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銘在十分努力地醞釀說辭,夏芷瑜其實也就是順著他的話順問了一句,直到瞧見駱銘鬢角滴落的汗珠,這才后知后覺地發現了他的張。一件棉罷了,有什麼可張的呢?更何況這還是做的。
極快的,夏芷瑜恍然,自然是知道這件棉是做的,但駱銘應該是不可能知道的才是。唔,好像知道駱銘為什麼張了。
想笑的時候偏還要裝出一副嚴肅的模樣來,那真是滿痛苦的一件事。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嗎?”
“……不是。”駱銘最終還是選擇了說實話,因為假話太容易被拆穿了,出了一個笑來,駱銘訕訕道,“我哪里會做這些。”
“哦,那這個字究竟是誰繡的呢?”夏芷瑜繼續追問,一副得不到答案就不罷休的模樣。
“這個我也不知道。”這真是句大實話了,所以駱銘說得極順,“……是楚恒找的人。”雖然順序上有些不對,但當初這棉真是楚恒帶給他的。到了這個時候,駱銘就不免有些嫌棄楚恒的多事了,一個‘銘’字罷了,難道就不能當做沒有看見,誰先拿走就讓誰穿著嗎?
“夫君還真是勤儉,這棉都這麼破了,你還給帶回來了。”雖然是無心的,但他這樣善待的心意,想想心里還高興的呢!
疑心生暗鬼,夏芷瑜這話說得其實真誠的,但駱銘莫名地就從中聽出了一子醋意來,于是慌忙解釋道,“這棉做得……委實不怎麼樣,我剛穿上沒多久就破了,穿著活也不便,又不保暖,后來就隨手收起來了,至于怎麼還一路帶了回來,我是沒有什麼印象了,應該只是錯手。”
夏芷瑜:“……真的,做得這麼差?”棉才剛做好的時候,還覺得自己能干的呢!原來都是自以為是嗎?
“嗯!”駱銘狠狠點了點頭,“不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楚恒,我穿上之后和他稍微過了兩招罷了,這棉就崩線了。當時他都笑岔氣了。”
夏芷瑜嘆了口氣,隨手拿起了一旁的繡棚,雖然邊的人都讓夏芷瑜懷著孕的時候不要做這些,因為十分傷眼,但夏芷瑜總也得找些事消磨一下時間,所以偶爾做一下紅,蕓兒們也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駱銘就坐在一旁,有些忐忑地回想剛才有沒有說了,或者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確認了幾遍應該是沒有之后,駱銘悄悄松了口氣,覺得今天這事兒就應該是暫時過去了。等明后天或者再過上幾天,他讓人把這件‘惹禍’的棉一丟,時間一長了,這事兒就算是永遠過去了。
恰在這時,夏芷瑜把手中的繡棚遞給了他。
“?”駱銘一臉疑地接過,然后有點傻眼,“!”
瞧見駱銘這十分明顯的表變化,夏芷瑜突然就很壞心眼地笑了起來,“那件棉我確實做得不大好,也就這個字,繡得還算是不錯,是吧?”
駱銘的臉變了幾變,最后定格在了驚喜的表上,“這件棉,是瑜兒你做的?”
“嗯。我做的,不行麼?”紅都被貶低那樣了,正常的都會否認吧?哪里會缺心眼地冒認。
“你怎麼會?”
“說來話長……”
“所以……這件棉,瑜兒你就是特意為了我做的?!”當時被楚恒調侃的時候,駱銘心里頭是煩惱大過于竊喜的,這會兒,完全只剩下高興了。突然覺得楚恒當時的較真也沒有什麼不好的,不然這件棉要是誰拿了就給誰穿了,那他日后得知,絕對是會覺得可惜的。
“嗯,但沒想到你真能穿上。”還能留到現在。
“能穿能穿,特別合!”
“你啊!”夏芷瑜手了一把駱銘此刻看著特別真誠的臉,“睜著眼說瞎話。你剛才說的那些話,我都還記著呢。”
“剛才那些都不算數的,我這不是還以為你誤會這棉是別人給我做的,怕你不高興嗎?”
“哦,明白了,明明是同一件棉,我做的就是寶,別人做的就是草,是麼?”
“是,別人做的怎麼能和你做的比,你就算直接在一塊布上掏三個,說這是你給我做的裳,我也能披上出門去。”
“然后所有認識你的,見過你的人就都知道了,我紅差到不行?行了,我知道自己手藝不好。”所以這會兒小寶漸漸大了,即便想,也沒有再給小寶做外頭穿的裳,最多給他做做里。至于乖乖,也已經做了不了,小娃娃長得快,一裳本也穿不了多久時間,這樣的況下,紅好壞就不是那麼重要的事了。
“好了,不和你說那麼多了,我要去沐浴了。”
“要我幫忙嗎?”夏芷瑜這會兒肚子頗大,蕓兒一個已經不敢保證能扶穩了。
“想得!”
