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著萬千種疑竇,我回撥了局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那邊傳來了局長書的聲音:“是趙書啊,剛才幹什麽去了,由局長找你,你稍等,我馬上通報。”
我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不打我手機?有急事嗎?”
局長書道:“不是急事兒,所以就沒打手機驚擾你。”
我‘哦’了一聲,聽到那邊一陣唏噓的腳步聲後,傳來了由局長渾厚的聲音:“小趙啊,這個,這個你時間過來一趟。今年六月份有個計劃,需要你的參與。”
我疑道:“由局長,什麽計劃啊?”
由局長道:“你過來我再和你談。這個計劃還是比較重要的,你過來後咱們再詳談。”
我不敢再追問,隻是連聲附和:“是,是。我現在就過去?”
由局長道:“不用。我這兩天要參加一個重要的會議,這樣吧,過幾天不是有個頒獎大會嗎,你在頒獎大會前一天過來,正好節約時間。咱們坐下來好好聊聊。”
我道:“好,好的局長。”
掛斷電話,我自然會在心裏琢磨一番,由局長賣關子的功夫相當了得,他總會恰逢時機地給別人留下一個懸念,不到最後一刻,很難知道他究竟要做怎樣的安排。
由夢湊過來問我:“領導找你幹什麽?”
我實話實說:“不幹什麽,賣關子。”
“賣關子?賣什麽關子?”
“說是讓我過去,卻又不告訴因為什麽事兒。這不是賣關子嗎?”
由夢擰了一下我的胳膊,笑罵道:“敢背後說領導壞話!領導哪個不這樣啊,又不單單是由局長,這就神的製造。”
我極力附和:“是,是啊。”
隨後由夢將我拉至了的臥室,開始神地跟我商量一些私的問題。
由夢拉著我的手,表中似乎是含滿了心事,答答地道:“趙龍,咱倆商量商量下一步的打算吧?”說罷後便低下了頭。
我不解地追問道:“什麽打算?”
由夢低頭輕語:“咱倆的事兒唄。”
我瞬間明白了一切,笑道:“咱倆的事兒不用急。不是都商量好了五一向由局長攤牌嗎?”
由夢眼睛撲朔地道:“五一,太晚了。”
我問:“為什麽?”
由夢眼珠子轉:“你想啊,你剛剛從流會上回來,現在正是人氣旺的時候,我爸正好對你刮目相看,這個時候提出來,功率會增加50個百分點兒。”
我的心撲通一陣跳,還別說,一聽由夢這話,我還真有一種忐忑的覺。我害怕由局長知道了我和由夢之間的事,會不樂意甚至極力反對。我心裏虛的有點兒像作賊,害怕由局長會盲目地認為是我潛移默化地拐騙了他的寶貝兒……但是話又說回來,這些事必須得麵對,既然我和由夢彼此捅破了這層窗戶紙,確立了關係,那麽就必須得麵對現實,必須得走這麽一個程序。
我捂著口道:“由夢,能不能再緩一緩,我現在心裏跳的老厲害了,我心裏沒底兒……”
由夢在我手上使勁兒地擰了一下,埋怨道:“平時看你剛大膽的,工作上也潑辣,怎麽一到正事兒上就優寡斷了?你是不是覺得我配不上你?”
我趕快陪笑道:“哪裏哪裏。瞧你說哪兒去了。自從咱倆確定關係那一刻起,你就是我永遠的傳說,我的心裏隻裝了你一個人。我就是覺得由局長的威嚴讓人不敢視,我怕……他會……”
由夢笑罵道:“他還會吃了你呀?切,你啊,就是犒勞犒勞有本事,一到真事兒上就完了。以前你不是吹牛說要找由局長理論理論嗎,那時候你怎麽理直氣壯來著?現在倒當起頭烏來了!”
我道:“那本不是一個質嘛。工作是工作,這個是這個。”
由夢俏眉皺道:“怎麽,這個就不重要了?”
