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家的發跡史就是章五洋的發達史, 章五洋一人得道,其他人犬升天,章五洋的發跡離不開一路上的貴人相助。
最早的貴人是姜家老大, 助毫無背景的章五洋當了兵,在那個年月, 當兵是很多人尤其農門子弟爭破腦袋的出路,姜老大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再加上章五洋的好運, 才能爭取到一個機會。
章五洋的運氣一直很旺,順利當兵,進了部隊后又娶到了有背景的妻子杜華,在岳家的扶持下發展得順風順水。
因為無止境補老娘和杜華間隙日深, 岳家不再支持他之后, 章五洋因緣際會救了陸行, 抱上一條更的金大,仕途更加坦, 從看岳家臉變岳家看他臉。
姜歸仔仔細細地復盤了下原劇,陸行和他舅舅謝嘉布在省城游玩時因為了財, 被地流氓堵在巷子里。
陸行年心不肯示弱, 雙方發生沖突, 為了保護外甥, 謝嘉布被只想搶錢的流氓失手捅死。幾個流氓被刺激出了狠勁, 怕被陸行指認出,便想殺人滅口。
關鍵時刻回鄉探親的章五洋從天而降,救下陸行,章五洋就此為謝和陸家座上賓。
陸行就是章思甜的男人,在這場意外里,陸行不僅僥幸撿回一條命, 還幸運地接手了他那歸國華僑舅舅的巨額產。
姜歸嘖了一聲,這回無論是章五洋還是陸行可都沒這麼幸運了。
確定關鍵時間和地點,姜歸轉眼便有了對策。
姜歸以帶賀穎去省城家里看看順便轉轉帶些禮回去為由,把姜老五帶到了省城。然后在出事這一天,邀請姜老五和賀穎逛省城,把人帶到了出事的那片巷子里。
“我同學跟我說,這里頭有一家豆腐腦做的不錯。”姜歸帶著人瞎轉悠,果然聽到了流里流氣的聲音。
不消姜歸說什麼,姜老五和賀穎神一變,姜老五三兩下蹬上墻,一躍翻過墻頭,賀穎也利落翻了過去。
從利益最大化角度上來說,應該在最危急的時刻出手。可刀子無眼,真等到那時候就怕有個萬一。在巷子里打轉時,姜歸就有點擔心遲了一步,好歹是一條命。雖然這些年輾轉各個世界,早已經沾手過人命,可從來不會傷害無辜之人。
姜歸隨其后也翻了過去幫忙,別救人救人把自己折了進去。幸好這種烏龍況沒有發生,流氓看來的是一男二還有些輕視,手之后為自己的輕視付出了慘重代價。賀穎雖然是話務兵但也是正兒八經的軍人,揍趴下一兩個男人不在話下。姜歸更不用說,下手刁鉆的令人懷疑人生。
不一會兒,除了逃走的三個,剩下的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章五洋姍姍來遲,他是幫一個戰友回家里看看寡母再送點東西,看到這況有點懵。
姜歸暗道好險,原劇的慣如此強大,幸好被截了胡。
完全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麼的章五洋認出姜歸和姜老五,面驚訝之:“二,”話到邊又生地咽了回去,章五洋只道:“昌平。”
姜老五大名姜昌平,他冷冷看著章五洋,并沒有打招呼的意思,章家和姜家早就撕破臉,想想小妹母子四個那些年在章家的委屈,姜老五就想揍章家人一頓。
章五洋不自在地扯了扯角,著頭皮問了一句:“需要幫忙嗎?”
“不敢勞駕。”姜老五語態諷刺。
章五洋尷尬地笑了笑:“那我走了。”
姜歸著章五洋的背影,他的郁郁不得志全部刻在臉上,沒了岳家的扶持,章五洋的仕途必然不會再順風順水,毫無背景的農村小子,在和平年月想出頭談何容易。現在連金大都沒了,奪人金大不厚道,可一想是從章五洋手里搶過來的,姜歸半點不覺虧心,好歹救了一個無辜之人不是。
被救的無辜人士激不盡,謝嘉布遞上名片,誠懇詢問他們的姓名單位,還要請他們吃飯。
姜老五覺得應該做好事不留名,再三表示他們都是軍人,路見不平出手相助是本份。
姜歸看著再三道謝的謝嘉布,布啊,可不是想的那個布,那家伙跑哪兒去了?跟丟了?
