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綰青看呆了，等回過神的時候，地上已經躺了一片捕快的尸。本還熱鬧擁的大街，此時逃得一個人影不剩。

　此時夜幕剛好黑了下來，沒有人煙的大街，一地的尸和鮮，看著格外悚然。

　周深左肩頭被氣勁穿，單膝跪在地上，痛苦的咳。

　夜王蹲在尸中間，饒有興趣欣賞自己的杰作。忽然起走到周深面前，緩緩抬起右手食指，落在周深的額頭。

　黎綰青驚慌跑去，“不要……”

　話音未落，一道氣勁貫穿周深的腦門，周深向后倒在地上，紅白相間的流了一地。

　頓時愣住，緩緩摘下臉上的鬼面。看著滿地尸，不住苦笑，“我知道了，你進城是來殺人的。”

　看著眼角有淚的，夜王愣了下，“這種人不該死嗎？”

　‘這種人’是什麼意思？是周深這種公門的害蟲，還是敢跑來打擾他的人？

　不知道，此時也不想知道。后悔當時沒攔著夜王，讓他進城大開殺戒。為什麼他殺人，就像呼吸那麼自然？短短瞬間，就奪走了十幾條人命。

　這是人命啊，不是什麼可隨便踩死的螞蟻。

　之前百姓看到夜王大開殺戒，匆匆跑去報。這時順天府的差趕到，看到躺了一地的捕快尸，霎時驚得瞠目結舌，臉煞白。見旁邊站著一個穿黑袍，臉上蒙著黑布的男人，不約而同警惕的拔出腰間鋼刀。

　領頭的大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竟敢當眾殺死公門中人！”

　夜王豈會把這種螻蟻放在眼中，只是靜靜看著黎綰青。他不明白為什麼會憐憫像周深這種人，要知道周深曾對付過。

　或許他這輩子都不會明白。

　其中一人認出夜王穿著雷霆的裳，指著夜王，驚恐道，“是……是雷霆！”

　聽是雷霆，有些人打起了退堂鼓，大有拔就跑之勢。領頭的卻盤算起了另一件事，之前雷霆在京都犯下十幾件案，所殺的都是朝中員。如果能抓到雷霆的人，升發財，加進爵指日可待！

　“大家不要怕！他就一個人，不足為懼！等下我們一擁而上，將他拿住！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一聲落，幾聲跟著起。

　“是啊！他就一個人，咱有什麼好怕的！一起上去刀砍死他！”

　“沖啊！殺了他，為死去的兄弟報仇！”

　功忽悠手下去送死后，領頭的卻退到一邊。他本來是想等打起來，再伺機暗中襲。豈料夜王不費吹灰之力就殺了幾人，其余人見此，嚇破膽的拔就跑。

　領頭的這才意識到遇到一個可怕的怪，慌張喊著眾人回來。突然覺后覆上一冷，他怔怔轉，看到夜王的臉。眼底早沒了活人的生氣，只剩下幽冷和死寂。登時慘一聲，癱在地上，下流出濁黃的。

　嚇尿了？夜王俯看著領頭的，眉眼一彎，卻是更寒，“我很想知道，誰給你的勇氣，認為能刀砍死我？”

　領頭的早嚇得連話都說不出來，瞪大眼睛，汗如雨下，全瑟瑟發抖。

　夜王又笑了，“你看看你的手下，直接丟下你就跑了，看來你平時待他們也不怎麼樣。與其這麼可悲的活著，不如早點死掉……我很高興代勞。”

　說著正要手，后傳來黎綰青冰冷低沉的聲音，“夠了。”

　拿著鬼面，提著全氣勁，也不的看著夜王。即便臉上在笑，卻是那麼蒼白無力。

　夜王對著搖搖頭，笑笑道，“如果你不想他死，就該戴好面，不讓他看到你的臉……”

　冷冷打斷，眼底閃過一微不可察的猙獰，“就因為他看到我和你這個殺人狂魔在一起，認為我是你的同黨，所以你非殺他不可？”

　夜王淺笑點頭，“是這個理。”

　淺淺一笑，“那就讓我來。”

　夜王詫異的“哦”了聲，讓出一條道。

　走到領頭的面前，突然出懷中銀針，轉刺向夜王，一聲聲嘶力竭，“快走！”

　領頭的嚇得一怔，連滾帶爬的跑了。

　面對夜王這種可怕的怪，是用銀針準確刺中他的道，就用盡了全部力氣。此時有種快虛的覺，扶著腰大口氣。

　看著快跑出街道的領頭的，松了口氣，至救了一條命。突然間后傳來夜王幽冷的聲音，“哎，竟被你嚇了一大跳。”倉皇轉，只見夜王已拔出道上的銀針。

　猛地一怔，霎時被巨大的恐怖包圍。知道困不住夜王多久，可是沒想到一點效果都沒有！

　夜王拿著銀針對著已跑出數百米之遙的領頭的，對笑笑道，“猜我能不能得中？”

