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大人在聊家里的事,若緒不上話。
吃完飯,各自回房休息。以前若緒睡在三樓的小隔間,因為半個月前房間重新刷過,還有裝修材料的味道,舅媽讓若緒住在二樓,跟表妹一。
進了屋,若緒把包里的東西拿出來清理。表妹馮誠誠坐在旁邊的凳子上圍觀,過了一會兒,問:“若若姐,你這次怎麼沒帶作業過來?”
“高考已經結束了。”若緒道。
“對哦!”小孩發出羨慕的嘆聲,“上次聽說,你考上了清華,真厲害。”
若緒笑了笑,將馮佳薇準備的習題資料和兩本東野奎吾的書拿出來,遞給表妹。
“下面是我媽讓我帶的。還有小說,我記得你看懸疑,不知道這兩本你會不會喜歡。”
若緒送的書,是《》和《偵探伽利略》。
小生見到小說的表顯然比見到試卷
高興多了,力旺盛地捧著《偵探伽利略》看了一下午。
到了夜里,若緒坐在沙發上,突然收到白洲發來的消息。
【你放在江予家的資料,可以借我嗎?】
白洲指的東西,大概是高考過后,若緒一廂愿塞給江予的復習筆記。到意外,印象中,白洲已經上大學了:【你用?】
白洲:【我準備拿給白汐看看。】
當初高考英語前發生的事,白洲幫過自己。若緒和白汐雖然有點氣場不和,卻沒有辦法拒絕白洲。
想了想,道:【我已經送給江予,你跟他說一聲就可以。】
白洲:【昨天我找他借,他不干。】
若緒:【他不干?】
白洲發來聊天記錄截圖。
原來前幾天,白洲無意間在江予家發現放滿復習資料的書包,細問之下,他才知道是程若緒留下的東西。妹妹白汐今年剛經歷高考,績考得一塌糊涂,為了這事,白洲媽媽沒數落他,埋怨他一天到晚不務正業,帶壞了妹妹,還說大二買新車的事就別想了。
他原本準備把程若緒的狀元筆記帶回家,在父母面前表現一下對妹妹學習的“關心”,沒想到江予就用兩個字打發了他——
“不借。”
若緒聽白洲說完來龍去脈,到疑。
明明當初把東西塞給江予的時候,對方一臉看不上。住在江予家的十來天里,書包被扔在窗臺上落灰,男生從來沒有打開過,若緒還以為他把這東西給忘了。
更晚的時候,若緒給江予發去消息。
【之前給你的筆記,如果用不著的話,就給白洲吧。】
隔了十來分鐘,江予回復:【誰說我用不著?】
若緒想了想:【那你會看嗎。】
江予:【看心。】
若緒:【……】
江予:【程若緒,你這個習慣不太好。】
若緒不解:【???】
江予:【送給人的東西,總想著隨時要回去,這是不對的。在你把它給別人的瞬間,它就不屬于你了,明白?】
【……】
程若緒沒想到白洲沒幫,還莫名其妙被人上了一課。
這一晚睡覺前,表妹在墻邊搗鼓了好半天。若緒問:“怎麼了?”
“蚊香用完了。”馮誠誠說著,一邊在柜子里的屜翻找,“呀,備用的也沒有。”
“家里有蚊子嗎。”
馮誠誠道:“蚊子可兇了,有次晚上沒用電蚊香,我一整晚被蚊子咬得睡不著。若若姐,你招蚊子嗎?”
若緒想了想:“還好吧。”
馮誠誠又問:“你什麼型?”
