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
“逸兒, 你怎麼來了?”秦元青看到秦容逸時,直接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
秦容逸沒有說話, 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他知道,以秦元青的格,還得說出些話來。
果然,秦元青了眼睛, 確認眼前的秦容逸是真實存在的時候,湊過去低聲詢問:“逸兒, 你也被抓過來了?不是說你現在已經……已經坐在那個位子上了,你在這里, 是不是咱的地方都被神靈市占了?”
他已經極力低聲音,可周圍的人靠的極近,耳朵倒也沒有那麼不靈敏,幾乎將秦元青說的話盡數聽進耳中。
秦容逸想要解釋, 秦元青已經自己緩過勁來了。
“沒事,逸兒, 又不只是咱出了事, 那什麼, 仁王可一早就被抓了,還有那位, 現在還吊著一條命呢, 要說神靈市的醫也好,他都那樣了,還能半死不活地吊著, ”秦元青說著, 話語中帶著幾分興致, “你要是想看,父王帶你去看看。”
秦容逸只是稍加思索,就知道秦元青說的是誰,當初朝廷失守的時候,那人便已經生了重病,本以為他堅持不了多久,沒想到還能活到現在。
但對那人來說,一直活著卻不是什麼好事,那人如此看中權勢,如今被關在牢里吊著命,其中煎熬可想而知,也怪不得秦元青這樣有興致,畢竟當初他們三方互相敵對,誰也看不上誰。
雖然現在管理大半天下的是神靈市,但卻不妨礙他們依然看對方不順眼。
“父王在神靈市住的可好?”秦容逸突然問道。
“好啊,”秦元青毫不猶豫點頭,又看著秦容逸,“逸兒,你放心吧,以后有父王在,你在這里一定也能過上好日子。”
說著,他突然想起什麼,抓著秦容逸的手:“不對啊,逸兒,你父王我現在還能好好過日子,不就是靠你的份麼,你要是丟了份,父王怎麼繼續在這里過好日子啊?不然你去跟那位神使說一聲,咱在這里過日子,可不能沒錢。”
秦元青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周邊的人也都能聽清楚他說的話。
第一次聽到這樣話語的人,都因為他說的話有些震驚,而跟秦元青時間久的人都習慣了他做事離譜的子。
要知道最早秦元青被安全區識別,關進籠子里之后,他們還好一陣張,生怕他做出什麼事來,時間久了他們才發現,這人是有心無力,哪怕他心深有點別的想法,可以他的能力,除非天上掉餡餅,不然絕不可能有什麼作為。
這次也是一樣,明明是這麼大的事,秦元青卻完全沒有把正事放在心上,反而惦記起了吃喝的事,這樣的子,誰見著不得說一聲離譜。
秦容逸倒是早已習慣了秦元青的脾,淡定道:“父王要回去嗎?”
“回去?回哪里?”秦元青下意識問道,一時間捉不秦容逸的意思。
秦容逸看他:“回嘉泉府。”
秦元青瞳孔微:“我與你一同回嘉泉府?你不是被抓過來的?”
“如果父王愿意的話,可以與我一起回嘉泉府,”秦容逸說道,靜靜地看著秦元青,“我與神使打了個賭,允許我帶父王回去,只看父王意愿如何。”
秦元青直直地看他,試圖看出他話語中有幾分真假,他本以為秦容逸過來神靈市,大概率也是跟他一樣被抓了,但現在看來,秦容逸的份沒有改變,他過來依然是以他原本的份而來。
而他的那個份,是奪了原先趙王的份才得到。
秦元青后退兩步,干笑道:“逸兒你自己回去吧,父王還是留在神靈市比較好,如今嘉泉府形勢不明,父王這一回去,不是給逸兒你添麼。”
秦容逸抬眸:“父王當真不隨逸兒回嘉泉府?”
“不不不,”秦元青連連擺手,“逸兒你快回吧,你如今的份,嘉泉府離不了你,父王就不留你了,再見再見。”
說著,不等秦容逸回應,秦元青轉就走。
燕滿剛好過來,只見到秦元青的背影匆匆離開,忍不住側過頭詢問:“太……怎麼走這麼快?他不打算送陛下走嗎?”
秦容逸搖頭:“看來父王在這里過的不錯,你呢,跟人打過,誰輸誰贏?”
燕滿垂著頭:“那個李二柱確實有幾分能力,我與他試過幾次不同的作戰方式,最終他的勝算比我要高。”
“哦?”秦容逸回頭,“你竟然認輸了?”
