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那是……”
秦容逸順著燕滿指的方向看去,一眼就看到了高的建筑。
他們的份特殊,尋常不可能踏上神靈市的土地, 這是他們第一次真正來到神靈市中心位置,在看到高的建筑后, 神靈市這三個字才真正烙印在他們的心上,為一個意義非凡、特殊的專用名詞。
車子越往神靈市中心走, 空中樓閣的存在就越醒目, 神靈市百姓的生活也更完整地展現在他們面前。
“這是神靈市的辦公大樓,那里是神使大人的住, 除了神使大人之外,沒有人能上去, ”李二柱淡定給兩人解釋,“神靈市的百姓對神使大人的崇敬,也跟普通的帝王不一樣,因為神使大人是獨一無二的。”
李二柱說著話,車子也一路往辦公大樓所在開去, 一直到辦公大樓底下,才緩緩停下。
下了車之后, 李二柱主替秦容逸開門:“趙王請吧。”
秦容逸頷首, 走下車看著眼前辦公大樓的大門。
不久之后,旁邊空曠的地方突然出現一道門,他先前在農莊里見過的小姑娘從門里走出來, 跟當時在農莊的時候相比, 這時候的顯得沉穩且淡定。
“我就知道你們會坐著車回來, ”田唐笑著上前, 走到秦容逸面前, 微微仰著頭看他,“第一次在這樣的場合跟你見面,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還跟以前大家喊你的時候一樣,你‘小殿下’行嗎?”
秦容逸抬手抱拳:“神使。”
田唐彎起眉眼:“小殿下要去見太子嗎?”
秦容逸搖頭:“不必,想來他在此應當過的不錯。”
近兩年間,田唐多次送東西到嘉泉府,寫過去的信件里也會多次提到秦元青的事,顯而易見的是,一開始提及到秦元青被關進籠子里的次數十分頻繁,到后來,次數越來越,且秦元青的名字逐漸消失的田唐的信件中。
只不過秦元青親自寫的信會送到他手里,信里的容都大同小異,只說是見到了什麼有趣的東西,讓他送錢過去,則十幾兩,多則百余兩,這筆錢對普通百姓而言不,但對秦元青這個曾經的太子而言,確實不多。
秦容逸也不去克扣秦元青的吃穿用度,基本上他想要的銀兩,他都會人送過去。
而作為父親,秦元青的回報是一些不值錢的小零。
秦容逸自己留下一些,剩下的挑出一些的,送去給婆婆。
單從這些細節看,秦元青在神靈市的日子過的愈發愜意了,他也沒必要急著去看。
田唐見他這麼說,也知道他大概猜到了什麼,笑著帶著他往辦公大樓里面走。
后,李二柱正在跟燕滿聊天,哪怕不去仔細聽,都能聽到他們在說的是戰斗力相關的事。
田唐回頭:“李二柱,你帶燕滿四逛逛吧,有事我會找人去你。”
“好嘞,”李二柱笑著應道,勾著燕滿的肩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話,“我跟你說,你的力氣肯定沒有我大,然后罵你也罵不過我,這要是在戰場上打起來,我的贏面肯定比你大。”
燕滿原本不想跟他一起走,聽到這話頓覺不滿:“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戰力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若要贏,還需要讀兵法戰略。”
“那你就小看我了,我像是不認字的人嗎?不就是兵法戰略,我也略通一二,”李二柱得意洋洋道,“怎麼樣,敢不敢比?”
“你會兵法戰略?那你還用那些下三濫的手段?”燕滿更是無語,腳步卻跟著李二柱越走越遠。
“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兵法有云‘兵者,詭道也’,要是能被猜到的兵法,那還有用嗎?”李二柱冷哼道,“我看你需要跟我們好好學一學了,你這樣的人,在戰場上我一個能打十個。”
“夸大其詞。”
“試試唄。”
“試試就試試,誰怕誰?”