　若是換了常人，會直接回一句‘不能’，甚至還會打趣幾句。可是他是夜王，深不可測，本無法把他當做一個人類。

　“不猜？那就看吧。”

　說話間，夜王出銀針。

　突然間領頭的直直倒在了地上不了，說明死了。

　面上冒出了一層冷汗，這個怪，竟敢能用銀針這種細之，在數百米外取人命。

　難以置信！

　這時剛才逃跑的差來了京畿衛，一行數十人，手執鋼刀，殺氣騰騰而來。

　夜王忽然附到耳邊，輕聲笑道，“不要我殺他們，就乖乖戴上面。”

　不用他說，也會戴，因為云皓也來了。

　等戴好面，夜王對著他們微笑擺手，忽然拉住的手，凌空而去。

　沒有出城，反而是來到一沒人的河邊。放下后，夜王轉離開。或是知道此時心不好，把黑貓留下陪。

　坐在河邊的石墩上，看看邊的黑貓，又看看河面自己的倒影，緩緩摘下臉上的面。水波漾，看不清楚。但知道，肯定是一張慘淡而蒼白的臉。更不知道夜王干什麼去了，也許又去殺人了。

　過了一會兒，夜王回來了。走到面前，滿臉笑容的遞給一個荷葉包。

　頭也不抬的手打去，荷葉包掉在地上。低著頭，笑得愈發無力苦，“你到底想干什麼？殺夠了吧？可以走了嗎？”

　夜王看著荷葉包里掉出來的東西，眼底閃過一落寞，忽而勾笑笑道，“剛才你就可以走，可是你沒走。你選擇待在我邊，是想等我殺孤宿白的時候，想辦法攔住我？或者想辦法殺了我？”

　嗤嗤笑了幾聲，忽然抬頭看著夜王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你答對了。我確實很想殺了你。”

　以為他會生氣，會手。結果他只是看著自己愣了下，之后抱起黑貓，轉離開。走到巷口的時候，突然停住腳步，靜靜道，“要不要跟來？”

　“要。”

　幾乎沒有猶豫的口而出。起的時候看到荷葉包里的東西，是兩個劉記包子，掉在地上沾了泥土。

　這才明白，剛才夜王是給自己買包子去了。

　一時間百集，五味雜陳，愣在原地。聽到夜王一聲“回去了”，應了聲，看了眼地上的包子，邁步追上夜王的腳步。

　小巷又黑又長，本來應該看不見一黑的夜王。可是心里有個聲音，他就在那里，就在那里……

　甚至猜測夜王這次進城，就是給自己買包子。

　不過，寧愿這次猜錯了。

　嗜和溫并不共存。

　絕對……

　不會共存！

　或是那晚著了涼，或是被夜王大開殺戒的場面嚇到，黎綰青竟然病倒了。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說著夢話。

　阿三剛給診完脈，走到蹲在門口的夜王面前，恭敬作揖，道，“只是風寒，沒什麼大礙。不過有孕在，不能服藥，退熱可能需要點時間。”

　夜王若有所思“嗯”了聲。

　見沒什麼事了，阿三恭敬作揖后退下。

　邊上的阿南想了很久，鼓足勇氣，上前一步，道，“主子，我們這里不適合居住，現在又病了，沒人懂得照顧。不如送回……”

　話沒說完，夜王突然站起來，阿南嚇得往后退了一步。胡思想以為要挨罵了，豈料夜王卻看著任非，道，“這幾天孤宿白那邊怎麼樣？”

　任非上前一步，恭敬答，“澤淵侯府乍看之下沒有任何靜。”

　沒有靜才是最可怕的。夜王蹙眉想了想，道，“司和小風呢？”

　任非不想提起那兩人，阿南開口答，“或是這幾天在莊子里待得無聊，一個時辰前，他們說去出去走走。”

　夜王淡淡“嗯”了聲，擺手讓他們退下。隨后進了廂房，關上房門。走到床邊，看著床上昏睡的黎綰青。

　的臉好紅，呼吸沉重凌，里說著夢話。

　夜王好奇湊近一聽，的喃喃，只有三字，不斷重復，“孤宿白……”

　靜站了會兒，夜王坐在床邊，抬手放在額頭，好燙。用真氣幫退熱后，起走出廂房。走到院中，忽然停下，看著一，靜靜道，“不要對過分好奇。”

　話音落，任非從黑暗里走出來，淺笑作揖，道，“是主子對過分在意。或是因為這個人，還是孤宿白的緣故？”

　許久后，夜王緩緩道，“看出我對的在意了？很明顯嗎？”

　本沒有回答！任非也猜到了，“其實剛才阿南有一事沒說，司和小風去找孤宿白了……”

　“我知道。”

　任非一愣，“那主子為何……”

　“是該去給他添點子。希他們能活著回來。”

　說著夜王抬頭看著夜空，有顆星剛好隕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