“O型。”
馮誠誠一驚一乍的:“哎呀,O型的人很招蚊子的。”
“是嗎。”
若緒對這事沒什麼特別的覺,自己家有紗窗,平時也會用電蚊香,蚊子很。倒是在江予家住的幾天被蚊子咬過幾回。
跟江予說起這茬,男生還一臉恍然大悟,嘆難怪他覺家里的蚊子了,原來是上別人家的餐館吃飯去了。
***
雖然有空調和風扇加
持,鄉下的蚊子依然很猖獗。不過在若緒和小表妹之間,蚊子很一致地選擇了小表妹。
清早起床,若緒剛洗漱完畢,從洗手間里走出來,迎面便上了睡眼惺忪的馮誠誠。
若緒看到表妹腦門上被蚊子叮的大包,有點想笑。
問:“這附近有商店嗎,晚點我想去買點東西,順便帶蚊香回來。”
“商店得去鎮上,有點遠呢。”馮誠誠了眼皮上的包,“姐姐你會騎自行車嗎。”
若緒搖頭。
“那吃完早飯我載你過去吧。”
“啊,不用了——”
其實若緒想問的是,你能載得嗎。
表妹倒是一臉輕松:“沒關系,爸爸本來也讓我帶你去逛逛。等我們去鎮上回來,就去葡萄園。”
若緒也沒想到,真會讓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踩著自行車,一口氣載了自己七八公里。在鎮上的超市挑完蚊香和日用品后,若緒看了一圈,給表妹買了對方喜歡吃的巧克力和旺仔糖。
回來的路上經過家里的葡萄園。這會兒正是葡萄收的時候,枝繁葉茂的架子上,茂的紫黑葡萄掛在空中,一眼不到盡頭。
舅舅讓兩人摘點葡萄回家吃,馮誠誠很認真地執行了大人的指令。一個小時后,兩人的收貨頗。表妹掏出一個塑料袋,準備將葡萄分裝起來。
若緒蹲下,提著盛滿葡萄的籃子,掂量了幾下:“我等會兒抱著,裝在一起就行了。”
馮誠誠認真地擺手:“有一袋是給朋友的。”
回去的時候,馮誠誠特地繞了三公里的路,給朋友送葡萄。若緒遠遠地看見路口站了個高個子男生,皮偏黑,看上去開朗。
若緒還沒來得及問那人是不是馮誠誠的朋友,就聽見生老遠跟人招手,大聲地對方的名字:“嘉佑——”
那個嘉佑的男生走上前,好奇地看著若緒。
馮誠誠介紹道:“這是我姐。”
嘉佑一臉禮貌:“姐姐好。”
男在路邊聊了會兒天,嬉笑聲不時傳來。程若緒不愿打擾,一個人坐在不遠的石頭上,玩起了路邊的狗尾草。
看著遠滿臉燦爛的小表妹,又想起自己,忍不住嘆起來,自己現在活得還不如一個初中生。
一邊想著,一邊掏出手機,打算看一眼有沒有新消息。
正在這時,面前的草堆傳來了窸窸窣窣的聲響。若緒直起來,后退了幾步,很快就捕捉到了枝葉的隙間竄過的蜥蜴。小東西速度極快,一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某個石里。
等緩過勁兒來,再次看向手機,發現自己已經打開了和江予的聊天記錄。記錄欄的最后一行,赫然多了一個“小腦瓜里都是你”的橘貓表。
橘貓表包是簡怡上周發過來的,因為覺得很可,若緒將它保存了起來。也不知道剛才到了什麼神奇按鈕,大概是慌之中,不小心按下了發送鍵。
沒等來得及將信息撤回來,江予那邊便回了一個問號。
若緒有點頭疼,思前想后,打字道:【不好意思,剛才按錯了。】
江予:【……】
江予:【你原本
想發的是什麼?】
若緒:【?】
若緒:【沒什麼,就是按錯了。】
江予:【哦。】
安靜了一會兒,那邊的人又問:【在忙什麼呢?】
若緒:【沒什麼。】
若緒了眼對面的小表妹:【看初中生談。】
江予:【明白了。】
江予:【所以,你忍不住想起了自己的初,是嗎?】
若緒:【……】
估計初這個梗,在江予這里一輩子都過不去了。
馮誠誠跟嘉佑聊了二十來分鐘,才想起自己坐在路邊的單狗姐姐。跟男生道了別,一蹦一跳地走到若緒跟前,心甚好:“若若姐,我給嘉佑送葡萄的事,你千萬別告訴我媽啊。”
若緒聽了,心照不宣地笑:“他是你小男朋友?”
“不是不是!”表妹急忙反駁,“他只是,只是我最好的朋友!”
晚上,大人們在樓下打牌,若緒看了會兒電視,不到十點就回了房間。窗戶正對著群山和曠野,零星的燈火點綴其間。很遠的地方有一條約的亮線,是穿過荒野的高速公路。
鄉下的夜晚,安靜又深沉。
若緒上床不久后,表妹也準備睡覺了。小生躺在旁邊翻來覆去,過了好一會兒,才開口:“若若姐,我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
“你談過嗎?”
若緒對于馮誠誠的問題不覺意外,答道:“沒有。”
馮誠誠:“那你有過喜歡的人嗎?”
“嗯,有吧。”若緒應聲。
馮誠誠小聲道:“可以跟我說說嗎。”
若緒問:“你想聽什麼?”
