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才是瘋了。
大半夜一人在院中,不停的練習飛刀。
嘭!
嘭!
嘭!
飛刀無一例外歪了,靶子上空無一。
倒是差點把靶子后,五米外的圍墻塌。
即便大汗淋漓,氣吁吁,右手不住抖。卻不想回房休息,滿腦子都是白天孤宿白冰冷的話語,以及他決絕離開的影。
似一柄利刃,刺中心臟。不癡癡苦笑,拿起飛刀,頭也不回擲了出去。
躲在樹叢里的卓然抬手接住飛刀,見被發現,索緩步走過去。
“夫人,天很晚了,您該休息了……”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
卓然一愣,不明白說的什麼。
卻長出一口氣,轉拿過卓然手中的飛刀,反手隨意擲了出去。
“不明白嗎?或許我也不明白,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喜歡上孤宿白。若是沒有喜歡上孤宿白,我和他會是簡單的合作關系。不會在意他的話,不會在意他的想法,不會在意他死不死!”
“夫人,您此話言重!其實爺也很喜歡……”
“喜歡我?得了吧,他本分不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占有。他對我的只是占有和控制,因為我是他的夫人。可是別忘了,我和他只是合作關系。”
說著,轉過,打算回房休息。
“夫人,您何苦為難自己。”
一愣,放慢腳步,側看著卓然。
“您分明喜歡爺,爺也喜歡您。即便剛開始您和爺是因為某種利益在一起,可是既然互相喜歡,那就該互相遷就……”
“這話你該說給你家爺聽。他今日的所作所為,本與瘋子無異!”
“爺只是怕太子傷害您,所以當聽說您進了太子府,爺心急如焚。也許爺今日是過分了點,也是因為在乎您……”
“他瞞了我很多事,是不是?”
轉正看著卓然,有些問題,必須要面對。
卓然刻意避開的眼神,剛要回答,卻癡癡一笑,“不用說了,我懂了。”
果然有很多事!不攥拳頭,眼神冰冷的往院外走去。
需要出去找個地方靜靜。
“夫人,爺吩咐過,沒有爺的命令,您不能出去……”
“我不是他的玩!不用事事都聽他吩咐,看他臉!我自有分寸!”
低吼著,下一秒,不苦笑,竟失控了。
“可是夫人……”
“不準跟來!”
說罷,縱飛出墻頭,消失在夜中。
卓然想跟又不敢跟,只能停在原地,一臉愁容的嘆了口氣。
無意間看到靶子正中間的飛刀,霎時一愣,這次夫人真的生氣了。
可笑的是,竟然發現,天大地大,真的無可去。
沒有家,這個時辰又不能找莫羨。
除了澤淵侯府,即便那個地方也不能被稱之為‘家’。
倒是這夜晚的涼風,讓漸漸冷靜下來。
獨自漫步在深夜無人的京都大街,覺也還不賴。
忽然一急促的腳步聲闖耳中,本能閃到一邊藏,凝眸觀四周。
不一會兒,只見一個影從大街上匆匆而過。
看出是那個和傅沉頭,戴帷帽的男人,立馬小心跟上。
一直到城北弄堂里的一個廟宇,戴帷帽的男人鉆進廟宇,之后里面傳出對話的聲音。
輕輕附到墻頭,借著月往里看。
廟宇的院中站著幾個黑人,正在跟戴帷帽的男人說著什麼。
距離太遠,聽不清楚。
不慎落墻上的泥土,戴帷帽的男人發現了,忽然拔出腰間的鋼刀縱而來。
急忙側躲開,落到地上。
見戴帷帽的男人追來,拔就跑。
不料慌不擇路,進了一條死胡同。
眼見追來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已沒有力氣再跑,攥了下拳頭,心想大不了和他們拼了。
這時忽然一只大手抓住肩頭,帶著飛出胡同。
無人的河邊。
坐在草地上,大口著氣。
聽到后接近的腳步聲,一轉,接住一個水囊。
打開喝了口,看著眼前的他,不勾一笑。
“這京都的風景,似乎沒什麼可取之。”
姚白間搖著紙扇笑了笑,抬頭看著夜空,淺淺道,“有你的地方,想來風景不會差到哪里去。”
想起方才要不是有姚白間,估計此時不死也半殘。
“多謝。”
“多謝我的水,還是方才我救了你?”
“兩者都是。不過我更想知道,你為何會出現在這里?”
“方才不是說了嗎,來看風景。”
信你個鬼。笑了笑,起把水囊扔回給他。
姚白間頭也不回的抬手接住水壺,看著夜空的眼神愈發迷離,“今晚的星空真漂亮。”
“那您姚公子自個兒看個夠。”
“你要回侯府了?”
