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
田唐仔細看了幾遍這次提示的容, 簡單明了,每一個字都意味著有一件事在悄無聲息當中發生了。
原本想的賭注是秦容逸對待百姓的真心,可如今給予反饋的, 竟然是另一個賭注的結果。
三年之約, 到現在不過兩年多,可卻得到了意外的回饋。
游寧也察覺到了什麼,主上門。
田唐也沒有瞞, 直接道:“主線任務提示, [天下之主]和[國家]。”
“神靈市的勢力范圍還沒有拓展開,會出現這樣的任務提示,只有一種可能。”游寧說著,抬眸認真地看著田唐。
田唐點了點頭:“是,只有一種可能。”
系統認知的[天下]就是原先天下三分之前的完整天下,現在神靈市的范圍包括朝廷和仁王的勢力, 只剩下趙王勢力, 還在秦容逸手中。
而如今突然出現這樣的任務提示, 有且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秦容逸主觀意愿歸順神靈市。
這個過程就像知府歸順、縣令歸順一樣,由于知府和縣令是當地的實際權力中心,他們的主觀意愿可以決定當地的歸屬,而如今趙王勢力的權力中心是秦容逸,他也有權決定趙王勢力的歸屬。
曾經田唐主跟秦容逸提出的賭局就是希借助這個方法, 能毫無傷亡地將趙王勢力歸神靈市范圍。
但這時候,他們的賭局還沒有結束。
田唐又看了眼[天下之主]的任務提示。
這次的任務提示是最簡單的,但其中的容帶著重大的意義。
“我想去一趟嘉泉府, ”田唐說道, 看向游寧, “這次的決定事關重要,我需要親自前往。”
“我陪你一起去。”游寧認真道。
田唐微笑著點頭:“嗯。”
當初大戰時,秦容逸當機立斷退居南方,將雙方勢力范圍隔在長河兩側,而從賭局開始的這兩年,雙方的來往逐漸切,平坦的夯土路也已經修到了南方的勢力范圍。
南方的夯土路修建,其中絕大多數用的都是趙王勢力原本的資金和人工,這也使得這些道路并沒有完全被納神靈市的安全區范圍。
不過打從一開始,對于南方勢力,田唐就沒有打算用道路修建的方法來拓展。
這個方法雖然好,但過程十分緩慢,一定要選的話,寧愿選擇通過勢力范圍來發展。
更何況,三年賭局結束,不管結果如何,終究會出現一個結果。
只是沒想到秦容逸竟然提前結束了賭局。
這次到嘉泉府,田唐沒有直接對外表份,而是悄無聲息地到了嘉泉府的宮門外,在外面找了個酒樓,在包廂里坐下休息,之后人去通知秦容逸。
先前臺風的侵襲,出事的主要是沿海地區,嘉泉府位置并不在沿海,但也到了臺風的波及,一些地方也有建筑倒塌的痕跡,還有風雨掃過的痕跡。
這時候嘉泉府的百姓正在忙于修補,雖然忙碌,但他們的臉上卻帶著災后余生的笑容。
田唐就坐在靠窗的位置,目一直看著外頭百姓的活。
直到包廂的門外響起叩擊的聲音。
田唐回頭,隨著房門被打開,也看到了站在門外的人。
起看著來人:“好久不見。”
“不算很久,”秦容逸踏進門檻,一直走到田唐面前,“怎麼不去宮里?”
“我想或許要有一個緩沖期。”田唐淡定道。
系統的提示既然已經出現,就意味著南方的勢力范圍也已經歸神靈市,這時候就算秦容逸再反悔,也不可能再將南方勢力奪回。
這時候以田唐的份,去宮里是理所應當的事,這也是為什麼秦容逸有這麼一問的緣故。
“它現在本就屬于你,”秦容逸低聲道,又想起什麼,“不過你似乎并不在意皇宮一事?聽說京城的皇宮直到現在還空置著,你是打算等到天下全部歸神靈市之后,再住皇宮嗎?”
“誰說我要去皇宮了?”田唐失笑,抬手示意秦容逸坐下,然后自己也坐了下來,“我沒有跟你說過嗎?從頭到尾,我都沒有打算要當皇帝的意思。”
秦容逸剛剛坐下,就聽到這樣的話,下意識想要再站起來,好在他穩住了心底的震驚,只疑問道:“你打算將皇位拱手讓人?”