馮誠誠想了想:“比如……那人長得帥不帥,你喜歡他什麼。”
小生的話語里滿是好奇心,讓若緒忍俊不。這一刻,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出了江予的臉,于是回答道:“沒什麼可說的,他心里在意的是別人。”
馮誠誠有些失:“那算了。”
大概是聊起的心事,那個夜晚,若緒在睡前,又想到了江予。
其實,初三那年轉學之后,江予來找過若緒一次。
當時天已經快黑了,晚霞將江予勾勒出了模糊的廓。即使線昏暗,若緒還是認出了那個等在自家樓下的影。
江予看起來很疲憊,他沉默著,似乎在努力組織腦海里的語言。踟躕了許久,才緩緩開口:“我就跟你說幾句話,不會耽誤你太久。十七號那天從辦公室出來之后,我本來打算直接去找你,但是,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太張了。”
當時距離事發生已經過去一個月,若緒心底翻江倒海的緒已趨于平靜。可看到男生的瞬間,不好的回憶再次被勾起來,那些被拋棄、被否定的覺迅速漲。口憋悶得厲害,像被什麼著一樣,讓人不上氣。
在這樣負面緒之下,似乎逃避才是最優解。
事實上,從那件事發生之后,就極其強烈地排斥和過去有關的一切。
若緒低下頭,沒有接話,安靜地朝前走去。結果江予很快追上來,擋在了面前。
“
我上周去過你的學校,沒等到你……我沒別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說說話。”江予的聲音很沉:“你呢,你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這話仿佛點醒了若緒,抬起眼眸,平靜地看向他:“你真的跟付明璐表白了?”
江予一愣。
生冷眼看著他表里的失措:“我聽人說,你和付明璐已經在一起了。恭喜你呀。”
一貫淡定的男生,眼神里閃過難得的慌,“那真的只是個誤會,你知道……”
沒等他說完,若緒便打斷他,“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付明璐是你的救世主。”
聽到這話的瞬間,江予的臉上流出不可置信。
若緒平靜地看著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就站在你后……我親耳聽到的,這總不至于是誤會。”
江予有些語無倫次:“不是。不是這樣。”
若緒覺有點累。輕輕呼了口氣,決定結束這場沒有意義的見面。
然而,沒等邁開步子,江予就迫切地拉住了的手。男生的手力氣很大,漂亮的眼睛微微發紅,滿溢的緒像憤怒,又像悲傷。
可不管那些緒是什麼,都跟若緒沒有關系了。
一切如同心中那朵已經枯死的玫瑰苗,任憑雨打照,也無法再開出花來。
的表依舊是平靜的:“江予,算我求你,以后別來刺激我了,好嗎?”
男生呆愣在原地。若緒沒再看他,用力掰開了他的手,轉往樓道里走去。
那天吃完晚飯,若緒打開了許久未用的社賬號,然后,看見了這半個月江予陸陸續續發來的留言。
留言一共三十幾條,有文字,也有語音,大部分在解釋他跟付明璐的關系。
最近發來的消息是半小時以前,若緒認真地看了一遍,又想起這一年里發生的林林種種,突然覺得諷刺。或許,對方絞盡腦地作出解釋,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在照顧的緒。
那個瞬間,突然想起《狼來了》的故事。
真相已經不重要了。
滿腦子里,都是那個聽過一千遍的謊話。
再次和江予打照面,已經是進北嶼一中之后的事。
程若緒在二班,江予在九班,教室坐落教學樓的兩頭,且是不同樓層,平日照面的機會之又。上高中的第一年,兩人見面的機會寥寥可數。
高一下學期的春天,學校組織了一場籃球賽。男生們正于熱沸騰的年紀,為了比賽,訓練得如火如荼。某天下午第三節育課,若緒在場活的時候,看見江予班里的一群人在練球。
男生們奔跑得很激烈。進攻中,有人試圖扣籃,籃球砸在籃筐上,徑直飛出了邊界,向坐在場邊的若緒滾過來。
若緒看著停在腳邊的籃球,微微出神,然后,聽見球場中央響起了一個分外悉的聲音。
“同學,麻煩你把球扔過來。”
抬頭,看見說話江予站在不遠,男生個子很高,型偏瘦,有著恰到好的和骨節分明的廓。他穿著11號的白籃球服,皮是健康的白,配上那張挑不出缺點的臉蛋,是非常醒目的存在。汗水順著他的臉頰和脖子落,帶著熱氣騰騰的年。之下,他的恣意張揚一如往日。
他程若緒“同學”,禮貌又疏遠。
這是進高中后的大半年里,江予跟說的第一句話。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也加更了。想快點把以前這段更完~之后回憶就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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