其實如果沒有懷著乖乖,夏芷瑜倒是也不抗拒讓駱銘幫忙沐浴,畢竟還是喜歡駱銘眼睛發直、發綠地盯著看的時候那饞樣。但這會兒乖乖在肚子里頭揣著呢,原來纖細的腰不再,自己倒是習慣了,畢竟原來還懷過小寶呢,就怕駱銘不能接這副模樣。因為太在意駱銘,所以只想讓他看到最好的自己。
頭發的事兒,蕓兒其實做得好的,但駱銘想要‘搶活兒’的時候,誰也沒轍。夏芷瑜側臥在貴妃榻上,蕓兒在側替打扇,駱銘則十分專注地用桃木梳替將發梳順,而后一縷一縷地用干布過。
這事兒,看起來應該有意思的,因為很快,剛剛午睡醒來的小寶也過來湊熱鬧了。
小孩子的模仿能力是很強的,駱銘拿著塊稍大的棉布,小寶就著塊被特意裁剪過的小棉布,駱銘從上往下用棉布給夏芷瑜擼頭發,小寶也跟著擼。駱銘那力道,比蕓兒稍稍大些,雖然有些微疼,但尚在夏芷瑜能接的程度之,小寶那邊,完完全全就是形似了,那力度……與其說是在給夏芷瑜頭發,不如說是在給夏芷瑜拔頭發,還一拔一片的那一種。
本來昏昏睡的夏芷瑜:“……”
接收到夏芷瑜極不善的目之后,駱銘十分主地把手中的棉布給了蕓兒,然后從手中接過了團扇,小寶看駱銘不玩兒娘親的頭發了,他也興沖沖地把手里的小棉布往蕓兒手上塞,然后攤開小手,問蕓兒要團扇。
蕓兒:“……”
之后,小寶一邊得‘呼呼呼’,一邊學著駱銘的樣子使勁給夏芷瑜扇風。駱銘快,他也快,駱銘慢,他也慢。夏芷瑜再醒過來的時候,的頭發已經基本干了,小寶呢!累得又和一塊兒睡了一小覺,因為睡得太,還在貴妃榻上畫了地圖。
一天沐浴一次都覺得很累了的夏芷瑜:“……”
孩子大了之后就……不怎麼好哄了。特別是已經有些要臉的小寶,迷迷糊糊被駱銘推醒之后,小寶在貴妃榻上傻坐了好一會兒,那臉上懵懂的表,好像在無聲地問,‘我是誰?這里是哪里?我怎麼會在這里?’
下一刻,在小寶終究覺到了他那小屁底下的一片意之后,已經有經驗的小寶頓時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看向了醒了他的駱銘,從那名為悲憤的小表和小眼神之中,夏芷瑜好像讀懂了他想要說的,‘知道寶寶要尿床了,為什麼不早點兒把寶寶起來?眼睜睜地看著寶寶尿床!太壞啦!’而后轉頭就往夏芷瑜懷里拱,撅起小屁無聲地控訴親爹的惡行!
小孩子上的‘火力’是真旺,當然天也是熱的,就這麼會兒功夫,夏芷瑜已經聞到了周圍揮之不去的越來越重的尿味。駱銘在一旁見夏芷瑜秀氣的鼻子了,直接手把小▪鴕鳥▪寶給攔腰抄走了。
再回來的時候,小寶也不知道是裝傻還是真傻,又恢復到了平時的活潑,就好像剛才尿了床的不是他一樣。
宮中小塌和貴妃榻都不,小寶尿臟了一個,換一個也耗費不了多長時間,只不過這個新換過來的貴妃榻,靠背的雕花,夏芷瑜看著有些不大喜歡。也不知道為什麼,原來其實不是這麼挑剔的人。實在沒有能忍住,出言讓宮人們再去換一個貴妃榻的夏芷瑜低頭瞧了眼自己的肚子,很理所當然地把這種突如其來的‘挑剔’歸給了肚子里頭揣著的乖乖。
裝作無意地把這事兒說給了‘伺候’完兒子的駱銘聽,駱銘聽罷,微微挑眉,“這樣啊,看來……乖乖還真是個小公主了?”畢竟只有公主,才能有公主病啊!
“說起來,小瑾應該出闈了吧?”
“嗯,前天就都放出來了。”
駱銘一個‘放’字,又把夏芷瑜逗樂了,“那就奇怪了,怎麼娘沒帶小瑾進宮來?”
原來的謝姨娘,現在的夏二夫人,自然是想把小瑾往宮里頭多帶帶的,既能和夏芷瑜多親近,不疏了姐弟之,又能讓他的前程多些順遂。不過闈場之中的格子間實在是太能磨人的地方,夏知瑾出闈回家不久,沒說幾個字,就一頭倒下,睡得昏天暗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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