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是陳金花如何哭鬧撒潑,章五洋還是決絕地帶著介紹信,坐上了南下的火車。這一走就像是斷了線的風箏,莫說錢,連個音訊都沒有。
家里再次只剩下母倆相依為命,輕松了大半年的陳金花再一次被生活重擔狠狠住肩膀,比上一次更重,之前每個月好歹還有五塊錢的生活費,現在卻是一分錢都沒有,一分一厘都得靠陳金花自己掙出來。
一口一口吃出來的在困苦的生活下快速消失,皺紋爬上臉龐,白發侵染頭頂,陳金花以眼可見地速度衰老下去,就是這樣,依舊舍不得讓章思甜幫忙做家務,反反復復只有一句話:你只管好好讀書。
章思甜學有所便是陳金花堅持下去的力,堅信只要自己兒大學畢業,就能福,就算老二老五都跑了,也能過上好日子。
章思甜很努力地在讀書,四年級上學期結束,再次跳級,跳到了六年級。也想快點畢業分配到一個好工作,那樣媽媽就不會那麼辛苦,這一次,不會再選不實用的中文系,要學個有用點的,比如金融貿易之類。
章思甜小神之名漸漸傳開,為陳金花苦悶中唯一的藉。
去省城辦事的姜老四帶著孩子一塊去省城的家,說起了章思甜:“章家那小姑娘看著呆呆的,讀書還蠻厲害的,小升初全校第二名。”溜一眼吃雪糕的兒,“比鈴鐺多了三十幾分。”
姜鈴鐺頓時覺得手里的冰激凌不香了,“丫丫,你別跑啊。”一呲溜竄了出去,抱起茫然的小丫丫就往院子里跑。
姜老四沒了脾氣。
“鈴鐺學習還可以,況且績并不代表一切。”姜歸就笑。章思甜開竅地不正常。并不屬于聰明那一掛,好在算得上勤,勤能補拙,生活瑣事都有人包辦,就一門心思地讀書。好學校好老師好家教,順順利利考上了大學。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是重生就是穿越,無論哪一種,姜歸都沒有刨究底的沖。不來招惹自己,自己也不會費神去對付,沒那個必要。當年的章思甜,傻白甜一個,雖然有點兒自私涼薄,但并沒主傷害過姜慧母子四人。
姜老四也就隨口那麼一說,瘌痢頭孩子都自家好,再說了私心里他還覺得章思甜書呆子了點,還是這兒這樣活泛點好,以后出了社會不會吃虧,不過太活泛也不好。
“鈴鐺這丫頭皮的要命,以后在這邊,你多管著點。這丫頭誰都不服就服氣你,一天到小姑姑說,小姑姑說,你還說的話就是圣旨。”姜鈴鐺初中來省城讀,姜歸幫忙找的重點學校,有條件當然要給孩子創造更好的學習環境,事半功倍。
姜歸失笑,“遠香近臭,到時候就要說小姑姑壞了。”
閑話兩句家常,姜老四和姜歸說起正事來。
藥酒廠供不應求,酒廠新引進了一條生產線也就位,姜老四想讓姜歸去看看最好和上次一樣改進改進。說來憋屈,西方對國實行技封鎖,他們花大價錢買到的都是人家淘汰下來的設備,就這樣,人還賊地遮遮掩掩一些作要領,就是不告訴你。
姜歸欣然應允,給自己定的目標就是:在每個世界起碼學會一門新技。這個世界,選擇的就是機械領域。雖然之前沒有深接過,但是很多知識都是一通百通,加上領先百年的閱歷,姜歸學起來得心應手進步神速。
兩天后,姜老四辦完省城的事,姜歸便和他一同回姜家村,隨行的還有合伙人謝嘉布以及他的哈士奇。
謝嘉布還在省城投資了一家五星級酒店,是以常駐省城。不過姜老四知道他醉翁之意不在酒在自家妹子,畢竟自家妹子那麼優秀的人,有人喜歡太正常了。都有人把門路走到他這邊來,姜老四從一開始的激變麻木,習慣了。
拉著哈士奇的謝嘉布一臉抱歉:“出門的時候一定要跟著,咬著我的子不松口。也怪我之前出了趟國,走了一個月,剛回來又要走,布蘭妮生氣了。”
大名布蘭妮的哈士奇很兇很兇地盯著謝嘉布,大有渣男你跑你再跑啊。
姜老四笑說:“正好帶到鄉下放放風,我家里也養了兩條狗,不過都是土狗,看家用的,沒你的狗漂亮。”
“土狗還能看家,是拆家,沙發茶幾拖鞋就沒有不咬的東西。”謝嘉布拍了拍狗頭。
寒暄幾句,一行人出發,姜歸坐姜老四的車,謝嘉布帶了司機。
“阿慧啊,你別嫌棄四哥多,我看謝先生好的,誠意特別足。”姜老四語重心長開口。不是他想賣妹求榮,他是真心覺得人好,要相貌有相貌,要本事有本事,要才華有才華,最重要的心誠。即便被拒絕也不放棄,但是也沒死纏爛打,特別紳士地徐徐圖之。
“專心開車,別說廢話。”姜歸堵回去。
姜老四噎住了,緩了緩又忍不住開口:“你也不小了,離婚都五年了,難道不打算找了。”
姜歸慢悠悠接話:“不找了,我打算把余生都奉獻給機!”
“越說越不像話了。”姜老四笑罵,“你想,也得看媽同不同意,媽能煩死你。”
姜歸出牙疼的表,催婚的老太太實在是太恐怖了。一想老太太在老家,回去不得要被念叨,姜歸有種下車往回走的沖。
“轟隆。”突如其來的巨響嚇得姜老四手一,差點撞上旁邊的車,“怎麼回事,出車禍了?”
“謝嘉布的車。”往后看的姜歸聲音凝重。
姜老四大驚失,急忙停車。
“救護車,報警,給他公司打個電話,讓人聯系他家里。”車還沒停穩,姜歸一邊說一邊飛快打開車門向后跑。
黑別克側翻在公路上,謝嘉布大半個子躺在車外,渾都是玻璃渣和,姜歸奔上去測了測,還活著,但是氣息十分微弱,立刻搶救起來,不忘讓人去查看司機傷勢。
司機傷勢比謝嘉布略輕,雖然一頭一臉的,卻還有神智,痛苦:“剎,剎車……失靈了。”
姜歸微微一怔,這家伙是不是命中帶衰注定早死?兩年前橫一杠,救了他一命,避免了他英年早逝。今天又剎車失靈出車禍,命懸一線。這是必須得死,全男豬腳?還真不信這個邪了,姜歸竭盡全力施救,不讓謝嘉布斷了那口氣。
黃的救護車烏拉烏拉抵達,醫護人員飛奔下來,把謝嘉布和司機抬上車,姜歸讓姜老四跟車去醫院,自己留下理車禍以及死去的狗。
“呀呀呀,快看,那狗了,它沒死,它還沒死。”路人驚喜大。
姜歸轉低頭,對上哈士奇的幽怨的藍眼睛,確定過眼神,就是那個人。角不控制地啊,姜歸捂住,怕自己笑當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