我口道:“當然不重要。”話一出口意識到不對頭,趕快自拍了一下,改口道:“說錯了,當然不是。這個也很重要,所以才得深思慮啊。第一次挑明,得做好足夠的心理準備。”不過說起來倒也邪門了,跟國家領導人一起出國的時候,我都沒產生過這麽強烈的張。以前見了由局長也不會這樣忐忑,反而是現在,因為我和由夢的關係問題,我倒是有些害怕見到由局長了,就像是做了賊一樣。
這真是一種奇妙的覺。
由夢道:“那怎麽著,醜婿總得見嶽父吧。”
我幽默地說:“嶽父啊,天天見。”
由夢道:“這樣吧,咱們明天出去買點兒禮品,然後我帶你去我們家一趟,咱們含沙影地跟他們表達一下。這幾天局裏安排咱們休息,正好有時間,要不以後正式值班後,哪還有這麽多大塊的時間啊。”
我想了想,跟由夢商量道:“由夢要不這麽樣吧,你先回去探探口風,如果他們都不反對了,我再出場。”
由夢罵了一聲‘膽小如鼠’,堅決地搖頭道:“不行。必須得咱倆一起說。要本姑娘一個人說多難為啊。有你在的話我至心裏還明一點兒,不用太害臊。”
我抨擊道:“你還知道害臊啊?”
由夢使勁兒地在我大上擰了一下,咒罵道:“趙龍你要是敢再諷刺我,結婚以後我不給你洗服,你子破了也別找我。”
我埋汰道:“你倒是想的真夠長遠的,不知道什麽年代才能登記結婚呢。”
由夢滿懷憧憬地道:“隻要我爸我媽同意了,什麽時候結都行。”
看著由夢可且向往的樣子,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不會辜負對自己的這番。否則,我趙龍就不是人。
在心裏立誓之後,我順勢一把將由夢攬在懷中,著渾上下浸放出來的清香,不覺間一陣強悍的幸福,溢滿心頭。
由夢像一隻溫順的小羔羊,偎依在我懷中,拿一隻手在我口畫圈圈兒。
我用手捋著飄逸的頭發,奉上一個輕吻,道:“由夢,據你分析,你爸你媽能同意咱倆往嗎?”
由夢一邊在我脯上畫著圈兒,一邊細聲答道:“不知道呢。”
我趁機追問:“如果他們有其中一個不同意,那怎麽辦?”
由夢道:“不會的,你放心。要同意也是兩個人一塊不同意。不可能隻有一個不同意的。”
我汗道:“那不是更壞事兒了嗎?如果不同意的話。”
由夢笑嘻嘻道:“我爸呀,別看他平時在工作中嚴肅有威嚴的,在我家也得歸我媽管。我媽當家。所以呢,隻要做通了我媽的工作,什麽都好辦了。”
我笑道:“看來你們家也是盛衰啊。的當家。”話一出口才知道,‘盛衰’這個詞用在這裏似乎不怎麽恰當,但改口已經來不及。
由夢果然不樂意了,埋怨道:“什麽盛衰啊,不會用語就別套。現在不是流行的當家嘛。到時候啊,你也得讓我當家主事兒,不然的話,看本姑娘怎麽收拾你!”
我趕快附和道:“必須的,必須讓你當家。”心裏卻兀自地加了兩個字――――才怪。
說真的,這也許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時刻了。擁攬著心的孩,彼此互傾心事,要多愜意就有多愜意。
著由夢漂亮、可的容,我的心裏起了一次又一次的漣渏。我突然想起了一首歌:我想今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
這首歌,似乎最能現我如今的心境了。
然而,我卻又無法拒絕心中另外一種憂慮的存在。或許是因為跟趙潔之間的種種糾葛,從到分手,那種刺痛的覺,讓我突然之間萌生了一種強悍的憂慮。我甚至害怕有一天會失去由夢,世事總是難預料,像由夢這樣漂亮可又有家庭背景的孩子,肯定追求者甚多,僅僅我知道的兩位,齊長、張書,他們就足以令我而憂了。論軍銜論文化水平,我與他們實在是沒有可比。或許我唯一值得驕傲的,唯有自己這本領吧。
我突然在想:由夢會不會也像趙潔一樣,突然有一天離我而去呢?
當一件事好到了一定程度,人總會向往著去得到去擁有。但是當擁有之後,又在擔心有一天會失去。
我此時的心便是如此。
我努力地想克製這些想法,但是卻無能為力。因為這些想法已經很深刻。
借著思想的小差兒,我畫蛇添足地說了一句:“由夢,如果有一天,你也跟趙潔一樣辜負了我,那我這一輩子都不再談對象了。”說這話的時候,一倉涼的覺溢上心頭。
由夢抬起頭來,答答地著我道:“瞧你說的,本姑娘能和趙潔比嗎?”
我幸福地道:“那樣最好。”然後再次開雙臂,一把將擁懷中。
………
第二天,我和由夢果真買好了禮品,準備登門認親。
心裏實在是太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