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老師直接出面通知家長,這一回的姑姑總算出現了。但是姑姑來了之后只是將憤恨的老師拉到角落,幾句話一說,老師著的眼神就變了。畢竟是父母雙失的孤兒,老師也沒再難為。
蘇澈就這樣被姑姑領著回了家,一路上姑姑走在前方一言不發,蘇澈跟在后面張的瞄著的背影,想象著一會之后會怎樣的怒火滔天,怎樣的責罰。
結果,那些雷霆萬鈞只存在于想象中,的姑姑并未就的行為表現出任何不滿的緒,平和淡然的就像剛剛那一幕沒有發生過。
反倒是姑父,似乎想說什麼的樣子被姑姑制止了。吃完晚飯,妹妹拖著蘇澈下樓去玩,陪著妹妹在樓下大花壇磨蹭了一會蘇澈心煩決定回來喝杯水。雖然姑姑沒說什麼但剛經歷過下午被家長的事,蘇澈心里不免有些怵,遂小心翼翼的開了門,躡手躡腳的想進廚房,卻意外聽到旁側姑姑姑父閉的房門有談聲傳來。
聽到了自己的名字,蘇澈停下了腳步,貓腰在門邊上聽,逐漸聽清了姑姑的話:“……那人提了離婚啥都不要就要那丫頭,我恐怕我哥也懷疑那丫頭不是我們蘇家的種,所以才走了絕路了。今天這事我也看出來了,不是省心的。如果不是怕我哥的那些錢白瞎了那人娘家,我也不會把那個丫頭帶回來。”
接著是姑父的聲音,“那總之孩子是帶回來了,你也得管管吧。”
“我不管,我哥都毀在媽手里了,我實在對親不起來。再說我哥火化那會,那人娘家都在場我自然要表示下,不然怎麼能把孩子給帶回來。”姑姑貌似很生氣,聲音一下子高了起來。
“那你這是引狼室你懂不懂?那個樣子,兒會被帶壞的……”
聽到這里蘇澈沒再耽擱下去,閃出門。妹妹正在樓下等,看著自樓道間出來的臉驚愕的瞪大了眼睛。
“姐姐,你怎麼哭了?”
哭了嗎?抬手抹了一把腮邊的水意,搖了搖頭,“沒有,姐姐再不哭了。”
這世上再沒人會呵護,要為了自己堅強爭氣。至此,蘇澈學會了所做的任何事都不再期得到別人的回應。
與此同時,悲凄的世也因為姑姑告訴了老師而被校園里的每個人知悉。旁人看的目除了同還有閃避,因為的父親殺了的母親,,是殺人犯的兒。
十四五歲的年,并不會很好的掌控自己的緒。年的殘忍有時候比人更甚,平素厭惡蘇澈好學生名頭的同學開始坐不住了,在后指指點點。老師對于孩子之間的這種行為能做的不多,所以這樣的指點隨著時日的推移了明正大的排。每每到了放學的時候,校園林蔭小道上,三三兩兩的學生結伴回家。只有蘇澈一個人突兀的游離于人群之外,迎著天際的萬頃霞,滿寂寥的回家。
接連的變故之下,蘇澈整個人變得沉郁,再沒有昔日的活躍神采。不論在哪里,都找不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大半年的時間彈指即過,第二年的清明前夕,蘇澈拋開姑姑,獨自踏上了前往市郊墓園的公車。
因為那樁命案,年老的外婆失去了唯一的兒,悲憤之下堅決不讓父親和母親同,甚至連安葬的墓園都不是同一。
站在母親墓碑前,蘇澈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恨誰多一點,有些事總歸不是一個人的錯。
逝去的人總該是解了,留下獨自一個。沒有父母,沒有家,沒有朋友,也沒有所謂的該與不該。
失去了人生的方向和力,年的開始厭學。從上課睡覺發展到最后的逃學,老師不忍心管,姑姑不愿意管。本該是上學的景,蘇澈卻背著書包遠離學校,去了那片心中的樂園。
基督教堂背后的廢棄小樓,一個人坐在臺階上看著天上云卷云舒,微風拂面的靜謐。
“喂。”只是很可惜,這樣的靜謐被一個陌生的男聲打破了。
蘇澈沒有彈,甚至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唉,小心啊!”伴著年突然拔高的驚呼,蘇澈覺得自己被一力量撲倒了。倒地的同時,親眼目睹剛剛坐著的地方被上方墜樓的半截腐朽木板傾覆。
如果不是這個人的幫助,那麼,在木板下方的是不是就是了?