“上的銀子,應該夠我住幾天客棧。”
笑了笑,繼續走著。
姚白間想了想,收起水壺,縱落到邊,并肩而行。
“我知道有間客棧不錯,環境清幽,價格還公道。”
“那有請姚公子在前面帶路了。”
正走著,姚大忽然落到跟前,氣吁吁的著臉上的汗,見也在,不一愣。
“黎小姐怎在這里?”
“蠢貨,侯爺夫人。”
“我還是喜歡聽他我黎小姐。”
姚大有點被繞暈了,也不管什麼‘侯爺夫人’,還是‘黎小姐’,看著姚白間,神凝重道,“公子,跟丟了。”
“你又不是逐風,跟丟也正常。”
“我自認輕功不錯,竟然還是跟丟了,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近幾年江湖上出現一個組織,聽說能水下閉氣三個時辰,江湖人稱他們為水鬼。據說他們能帶著數百斤的貨,在水中日行五百里。在水中都能如此迅速,更別說陸地上的腳程。”
“能水下閉氣三個時辰?還能帶著數百斤的貨,在水中日行五百里?公子,您莫不是在說笑。”
姚大一萬個不信,也一臉不信的看著姚白間。
姚白間一紙扇敲了下姚大腦袋,一臉嫌棄道,“是你孤陋寡聞。水鬼的頭目黃達,聽說早前是個采花大盜,輕功不錯。他手下有五六個水極佳的水鬼,專門替人通過水路,運送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比如兵,或者見不得的金銀財寶。
“你又是如何跟蹤上黃達?”
“我家公子是在川東看到黃達鬼鬼祟祟的,才一路跟蹤到京都……啊!公子,您又打我!”
頓時明白了,這家伙,上說不會管,結果還是回川東一探究竟去了。
“其實前幾天,我看到黃達和傅宗延的心腹傅沉頭。我想,傅宗延和黃達之間,肯定有不可告人的……你為什麼這麼看著我?”
“你和老混蛋吵架了?”
冷冷一笑,“因為我半夜出走?”
“不是,他若不混蛋,我就不會他老混蛋。既然他是個老混蛋,你就有忍不了他的一天。所以別說半夜出走,你以后會夜夜出走。”
停住腳步,看著姚白間,“你好像知道他很多事。”
“是我心明眼亮,他什麼事都瞞不過我。”
不切了一聲,加快腳步走著。
姚白間笑了笑,急忙跟著腳步,“生氣了?”
“嗯。”
“很生氣?”
“嗯!”
“非常生氣?”
頓時無名火大,扭頭一記眼刀,“看來不只一人想惹怒我。”
姚白間急忙擺擺手,“我向來不做火上澆油的事,我只是關心好朋友。”
“好朋友不需要你的關心。”
“我已經拉下臉皮,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向來不做得寸進尺的事,我只是不爽你的怪氣!”
“好好,我惹不起,我躲得起。”
這丫頭,真生氣了。姚白間心中腹誹,無奈淺笑。
悅來客棧。
也不知是否是習慣了孤宿白陪著,翻來覆去一夜沒睡好。
不過,把一切歸咎于換了枕頭。
天終于亮了,京都的百姓也起來開始一天的忙碌。
聲音一吵,更加睡不著,索起下樓。
剛打開房門,見姚白間靠在門外欄桿上,花樣玩著折扇。
“早。”
“早。”姚白間轉看了一眼,大作驚訝狀。“你昨晚沒睡?瞧你這眼圈黑的。”
“這客棧的枕頭不對我,我打算換個客棧。”
邊說,邊下樓。
姚白間跟過去,“我看只有澤淵侯老混蛋廂房的枕頭才對你……今兒天氣不錯。”
這才收起兇悍的眼神,快步走到大堂中,選了個角落位置坐著。
喚來店小二,點了些早點后,坐著狂打哈欠。
姚白間走到對面坐下,看看,看看外面的街道。再看看,再看看外面的街道。
“你打算一大早就過來給我添堵?”
“我是在想,老混蛋的人跑了,他是不是也急得一晚上沒睡好。”
“不要說笑話。”
“這可不是笑話,而某人卻說了謊話……”
“還有廢話!”
見像只發怒的小貓咪,姚白間勾淺淺一笑,用紙扇點了點,示意他會閉。
這時店小二上了早點,剛要離開,被走進店來的幾個黑男人過去。
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點,瞥見姚白間一直盯著剛進店來的男人,好奇的也看了眼。
“你仇家?”
“也是你的。”
聽此,凝眸定睛一看。男人的長相是陌生的很,但是形瞧著有些眼。
再一聽他們的聲音,頓時睡意全無。
“是黃達他們……”
“噓。正愁找他們不著,結果他們送上門來了。”
姚白間一臉壞笑,轉頭看著,“你還要換客棧嗎?”
看著隨著店小二上樓的黃達等人,勾淺淺一笑,“我發現這家客棧的早點不錯,暫時不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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