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對付張竟天這件事上蘇澈一直都很信任曹敏琳，從開始就沒有懷疑的順著的想法和思路在走。大概是因為一直都算功，也沒有任何意外況發生，所以蘇澈從來就沒有想過要去懷疑什麼。

順利進了張家，得到了張紹生的另眼相看，甚至超常發揮人品棚額外得到了公司的權、執政權，有了看似可以和張竟天抗衡的資本和籌碼。

原本，以為這所有的一切做幸運。

可是自發生了隋益這麼樁意外事件之后，蘇澈才開始一掃之前習慣的天真認知，嘗試真正重新審視之前經歷過的一切。從安慕希出事之后，重新找到曹敏琳求助開始。

一點一滴的重拾過往，梳理這其中的詳細經過之后，終于發現了些許不對勁的地。比方說曹敏琳對張竟天這個人，從來都沒有過害怕擔心連累自己遭到報復的想法。那時候，一直以為是李瑞哲的緣故。

蘇澈以為，和曹敏琳是一樣懷這個早逝的年，想要為他討回公道。

卻結果，現在看來，這只是一個人的想象罷了。

也許李瑞哲曾經對曹敏琳很重要，可現下，卻并沒有蘇澈以為的這麼重要。重要到，可以為之犧牲的地步。

再到后頭想到了之前顧上青那句話，他說的是——其實你們的事現在鬧到這麼大，你以為還有什麼嗎？

蘇澈這才發現，這確實是現實存在的最大的疑點，從頭至尾一直都沒有考慮過的問題。自己在張家鬧得事和風波這麼大，憑什麼以為就能安然無虞的不被發現？

不存在主環，也沒有神人相助，這其中的問題癥結也就是因為蘇澈的目的和意圖早就被窺破，不過是張竟天沒有愿意真的出手罷了，以至于自以為是到今天。

所以，在此刻聽到曹敏琳提到的那個關于閃存盤和張紹生手握什麼可以鉗制張竟天的把柄時，當即就反應過來了。按捺了許久，終是忍不住提出了疑議，“你又是怎麼知道張紹生會保有那種東西的？特別是閃存盤假賬的事，我并不記得我對你說過這個事。”

“哦，可是你說的這些都不算是證據啊。模棱兩可，自秦檜那時候到現在都兩千年了，誰都可以玩這招。”曹敏琳聽著蘇澈這番言論并不慌，反是一臉無辜得解釋，“就比如張竟天，你們都知道他干了什麼。可是沒有直接證據的，所以，你們也是想要這樣莫須有我嗎？我會覺得很冤枉。”

本就是靠著類似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天賦一路上來，這樣簡單的事也難不倒。

看著曹敏琳紅微揚，一臉篤定的神，蘇澈滿臉肅穆，但是安慕希突然道：“原本我們是沒有證據的，但是現在因為你這話總是有目標了啊。”

話音方落，曹敏琳原本要發的車子跟著一腳急剎，生生頓在了原地。蘇澈更是差點被這猝不及防的事甩飛出去，安慕希倒是提前準備好綁上了安全帶，不過也因為這個急停由于慣，往前沖了沖，又被安全帶勒著往后摔回到了座椅上。

車子的前路出現了一輛檢察院的車子，特有的藍白車標識在夜霓虹下顯出莫名的整肅。

曹敏琳眼里浮起了驚懼，蘇澈轉頭看安慕希，發現正垂了頭慢條斯理得解安全帶，仿佛車外那一切與全然沒有關系。等解完安全帶，曹敏琳這車旁也已經被穿著制服的人圍住了。

前后左右六七個人，蘇澈看著夜下那些人肩頭領口的鋼制金屬構件，不自覺的輕起來。安慕希這時靠過來握了的手，莞爾一笑得寬道：“沒事。”

原來，張竟天的靠山這時候也已經不安穩了。

他母親那邊的親戚早被人告發利用權勢提供黑惡勢力保護，告發張竟天母族那邊的人來頭也不小，就是安慕希的爺爺。他任上也是公檢法系統的高層，就是后頭退了也是有人脈在的。

好端端的孫傷個植人，罪魁禍首不單沒有伏法還在外繼續逍遙，于公于私老爺子都不會這麼輕易善罷甘休。年過七十的老人親自上京找了得力的戰友和渠道，直達天庭得參了他母親家那邊一本。

恰逢上面新的領導班子變更，原本是三不管的軍中也正好要整治。這事就被當了典型，被上頭派了調查組來搜集整理證據。

隋益這次向檢察機關告發張竟天的事之后，他母親家那邊的勢力用了手腳，將他保釋了出來。此舉簡直是明目張膽的利用權勢犯罪行為，證據足夠，調查組將罪證統統呈了上去，上頭震怒。

特別定了時間預備抓人。

張竟天母親那邊連同他都逃不過。

至于曹敏琳這邊，是要作為證人抓過去的。這是安慕希和隋益計劃的部分，出的紕，可以順理章的抓。

至于蘇澈，則不是計劃中的計劃。

見過隋益之后，眾人眼里只看到負氣離開。實際上，此后又在安慕希的勸說下，參與到了試探曹敏琳的這個計劃里。

結果，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看著曹敏琳被帶上警車，蘇澈臉慘白，眼神悠遠。

安慕希的母親也參與這個埋伏計劃，這才知道兒喝了酒。和蘇澈在電話里唱了那麼一出雙簧，麻痹了曹敏琳。

被牽著鼻子騙了這麼久，蘇澈終是反設局圈了進來。此時，曹敏琳已經被兩個警一左一右架住了往警車上帶，臨上車前，轉頭向蘇澈的方向，提了要求，“我想和再說幾句話。”

安慕希護犢子心態，當即就跳出來了，忙忙道：“你有話去和警察說，我們沒話跟你講。”

這時，被擋在后的蘇澈卻繞過安慕希走了過去。

因為警車和檢察院的車子出現，路上已經引來了不人的圍觀。紅藍警報燈下，每個人的神都是莫名凝重。

蘇澈克制住了心底的恐懼，慢慢走到警車邊，看向曹敏琳，點了點頭，“你要說什麼就說吧。”

“這次，你應該可以得償所愿了。”曹敏琳不是傻子，都到了這步，知道張竟天那邊已經徹底不行了。就是沒有張紹生的手里的那把柄，他這次也沒可能再逃出生天了。曹敏琳這麼想倒是也沒有特別同張竟天，因為本就不是要真心實意的幫他，只不過各取所需罷了。

心底，倒是也有種幸災樂禍的意思。

蘇澈聽了這話，臉上神未，只輕輕搖了搖頭，跟著道：“這個不是得償所愿，只不顧是罪有應得。”

甚至張家的公司搞了今天這樣的境地，也不是任何人能想到的。

一切，大概都是所謂的天意。

看著曹敏琳被押上警車，蘇澈站在原地沒有彈。

紅藍的警報燈在眼底相閃爍，恍惚間似是回到了那時的年影中。

與李瑞哲并肩坐在基督教堂后廢棄的小木樓中，仰著頭頂朦朧的彎月，懷想著那時候對他們而言遠的看不見的所謂未來。

那時候剛剛考上市中高中部，雙手托腮喃喃道：“未來是什麼樣的啊？”

“未來，未來就是明天更遠。”李瑞哲手了的頭，嘆息道：“可是，我連明天會不會到來都不知道啊。”

“啊呸呸呸，言無忌。”蘇澈那時候當即就揪了他的領。

可是，終究是什麼都沒有改變。

每顆心上某一個地方

總有個記憶揮不散

每個深夜某一個地方

總有著最深的思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