燕滿長嘆一聲:“是,認輸了,他的能力確實比我想象中要出眾許多,原先我以為他說自己擅長兵法不過是虛張聲勢,為了掩蓋他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實際接后才發現,他在兵法上的造詣不比我低,甚至衛家人對上他,勝算也不過五五,據說他從神靈市出現,便一直在,只不過他原先是混混出,所以上才會帶著幾分混不吝的氣質。”
“你先前不是問過為何我不去提升兵力麼,”秦容逸回頭,“自從兩年前的一戰,我們損失慘重,其中大部分士兵都被神靈市抓獲,若要再練兵,必定禍及百姓,這是其一,其二便是神靈市的兵力,李二柱、石雄、吳修杰,是神靈市最早的將領,而后又有衛家人盡數參與,先前我們來時,你也見過李二柱帶領的那些士兵的能力,訓練有加、進退有度,不論是兵力還是將領之力,我們都略遜一籌,這些都不是靠努力便能追趕的。”
燕滿皺眉:“怪不得陛下說神靈市占據天時地利人和,好像老天爺也站在神靈市這邊,勢要將這天下徹底顛覆。”
“回去吧。”秦容逸說著,轉離開。
燕滿怔了一下,連忙跟上:“陛下,您與那位神使已經談好了?”
“談好了,”秦容逸點頭,“我們還有三年時間。”
“三年的意思是?”燕滿疑。
秦容逸沒有給出答復,只是依然帶著燕滿離開。
兩人轉離開的時候,遠一直有人注視著他們。
“這個小殿下和他手下的人也有意思的,不僅親自過來,還真答應了神使大人的賭注,”李二柱說著,偏過頭看裴風平,“老師,這樣的賭注只要明眼人都能看出最后一定是我們能贏吧?”
“這恰恰是他們聰明之,不止是秦容逸,秦元青也是個聰明人。”裴風平著胡子笑道。
“那個趙太子?”李二柱皺了眉頭,“他那個人也聰明?我都不止一次聽人抱怨了,說這個趙太子做事不靠譜,而且先前這位小殿下還他回去呢,他都不肯,聰明人會不愿意回去?”
裴風平失笑:“我問你幾個問題,你自己想想。”
李二柱立即點頭:“老師請問。”
裴風平背著手,轉往另一走,一邊走一邊說話:“第一個問題,如今趙王勢力范圍,做主的是誰?”
李二柱立即跟上腳步,毫不猶豫回答:“秦容逸。”
“第二個問題,秦容逸如今的份,如何得來?”裴風平再問。
“從趙王手里搶的,換是我,我也搶,他要是不去搶,我們現在或許已經拿下天下了,”李二柱說著,話語中帶著幾分不滿,同時也帶著幾分佩服,“他能做出這樣的決定,確實很有魄力,至在這些秦家人當中,他確實算有些能力的。”
裴風平點了點頭:“第三個問題,秦元青回去,他的份該如何?”
李二柱怔了一下,很快回神:“不樂觀,他的份畢竟不同,又是曾經的太子,換是我,一定不會讓他回去,即便他回去,也會限制他出行。”
說到這里,他自己就反應過來:“老師的意思是,趙太子知曉自己回去后可能會出現的結果,才會特意選擇繼續留在神靈市,以他的份,留在神靈市或許反倒要比去嘉泉府更自由?”
裴風平點頭:“所以這位趙太子,其實是大智若愚。”
李二柱不免咋舌:“皇室的人可真不簡單,這彎彎道道的,換別人,誰能想到,但在他們這里,反倒像是吃飯喝水那麼簡單。”
裴風平笑了,想起不久之前離開的秦容逸:“若不是有神使大人在,這位小殿下,或許是最好的君主人選。”
“若是他的話,老師會跟隨嗎?”李二柱好奇問道。
裴風平想了很久,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或許不會,不管是原先的朝廷,是他,亦或是仁王、賀松,他們所的位置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做出同神使大人一模一樣的選擇,若是神使大人沒有出現,最終由秦容逸管理天下,我會覺得欣,但不會跟隨,天下政權,即便改朝換代,也是大同小異,神靈市是唯一特殊的存在。”
說完后,裴風平又改變了先前的說法:“不是‘或許不會’,而是‘一定不會’,不止是我,衛家人既然選擇終于朝廷,若沒有神靈市出現,他們必定會選擇守護朝廷,哪怕最后的結局是戰死沙場。”
李二柱有些不懂,又有些懂了。
想了想之后,他又問了他覺得很重要的一個問題:“那這次神使大人的抉擇,老師以為如何?”
裴風平微笑:“是針對秦容逸設計的最好的方法,兵不刃,且還能讓秦容逸幫著發展南方勢力,順便解決南方那些惱人的蒼蠅。”
“老師指的是?”
“自然是那些固執己見的世家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