田唐又笑了:“所謂的皇位,不過是為了能夠更好地掌控政權而出現的位置,但歷史的發展告訴我們,任何一套掌控權力的方案,最好的并不一定最合適,百姓從來不在意皇帝是誰,他們心底能放下的,僅僅只是屬于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而已。”
秦容逸定定地看著田唐,許久之后,他臉上出了笑容:“是了,神靈市的所作所為,總是出乎人意料之外,但從頭到尾,神靈市最在意的一直都是百姓,若是能看準這一點,那些出人意料的作為,似乎也有了緣由。”
“因為我也只是普通的百姓而已。”田唐輕聲說道,這話由心而發。
在乎權力,也不在乎權力,因為在乎,所以想盡各種辦法,要奪得天下,只有這樣,才能掌控權力的話語權,以權力勢,讓天下政權在沒有傷亡的況下進行轉換。
這一步,只有真正站在權力至高的位置,只有掌握絕對的話語權,才能做到,換別的任何人、任何份,試圖改變政權的下場和結果有且只有一個。
換言之,如果沒有系統的輔助,也絕不可能將政權轉換做的這麼徹底。
而在心深,其實并不在乎權力,這跟前世的生活經驗或許也有關系,那時候的不過是一個普通人,那麼多年的生活中,也一直過著普通人的生活,甚至都沒想過要去考公務員。
因為知道,在那個時代,就算有些事不去做,也有千千萬萬的人在努力,在堅持,或許這其中也有一些私心極重的人,但不可否認的是,絕大多數人即便在那樣的環境里,他們做的事也為國家強大付出了不貢獻。
哪怕只是點滴的貢獻,匯在一起也能形一條長河。
前世的時候,田唐很高興自己生活在那樣一個國家,那樣一個環境里,很高興自己能出生在那個國家,為那個國家里的其中一員,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百姓。
現在也是一樣,在“神使”這個份背后,依然只是一個普通人。
所以希,生活在神靈市的百姓,也能很高興自己出生在這里。
“所以我輸了,”秦容逸說道,“你我的生存環境既然不同,我們的選擇也會截然不同。”
說著,秦容逸起,走到窗口,面向窗外的百姓,同時背對著田唐。
“從小到大,父王也好,皇爺爺也罷,他們都對我期頗深,周圍的人也是一樣,因為‘小殿下’這個份,所有人都知道遲早有一天我會坐上皇位,我能聽到的都是奉承和贊揚,我也以為自己做的已經很好了,但有些事,錯了就是錯了。”秦容逸輕聲道。
田唐突然猜到了秦容逸想說什麼,或許這也是對方突然做出抉擇的原因。
果然,秦容逸繼續往下說:“臺風來襲,以我的份,親自前往救助無可厚非,但我卻不該在最后都留在那里,我的存在,反而會使得那些士兵們束手束腳。”
說到這里的時候,他頓了頓,調整心之后才繼續往下說:“居高位之人,掌管天下百姓,以天下百姓為己任,那時的百姓安危確實重要,但我應當做的,是留下看顧的士兵,自己帶人回程,控制大局,若是沒有神靈市,若我在那時出了事,而后的局勢,會造更多百姓因此而遇禍。”
田唐只是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說話。
猜的沒錯,秦容逸突然改變心意,果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但在當時看來,秦容逸所做并沒有太大的錯誤,畢竟那時候他就在局勢當中,讓他拋下隨時可能遇險的百姓自己回去,一旦那些百姓出了事,他恐怕這輩子都會自責,甚至會懷疑自己當時是不是貪生怕死。
在這件事上,并沒有什麼是非對錯之分,看的不過是最終的結局,如果結局是好的,那就是對的,如果結局不好,那就是錯的,做出選擇的人自己承擔后果即可。
秦容逸回過頭:“那日回嘉泉府之后,我燕滿理了一批擅離職守的員,朝中的員在這些年也已經換了一波,神靈市自有自己的管理方法,若是要替換這些員,他們沒有基,要理起來會更容易些。”
田唐看著他,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說,詫異道:“你早就想好了?”
“你我的賭局終有一日要揭開,”秦容逸抬眸,“若神靈市并沒有這麼強大,或許過去的許多抉擇我都不會去做,既然我們之間遲早會有勝負,早些做決定也好,南方予你之后,我會離開,只是有一個請求,還神使大人答應。”
“你說。”田唐點頭,也意味著只要秦容逸的請求不是太過分,都會答應。
秦容逸抬手:“父王的子隨意慣了,他如今在神靈市,倘若做錯什麼,按照神靈市的律例理便好,但他若只是口中一提,也請神使大人網開一面,父王的能力,做不出什麼實際的威脅來。”
田唐失笑:“你這麼說,我也只能答應你這個請求了,只要趙太子不去做不該做的事,我不會對他手。”
兩人對視,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