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靜萱剛剛睡下的時候，其實不如慕容霖他們看到的那樣安穩。

雖然李醫說了已然沒有大礙，但那場讓記憶深刻的疼痛終歸讓害怕了，就怕，怕李醫說的一切都是為了安的，待再次醒轉過來之后，的肚子會沒有了證明孩子存在的隆起。

但那樣疼痛終歸是磨人的，消磨了的神、力，讓覺得疲憊無比，即便告訴自己不要睡不要睡，可不知道什麼時候，卻還是睡了過去。

有的夢境太過真實，會讓人區別不出是在現實還是在夢境之中，而有的夢境，能讓人很清楚地知道，這只是夢，比如此刻的關靜萱就很清楚地知道是在夢境之中的，但卻不想醒來，因為這個夢，已經好些時候沒有做了。

依舊是相同的場景，大樹，荷花池，可能因為這是在夢境之中吧，所以這荷花池里頭的荷花并沒有如現實里頭一般，已經只剩下殘枝敗葉，依舊開得極妖嬈。但關靜萱此刻沒有心欣賞這虛幻之中的景，只四轉頭查看，尋找的那一對小烏，或者小龍崽子。

前頭的幾次，都是他們主接近的，而這一回，站在原許久，卻沒有能發現他們的蹤影。

關靜萱開始害怕，怕如果他們此刻不曾在的夢境之中出現的話，那麼在現實之中，是否也會失去他們。可是不能失去他們的。他們已經在的肚子里頭待了近七個月，他們是的親骨，是生命的一部分，時常能到他們的靜，每天每天都那樣力旺盛的靜，他們在以這樣的方式提醒他們的存在。本來再過三個月就能親眼看見他們，親手抱著他們親親他們了，如果……不，不會有那樣的如果的。

“笑笑！爾爾！”關靜萱張大了，想要大聲喊出他們的名字。事實上，關靜萱以為他們應該是以為知道了各自的名字的了。或許剛開始的時候是不知道的，但幾個月下來，他們似乎已經給自己區分了名字。‘笑笑’的時候，的左邊肚子會有反應，而‘爾爾’的時候，則是右邊肚子有所反應。

可這會兒，關靜萱覺已經用盡了全力在呼喚他們的名字，可那喊聲，卻連自己都聽不到。明明喊了，周遭卻一片寂靜。關靜萱于是著急了起來，開始往前走，盡可能地接近荷花池。或許他們頑皮，躲在水里呢？

夢中，關靜萱沿著荷花池慢慢地走著，一邊走，一邊往荷花池里頭看，目力所及的地方，都仔細尋找。最后，在走到與剛才站立的地方相反的方向的時候，關靜萱看到了一條龍，一條奄奄一息的龍。他就那樣蔫蔫地靠在荷花池邊，半在岸上，半在水里，似乎是聽見了發出的靜，他輕輕地抬了抬眼皮，然后又很快闔上。

關靜萱捂住了，不全因為他的虛弱，還因為，看不到這附近還有另一條龍。前頭的今次夢境之中，他們都是在一塊兒的，最多只分了左右和前后。可是這會兒，卻只剩一條了。關靜萱很清醒地知道，這是胎夢。那麼這樣的胎夢預示著什麼呢？難道終究，要失去他們其一，或者全部失去嗎？

“笑笑？爾爾？”關靜萱不知道他是笑笑還是爾爾，但知道，他是的孩子。

“很難吧？娘親來了，別怕，娘親陪著你呢。你得好好兒的，娘親還想看著你……長大的。”關靜萱走到了他跟前，坐了下來，扶起他的腦袋，讓他靠在自己的上。可能因為是夢里吧，關靜萱覺不到一來自他的重量。

他再次睜開了眼睛，腦袋在關靜萱的懷里蹭了兩蹭，發出了含糊不清的聲音。關靜萱聽不清他在說什麼，只能聽出他嗓音里頭的難和委屈。

“娘親知道，是娘親不好。你得原諒娘親，別離開娘親，行嗎？娘親很你，真的很很。”

突然，遠本來平靜的水面濺起了一陣水花。雖然沒有聽到聲音，但是關靜萱就是知道，那里是有靜的。然后……看到了一條尾，一條像魚的卻不是魚尾的尾。

那是……關靜萱只是有所懷疑。很快，本來在懷里十分乖巧的那條龍崽子有了靜，雖然不大，但是關靜萱覺他有了掙扎的作。

很快，在他回過頭看向的方向，關靜萱看到了另一個龍頭浮出水面，里……叼著一尾活魚。

此刻重要的，自然不是那條魚是死還是活，而是叼著那魚的是……關靜萱想哭又忍不住笑，既然能去抓魚，他應該是沒事的了？的笑笑和爾爾都沒事，只是其中一個比較虛弱，這是再好不過的事，只要他們仍然在，什麼問題都不是問題。

那龍十分擅水，很快就游到了關靜萱的跟前。看到關靜萱的時候，關靜萱覺他的眼睛似乎瞪大了一些，眼中滿是驚喜。關靜萱也是高興的，正想擁他懷呢，他已經轉向了本來就靠在關靜萱上的他的兄弟，輕輕地，他靠近他，把魚送到了他邊，那魚剛一開他的似乎就想要‘跑’，他一爪子，給那魚按在了地上。而后輕輕地用腦袋了關靜萱懷里的那龍崽子，似乎是示意他吃。

龍吃魚，很快。關靜萱沒覺得自己眨眼了，那魚已經不見，而懷里的那條龍崽子正在做吞咽的作。關靜萱無法想象，那麼大條魚他到底是怎麼給它活吞下去的。

很快，抓魚的那條龍崽子就開始往關靜萱懷里，關靜萱懷里就那麼點地方，他要是一進來，那條吃魚的龍崽子就要被出去了。本來以為那條吃魚的龍崽子會被輕易開，畢竟他剛才看起來是那麼虛弱，可出乎關靜萱想象的是，他守住了自己的位置。還似乎出了后爪，給了想占他位置的兄弟一腳。

“阿萱，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或者，有沒有覺得肚子？”

關靜萱迷迷瞪瞪地看了慕容霖一眼，又閉上了眼睛，里叨叨著，“我要去勸架。”

“阿萱，你說什麼呢？你睡迷糊了吧？沒有人吵架。”

“睡迷糊了？”關靜萱重復了一下慕容霖的話之后，看了看帳頂，看了看四周，終于想起……

見關靜萱要掀開被子，慕容霖忙道，“阿萱，你要起來嗎？你先別掀被子，我給你把外裳拿來，你先披好了再掀開，不然會著涼的。”

關靜萱并沒有想起來，只是想掀開被子看一看，看看的孩子們還在不在。明明隔著被子也能很清楚地看到隆起，但就是覺得掀開被子之后要看得更清楚。很快，關靜萱就清醒了。想起李醫說的話，為了孩子好，直到生產之前，都最好躺在床上不。

“我不起來，對孩子不好。”

“沒關系的，后來我問過李醫，李醫也說了，只是盡量。偶爾覺得沒有大礙的時候，起走兩步還是可以的。”

關靜萱沒有接他的話，只是抿了。怕一開口，會說出什麼傷人傷己的話，比如，因為你在外頭又有了孩子了，所以不在意笑笑和爾爾了是吧？

好些時候，周遭都只能聽到兩人有些抑的呼吸聲。最終，還是慕容霖先開了口，“阿萱，你肚子還有沒有不舒服？不？”

回想了一下夢中的場景，關靜萱對著慕容霖說了四個字，“我想吃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