兩人說著話,越走越遠,田唐和秦容逸一直看兩人離開,才同時看向對方。
“以小殿下的能力,到如今竟仍然只有燕將軍這樣一位可用的將軍?”田唐看著秦容逸。
“對上神靈市,別說是一個燕滿,就算是十個燕滿,都無法應對,”秦容逸淡聲道,“神靈市的存在,已不是凡人所能應對,將軍對戰,戰力相當可,戰力強弱差距大也可,但神靈市這般,將軍再強,也不過以卵擊石。”
田唐笑了:“這也是我沒有主進攻的原因。”
帶著秦容逸,一路去到的辦公室,兩人都坐下后,有人端水過來。
田唐看著秦容逸:“其實我們現在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我想要這天下,你也想要這天下,同時,我們都希天下百姓能過上好日子。”
“神靈市有資格這麼說。”秦容逸點頭。
田唐失笑:“你跟我一樣,都能看清現在的局勢,可拱手讓出半壁江山,誰也不會愿意,可這天下分分合合,朝代變幻,改朝換代也是理之中的事,你們秦家的天下,從之前三分開始,就已經散了。”
秦容逸看著:“沒有什麼是絕對的,散了的天下可以更換朝代,也可以重回原主,只看誰更強一些,所謂天意,天之所向,也并非一不變。”
“可如今天意就是站在我這邊的。”田唐攤手。
兩人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他們要的不僅僅只是自己的一方天地,也希能拿下對方的一方天地,而這樣的對話,就在一個小小的辦公室里發生。
天下紛爭,自然不可能靠言語解決,但這一次,確實是他們之間第一次正面撞。
田唐一早就知道秦容逸很聰明,從“小殿下”這個名頭傳出的時候,就知道這人很難對付,所以不會像之前一樣用激將法,因為知道,所謂的激將法對真正的聰明人沒有用。
聰明人只會他想的套,突然他不想,哪怕說破了天去,他甚至都不會靠近半步。
秦容逸也清楚兩人之間的差距,所以他會主過來。
之前一年多時間,兩人不止一次通過信件來往,在信件中,秦容逸覺到的田唐是溫和的,是和煦的,但如今真正面對面相見,他才發現眼前這人心底藏著尋常人不能及的堅毅。
有自己的堅持和想法,如果別人所做的事不去及的底線,他能覺到的將會是如沐春風,但若是及到的底線,誰都不能在手里討到好。
秦容逸抬眸看著田唐,鄭重道:“天意永遠站在百姓那邊。”
田唐笑了,點了點頭:“你說的對,天意站在百姓那邊,所以這輩子,我都會跟百姓站在一起,小殿下敢不敢賭一把?”
“哦?”秦容逸抬眸。
“我們以三年為限,”田唐出一只手,“這三年里,我可以讓南方與北方有同等的待遇和支持,神靈市有的,你們也可以有,相關政策可以以你們那里為主,南北方地勢差距懸殊,南方的優勢本就更強一些,而北方有我在,這是神靈市的優勢,若是五年之后,南方在建設方面還是輸了,就是我贏了,還請小殿下主讓出半壁江山,若是我輸了,我也會主讓出管理神靈市的管理,不知道小殿下敢不敢賭?”
以半壁江山作為賭注,這大概是天底下最大的賭注。
秦容逸看著田唐的眼眸:“神使似乎覺得自己必贏無疑?”
“自然,”田唐微笑,“小殿下該知道神靈市的實力,若是我們要打,不出幾日,便能將神靈市范圍覆蓋到天下,但我們一向不愿意傷亡,這才出此下策,可若是三年后小殿下還是不愿意,那我們便只能兵戎相見了。”
面對不同的人要有不同的理方法,有些人喜歡權勢,有些人喜歡金銀,有些人喜歡長生,有些人跟一樣,在意百姓。
田唐沒有在秦容逸面前瞞自己在意百姓的事,因為知道,即使自己瞞了,秦容逸也很容易能猜到,還不如將彼此的底線敞開了擺在對方面前,選擇一條彼此都能接的道路。
“好,我答應。”秦容逸點頭道。
“這就答應了?”田唐看著他,只給了三年時間,這是一個底線,如果秦容逸愿意,可以把這個時間延長到五年、八年,最后也能折中給出一個雙方都愿意接的時間。
“我答應,若是要看出差距,三年時間已經足夠,”秦容逸淡定道,“賭注就按照你說的,若是三年后我不如你,我自愿服輸,拱手讓出半壁江山,可若是三年后神靈市做的不好,即便拼上必輸的準備,那一戰也要打。”
言下之意,如果三年過去,神靈市發展的雖然好,但卻不能讓他滿意,他也會打上一仗。
賭注之下,并非是絕對的勝負,而是抉擇。
田唐能猜出秦容逸的想法,卻沒有在意,從主提出這個賭注開始,就沒有想過自己會輸的可能,想要的,不過是秦容逸主且心甘愿讓出那半壁江山而已。
以基礎建設作為賭注,利國利民利心,最后還能得一個雙贏的局面,何樂而不為呢?
起,主出手:“既然如此,我們的賭注就算立了。”
秦容逸低頭看了眼的手。
田唐失笑:“握手禮儀,神靈市沒有跪拜,只有握手和躬,小殿下遲早有一天會習慣的。”
秦容逸猶豫片刻之后,抬起手與田唐握住。
賭局,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