最后飯是沒吃,姜歸報上了省城家的地址,有了地址,還怕對方查不到姜老五的底細。該借力的時候還是得借力,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有時候一份善緣抵得上十年苦功。
分開之際,姜歸不著痕跡地瞥了一眼陸行,此刻他還是個驚魂未定的頭小子,一想這小子在原劇里做的事,姜歸就覺得他面目可憎極了。再一想謝嘉布沒死,陸行未必有日后的風,姜歸角翹起來。
謝家的況很特殊,謝老爺子前后娶了三個老婆,陸行他媽是第二任生的,謝嘉布是第三任生的。謝老爺子被打反派,千辛萬苦把謝嘉布母子送出國避難,而謝家另外兩個兒子都不幸死于十年混之中。謝嘉布是謝家第二代唯一的男丁,陸行則是第三代唯一男丁。謝嘉布意外死亡之后,重男輕的謝老爺子把陸行視做唯一的繼承人,傾盡全力培養,孫外孫全部往后靠。
現在,謝嘉布沒死,有姓謝的兒子在,哪怕這個兒子從商,可兒子可以生孫子,姓陸的外孫可不得往后靠。
“慧啊,你什麼時候練的,手這麼好。”姜老五納悶,打起來比自己還猛。
姜歸皮笑不笑:“在和豬牛羊搏斗的過程中練出來的。”
姜老五失笑,笑著笑著笑不出來了,作為最小的妹妹不說千百寵,那也肯定是寵的,卻被生活得以劁割為生,章二河那個王八蛋,章家一群都是混蛋。
“章五洋怎麼會出現在哪兒?”姜老五想起混蛋之一。
姜歸回:“聽說陳金花摔傷,嚴重。”
想起陳金花,姜老五出牙疼一樣的表:“這老太太!”姜老五搖了搖頭,無話可說。
令人無話可說的陳金花見到章五洋之后哭得就像個四十多歲的孩子,“你還記得回來,你還記得有我這個媽,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回來。沒良心的東西,這都多年沒回來看過我了,平時一個電話都不主打回來,你心里還有我這個媽嗎?就算我做的有不對的地方,你也不能這麼狠心啊。”
陳金花哭得涕泗橫流。
著頭發花白形容枯槁的陳金花,章五洋心里針扎一樣的疼,眼睛發酸發脹。
見狀,陳金花哭得更厲害了,務必要把小兒子的心哭了,只有小兒子心了,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對老二老四,的確心狠,有吃的不肯分他們,著他們干活。可對這個兒子,陳金花覺得自己除了要錢要的多一點外,并沒有過分的地方。從小到大,三個兒子里最疼的可就是這個小兒子。
“媽,你別哭了,傷子。”章五洋聲哽咽。
陳金花泣聲:“我還要什麼子,你讓我哭死算了,我死了,你就清靜了,不用再管我這個老娘了。你和華離婚了,你心里難,難道媽心里不難,媽老了,糊涂了,難免有做的不好的地方,你好好跟我說啊,你怎麼能一走了之,你這是挖我的心肝啊。”
陳金花捶頓足,淚如雨下。
“媽你別這麼說。”章五洋聲音沙啞,嚨里就像是塞了一團棉花。
陳金花偏要說,眼看著小兒子松了,不趁熱打鐵才怪,“一個一個都是沒良心的,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們拉扯大,長大了,翅膀了都跑了……老二比你更沒良心,我都這樣了,他也不回來瞧瞧……”
直哭到嗓子發啞,不出眼淚,陳金花才不哭了,而章五洋也功被破了防,不回家不見面勉強還能狠得下心,回到家見了人,看著白發蒼蒼瘦骨嶙峋的母親,章五洋再也無法狠下心。
不管怎麼樣,那都是他媽。
心緒翻騰的章五洋蹲坐在門檻上,想著以后自己可以多打幾個電話多寄點錢回來,他債務還得差不多了,每個月多寄五塊錢力不大。還有二哥那邊,媽已經知道錯了,并且保證會改,那二哥也該回家了,這麼一直漂在外面不算事。現在世道是越來越,二哥回家更安全,還能照顧媽和妹妹。
“五哥。”糯糯的聲音過耳畔,章五洋循聲扭頭,看見了章思甜。章五洋心頭發,四年前回來,小妹白白笑眼盈盈就像畫報上的金玉,現在卻是又瘦又弱,眼神也不再是無憂無慮的清澈,有了愁緒。
章思甜的確在愁,愁章五洋怎麼一個人就這麼回來了,明明當年五哥是坐著謝家的小轎車回來的,還帶著一車的謝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