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話之后，還不等夏明宇回答，上月已經先捂住了自己的臉，不用照鏡子，都能猜出現在臉上究竟是如何一種丑態，嫉妒、憤怒、失……太多負面的緒，此刻的或許是活到這把年紀最丑的時候了。這樣的，自己尚且不愿意看到，就更不想讓夏明宇看到了。

“不，我沒有！月兒你相信我，我進去之后，我就后悔了。我想離開，但是他們都拉著我，灌我酒，我……我醒過來之后，就……我頭很疼，我本不知道都發生了什麼。昨天突然來找我，說懷了我的孩子，已經一個月了，剛能診出脈象。”

上月終于挪開了覆在面上的雙手，的眼睛此刻有些紅，但沒有落淚，不能哭，哭是很不吉利的事。

“你是想告訴我，因為你喝醉了，所以什麼都不記得了？有可能是喝酒誤事，也有可能是借酒逞兇？說來說去，都是酒的錯，你沒有錯，是嗎？那麼，你那天喝的都是什麼酒，讓那個的，去找那些酒吧，讓他們負責任，以后孩子生下來了，讓孩子喊它們做爹。”

“孩子不會生下來。月兒，不會有孩子。”

“如果那個孩子，不是你的孩子，你如何有資格去決定他的生死呢？”

說到這里，夏明宇突然一愣，而后笑了起來，“不是說是我的麼？如果非說是，那麼……我自然可以決定這孩子的去留。”

“不論是不是，這個孩子確實不該留，畢竟這關乎咱們兩府的面子。好了，事已經基本說清楚了，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先回房了。”

“月兒。”夏明宇幾步上前，拉住了上月的手。

上月猛地揮開他的手，“你別我。夏明宇，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麼？咱們要親了，你……你知道今天來的時候，我是怎麼想的嗎？我以為我這是要多出一個庶弟庶妹或者侄子侄了，我就算想遍我上府所有的人，我也不會想到你，因為我那麼信你，我相信，這個世上若是只有一個男子能對妻子忠貞的話，那一定是你夏明宇。可你做了什麼？還有不到一個月我們就要親了，你讓一個煙花之地的子跪在我跟前，求我留下腹中和我未來夫君的骨？你讓我上月了一個笑話！”

“月兒我沒有！”

“蒼蠅不叮無的蛋。如果不是你給了別人機會，那麼今天的事，不會發生。”

“月兒！”

“夏明宇，先放開我吧，我想靜一靜。你能說的，你不是都已經說了嗎？其他的話，我暫時不想聽。”走了兩步，上月止住了腳步，回過了頭，“你是不是想問我，我會不會悔婚？我可以告訴你，不會，但不是因為別的，僅僅只是因為，那只會讓我們兩家更丟人。”

夏明宇走了之后，上夫人又去尋了上月。

上月依舊沒有哭，只是發呆。上月想，這大概就是懲罰，因為壞了夏明宇和旁人的姻緣，所以老天在懲罰呢，也許本來就該是孤獨終老的命，但正如和夏明宇最后說的那樣，在離婚期這麼近的時候，便是發生了天大的事，他們也是不能退親的。更何況，這并不是什麼天大的事，只是……男子在婚前的一樁風流韻事。

世人待男子總是更加寬容，如果出事的是，只怕不一條白綾，也得青燈古佛。

“月兒。”

“娘，我沒事。不是什麼大事。夏明宇說了，他會好好置的。不會有孩子，您放心。”

“如果你……”娘的話，上月明白，即便只說了個開頭。

“娘，婚事是兩家定的，現在離婚期這麼近……”上月搖了搖頭，“以不變應萬變吧。”

上月和上夫人是說過和德妃說的話的，之所以棄慕容霖就夏明宇，正是因為夏明宇能給的一心一意。

雖然這事出了，也不代表夏明宇就不是一心一意了，但是終究……不那麼完了。

又過了兩三天，德妃宣上月進宮，倒不是心急，而是距離上月和夏明宇的婚期越來越近了。

“姑母今天找你進宮，本來是想給你添妝的，沒想到……聽到了些消息，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上月笑了笑，“姑母，您準備給月兒添什麼妝？”

“姑母聽說，那個夏明宇似乎……皇上可是明令止的，止員去那樣的地方，朝中員便是要去，那都是地去的，夏明宇把事鬧得這麼大，是仗著他爹是侍郎呢，還是仗著他未來岳父是尚書呢？”

“姑母，您有所不知，明宇那天，雖然去了，但是他喝醉了。那里的姑娘，都是一雙玉臂千人枕，一點朱萬人嘗的，說的話怎麼可信呢？恐怕是提早知道了明宇的份，想要借機離那個骯臟地方。至于腹中孩子，或許早就猜到，咱們是不會讓留下的，這孩子要是不生下來，那麼自然是想說孩子的父親是誰，那便是誰的。”

“聽你這意思，是不想退掉這門婚事了？”

“還有二十天不到，就是我和夏明宇的婚期了，現在退婚，那不就等于承認了這件事了嗎？”

“難道你不承認，這件事就不存在嗎？”

“承認又如何，不承認又如何？存在又如何？不存在又如何？只要我不在意，這些都不重要。”

“月兒，姑母可是還記得你上次進宮和姑母說的話的，你求的不是權勢富貴，是一心一意。那麼現在……在你心里頭，夏明宇依舊是你的一心一意嗎？”

“姑母，您這話，月兒很難回答。人的一輩子那麼長，當然，也有可能很短暫，可不管如何，月兒總得走到人生盡頭，才能回答您這個問題。”

“你……他在你之前有了旁的人，還弄出個孩子來。你還認為他可能會給你想要的一心一意嗎？”

“這事，月兒不是說了嗎？不一定是他。”

“如果是呢？”

“如果只是議親，那麼……議親不會功。可現在六禮已五禮，姑母，不論是什麼，月兒都認命。娘親能過日子，您能過日子，月兒也能。就算意難平，也得過，不是嗎？”

“你……姑母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只要你想，姑母一定會幫你的。現在不是正好嗎？你們最后這最重要的一禮還沒有，他又犯了錯……”

“姑母……這樣的事，您還是置事外的好，畢竟不是什麼彩的事。”

“對了，你上次說的，關夫人腹中孩子的事，還真被你說中了，兩個孩子，很有可能都是男胎。”

“哦？那真是要恭喜關夫人了。當然，也要恭喜殿下，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還有您。”上一次說之后，上月就對著鏡子練了很久的表，喜怒不形于，夏明宇的事太過突然，沒有能控制住，但是姑母這里，早就有心理準備了。

“既然你無意改變心意，那麼……這些你就拿回去吧，算是姑母給你的添妝了。”

“多謝姑母。”

又過了兩天，夏夫人來了尚書府一趟，來致歉，關于教子不嚴，讓他去了那樣的地方。附帶地說了下，那個的已經遠遠地打發了，打發之前給灌了碗藥。

這事對于上夫人來說，是十分鬧心的。就算夏夫人伏低做小，但是這事如果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總是……反正就是特別地不舒服，替兒委屈，兒清清白白的，夏明宇卻……就像一塊絕好的玉璧掉在了稀爛的狗屎上頭，雖然洗干凈了，但時不時地好似還是能聞到那子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