝景行敢保證,謝景予百分百會吃一碗泡面了事。
謝景予卻仿佛沒聽到似的,轉又回了廚房:
“過來端你的飯。”
謝林晚正好從盥洗室出來,聞言一下瞪大了眼睛——
不會是擺滿食案上的那些食,全都是給自己準備的吧?
謝景行同的了外甥一眼——
還真是哦,而且以后晚晚就會發現,這樣的排面本是作為謝家大小姐的標準餐。
予堂哥要是對誰上心了,一準能把人給寵到天上去,甚至剛才在廚房里,不是他小聲勸解,謝景行敢保證,謝景予還能再做上十個八個菜給晚晚端上去。
很多時候,謝景行甚至覺得,當初姚秀明會看上予堂哥,死活也要予堂哥娶,很難說,不是因為瞧見了予堂哥對薇薇好到無微不至的一面。
只是人和人怎麼能一樣呢?并不是說予堂哥對薇薇疼到骨子里,就會用同樣的態度對其他子。
也不知道姚秀明機關算盡,甚至拿謝家族人的安危來威脅,以達到求嫁的目的后,現在是不是會有一點后悔?
姚秀明后悔不后悔,謝景行不知道,他只知道,那個惡毒的人,確然毀了他的三哥——
這些年,姚秀明花邊新聞不斷,不時就因為桃緋聞登上八卦頭條,甚至有一次,還鬧出車震被眾多記者圍住的丑事……
每一次姚秀明的名字出現,后面必然會有人@三哥謝景予……
謝景行甚至無法想象,這麼多年來,三哥是靠什麼撐著活下去的……
明明最苦的那個人就是予哥了,結果予哥還不停自責,認為都是他惹來了姚家,才讓謝家被人針對,薇薇被算計……
謝林晚一開始還以為三舅是和開玩笑呢,畢竟那麼多東西呢,就是頭豬,也吃不完啊。
等謝景行從廚房里端出一大海碗揪面片,才傻了眼——
那一大碗面片,絕對已經是三舅的極致,合著這些東西,還真是予舅舅特意給做的?
好險沒嗚咽出聲——
錯了,不該壞心眼的配合三舅的,現在認錯,還來不來得及啊?
偏偏謝景予卻是不肯看,只低頭吃自己碗里的面片,明明作不是一般的快,偏偏吃相還優雅的,讓人看著就下飯。
趁謝景予扭頭的功夫,謝林晚暗的把芙蓉片分為一式四份——
予舅舅的心意不能辜負,而且芙蓉片聞著也真的好香啊,那就自己一份,兩位舅舅一人一份,還有一份留給正泡澡的二哥……
謝景予眼角的余,正好瞧見謝林晚鬼鬼祟祟的作,心里猛地一痛——
曾經,薇薇也是這樣,會把各種吃的塞給他……
忽然就覺得有些吃不下去……
看他起離開,謝林晚頓時有些張,忙把求救的視線投向謝景行——
江湖救命啊舅舅,是不是自己剛才的行為冒犯到予舅舅了?
“沒事,你只管吃,我去看看。”
謝景行心里也是一。
“你們吃著,我去給潼潼送飯……”
謝景予卻是頭也不抬。
說了進了廚房,一手提了個冒著熱氣的木桶之外,另一手穩穩當當的端了一小盆揪面皮,上面還摞了老高的糖醋排骨。
謝林晚眼睛一下睜得溜圓——
還別說,對比二哥的食,面前這些致的小碟子,還真不算多。
倒沒想到,那麼瘦的二哥,食量竟然這麼大呢,怪不得剛才和人打架時,手那麼利索。
可佩服是佩服,的食量也真沒那麼大啊。
謝景予明顯瞧見了謝林晚垮下來的小臉,眼底浮上一層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卻在謝林晚張的看過來時,旋即斂去。
謝景行明顯也很是擔心謝文潼的況,看謝景予這樣,忙也加快了吃飯的速度,三下五除二把碗里的飯,就跟著謝景予進了浴室——
謝家像謝文潼這樣因為生出巫祝之力而飽折磨的不是一個兩個了。
活躍的巫祝之力在左沖右突所產生的的痛苦,并不亞于神力崩潰之后的折磨。
謝文潼是四歲時被探查出巫祝之力來的,偏偏那個時候,謝家正是舉步維艱,走投無路的時候。到現在,謝景行都能憶起,好幾次對著奄奄一息,痛得小子不斷痙攣,卻是哭都哭不出來的小侄子時,一家人絕的心。
后來是深陷泥淖的謝景予派人捎信,讓他們把謝文潼送到京市,由他照顧。
作為謝家家主,謝景予雖然沒辦法替謝文潼完全祛除痛苦,卻是利用藥浴,再結合自己的武學造詣,好歹護著謝文潼長大人。
目送著謝景行跟著去了浴室,謝林晚蹙了下眉頭——
之前也聽外公他們提起過,說謝文潼不大好,剛才見著時,還以為已經痊愈了呢,原來本不是這樣嗎?
雖然才見了一面,謝林晚卻對這個二哥喜歡的很,正想著明天一定要問問,到底二哥是哪里出了問題,就聽見一聲痛苦至極的嘶喊。雖然那聲音又戛然而止,可依舊能聽出來,正是謝文潼。
謝林晚一下起,快步來到浴室門前:
“舅舅,二哥……”
后面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就被打開一條,三舅謝景行直接被推了出來,和剛進去時的面白如玉不同,眼下的謝景行面皮下明顯有幾道鼓起的瞧著像是管一樣的東西。
“舅舅你傷了?”謝林晚抬手就按了上去。
謝景行疼的臉都有些變形:
“我,沒事……”
話還沒說完,就被謝林晚給打斷:
“二哥不是有病,是的神力暴?”
繞過謝景行就要往浴室里去:
“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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