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另一種解?心跳驟然加快,蘇澈的臉龐因此微微泛紅,是氣惱發怒的前兆。
“誰要你多管閑事的?”蘇澈充滿敵意的反問是救人者始料未及的,他也不過是16、7歲的樣子,穿著附近學校的運校服,一臉傷的神。
蘇澈心下一,突然有些懊悔自己的尖銳,但卻并未開口解釋,徑自往外走去。后的男生怔怔站在原地,也沒有跟上來的意思。
直到回家之后蘇澈才發現,書包忘在了那里。雖然對于上學本這件事并不重視,但對于忘了書包這件事還是相當在意的,沒吃晚飯,蘇澈獨自出了家門。
站在廢棄的小樓房口剛剛坐著的地方,看見半截木板還在書包卻消失得無影無蹤。蘇程抿了抿,想起了那個陌生的男生。
記得他的樣子,還有校服上附近職中的標識。
第二天,蘇澈出現在了職中校門口。邊經過的男大多頂著紅紅綠綠的頭發,大聲的說著一些在那個年紀還算是骨的笑話,更有著煙的不良年,會對著站的方向噴煙,看著被嗆得秀眉微顰而惡質大笑。
對蘇澈而言,這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未知的,但此時的并沒有任何懼怕的心思。在又一波人群簇擁中看到了悉的臉龐。
想都沒想,口住他,“喂,那個大個子你站住。”
因為這嗓子四周有瞬間的靜默,猶似海嘯前的平靜,下一秒喧囂的浪濤淹沒了整個大地。
“嘖嘖嘖,小妹妹你哪個啊?我們這里個子都不小哦。”
“小火氣不小啊嗨。”
“哪個得罪你了,告訴哥哥?”
在眾人的調笑聲中,蘇澈并沒有退卻,在的眼神瞪視下,那人終于遲疑道:“……你我?”
這一次,周圍陷了徹底的無聲,旁人紛紛四散開來,主在蘇澈面前讓出了一條道。毫無懼的走人墻,徑直來到李瑞哲面前,自角吐出不大卻足夠清晰的聲音:“我的書包呢?”
“……噗哧”有個離蘇澈很近的小個子男生聞言忍不住笑了,遭到后人當頭一掌立時憋住了沒敢再發聲。
蘇澈此時已然老僧定,所有注意力都在面前的李瑞哲上,未曾在意旁人復雜的視線。對視許久,李瑞哲終是破功笑出來。
“你有意思的啊。”
“我的書包呢?”
“你……”見蘇澈對老大不敬,旁側有手下想竄上去,被他一個眼神制止了。17歲的年比15歲的高了足足一個頭,他微微俯的作給蘇澈帶來了莫大的心理力。
“書包啊?!”他狀似沉思的神態讓蘇澈心下涌起希,下一句卻把打了地獄,“我以為你不要了。”
所以你扔掉了。
很自然想到了這個結局,卻什麼都沒說,轉自往人群外走去。背后似乎有人,蘇澈卻沒有回頭的,只一步步往前走。
沿途伴隨的,只有自己孤寂的影子。大概是因為在那個地方遇上過外人,蘇澈今天并沒有去小花園。沒了書包就更沒理由去學校了,在外閑逛了一天,卻在晚間回家的路上意外遇到了騎著單車的李瑞哲。
夕下,他著的神溫和,堅的心防由此破開了一道口子。
直擊心底最深處的柔軟,若這世間尚有真愛,這便是了。 有生之年,幸得有你,無懼黑夜,只待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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