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小寶剛才的‘蠢樣’，再想想自己也曾經這般蠢過，駱銘整個人頓時都有些不好了。

下意識地手了眉心，雖然那兒其實什麼都沒有。

夏芷瑜此刻笑盈盈的，駱銘已經有些記不清上一回笑得這麼自然是什麼時候的事了。

“真就這麼開心？”如果能博夏芷瑜一笑，那麼……“不然小寶以后就都隨你打扮，如何？”俗話說的好，死道友不死貧道，就算那道友是他親生兒子也一樣。反正小寶這會兒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就算夏芷瑜給他打扮小姑娘養上幾年也無妨，反正他長大了之后估計就和現在的他一樣了，小時候的事都是記不得的。當然就算記得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多和他現在一樣，只能干地郁悶著，畢竟時是無法倒轉的，即便倒轉也沒用，當年那樣年的自己哪里能反抗得了分毫呢？這麼一想通了，駱銘的面那是無比坦然的。

“夫君。”夏芷瑜平時喊他的時候，那都是甜之中還帶著點兒，這會兒麼，駱銘覺得那嗓音甜得都有些發膩了，突然就有些警惕了起來。

幾乎只在瞬間，駱銘就直了本來已經生了懶骨的脊背，“怎麼了？”

“我想……”夏芷瑜說得猶猶豫豫的，駱銘立馬回話道，“我的頭發可比小寶多多了，要是梳了沖天辮，只怕散下來不像花，更像鬼。就算你不害怕，嚇到了乖乖也是不好的。”

“乖乖？乖乖是誰？”

“還能是誰，不就是……”駱銘說著話，手掌輕輕地覆在了夏芷瑜尚未來得及隆起的腹部。

“所以，這是夫君你替孩子起的小名？乖乖，乖乖……”重復了幾遍之后，夏芷瑜覺得還順口的。

“嗯，希他能人如其名，乖乖的，不要鬧騰你。”

“夫君，我想……”在駱銘以為剛才的話題已經被他順利岔開之后，夏芷瑜又給繞了回來。

駱銘：“……”還能不能好好過日子了？

“瑜兒啊，我知道你想，其實我也想的，但為了乖乖，咱們都忍一忍，嗯？”駱銘言語之間倒是十分晦，不過作有些輕佻，手指直接沿著夏芷瑜的背脊上下游走。夏芷瑜被弄得渾輕，手就住了駱銘的耳朵，既然是夫妻，自然是很了解對方上的敏之的。駱銘不讓好過，也……不是會吃虧的那個。

互相‘收拾’了一番之后，夏芷瑜的聲音有些抖，這回倒是不言又止地賣關子了，直截了當說道，“我想看看你穿喜服是什麼模樣，行嗎？”

駱銘好容易平復下來，聲音依舊有些沙啞，“你剛才一直想說的，就是這事？”

“嗯。”

親是一輩子的大事，夏芷瑜的喜服是他盯著裁和繡娘做出來的，還讓夏芷瑜試過幾次，將之改到最佳，不想最后卻被夏芷給穿上了。被穿過的喜服，自然不可能再讓夏芷瑜穿了。而他的那件喜服，和夏芷瑜那一件出自同一塊布料，同一個裁，同一批繡娘之手，夏芷瑜的那一件被毀了，他的那一件也便沒有了留下的意義。

“你若想看，可能得等等，我讓人出去買件喜服回來，再穿給你看。”

“咱們親的時候不是……你的那件呢？”的那一件，聽說在夏芷被審問的時候弄臟弄破了。但駱銘的那件應當是完好的才是。

“已經不是雙對的了，我讓人扔了。”

“可惜了，本來我還想著，待我們親了之后，將那兩件喜服妥善保管起來的。”然后等到他們都白發蒼蒼的時候，將之拿出來緬懷一下當初親時候的場景。現在了這般模樣，說不憾，那絕對是騙人的。

“好在，我穿喜服的模樣，你是見過的。你穿喜服什麼樣子，我還沒看過呢！這京城之中，是不是就我沒瞧見過了？”可以想象，他們親當天，他馬巡街的時候，一定很多人站在路邊或者茶樓、酒樓的高看著他。

夏芷瑜手了駱銘的臉，“一定很好看。”也不知道當時有多閨中子幻想著自己是坐在轎中的新娘子。便是和駱銘沒有今生這樣的緣分，估計看到的時候，也是會想想的。

“你想看，我便穿給你看。”

買件現的喜服并不是什麼困難的事，駱銘的要求只是快，其他布料、厚薄、款式都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所以不到一個時辰，他要的喜服便擺在了他和夏芷瑜跟前。

“現在就換？”

“嗯。”

駱銘搖頭輕笑，拿著喜服就準備去后頭換上，夏芷瑜卻拉住了他的胳膊，“就在這兒換。”

駱銘一個大男人，夏芷瑜都不覺得不好意思，他自然就更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妥了，于是很爽快地開始在夏芷瑜跟前寬解帶。

開始換喜服的時候，駱銘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這買來的喜服怎麼和他當初穿的不大一樣？好似復雜了些。但夏芷瑜在一旁殷勤搭手，駱銘怕站久了會累，于是只迅速地把遞過來的裳往上套。反正這紅艷艷的一片，絕對是喜服，沒有錯的。

嗯……駱銘低頭看了眼此刻他上穿著的喜服，那雙俊眸不由得微微瞇了起來，喜服倒確實是喜服，不過這一不該由他來穿著。將這一送到他跟前的，不用細想也能知道是誰，那家伙，也真夠睚眥必報的。

直到駱銘穿好之后，夏芷瑜也終究發現了不妥之。駱夫人的眼極好，駱銘確實是很適合紅的，不過這一……夏芷瑜捂住了邊的笑意，很真誠地道：“夫君你，穿這一，真是……絕，只不過……”

穿都穿上了，夏芷瑜面上雖然沒有明顯的笑意，眸中卻是閃著彩的，駱銘便裝作沒有發現自己此刻的不妥。

“看清楚了？那我去換下來了，這裳不是太合。”

“夫君不急，你先陪我坐一會兒，讓我再好好看看你。”

只猶豫了一息不到的功夫，駱銘便坐到了夏芷瑜跟前。死豬不怕開水燙，反正裳都穿上了，看一眼和看幾眼區別并不太大。這回且讓看夠了，下一回應當就不會提這事了。駱銘正這般想著，只覺得發髻一松。轉頭一看，他頭上的玉冠已經在夏芷瑜手里頭了。

“瑜兒？”

夏芷瑜隨手把駱銘的玉冠放在一旁，沖著他晃了晃不知道什麼時候攥在手中的梳子，“夫君你別，你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想說了，你今天這發髻沒有弄好，嗯……有點兒歪，我幫你重新梳一下。”

“辛苦你了。”駱銘不疑有他，因為夏芷瑜原來是幫他過幾次頭發的，干之后也幫他梳過發髻，梳得都不錯的。

因為太信任了，所以當夏芷瑜把鏡子舉到他跟前，問他好看不好看的時候，駱銘的整個表是懵的。鏡子里頭那個長得很像他的‘的’是誰？

夏芷瑜讓傻掉的駱銘自己拿好鏡子，轉而站到了他后，靠在了他的肩頭，起了他沒有被完全梳起的幾縷發，“怎麼辦才好呢？嫁的夫君打扮起來居然比我都。”

說他臉上有些臟，趁機給他了胭脂，說他眉心皺著難看，趁機給他點了一點殷紅，說他的頗為人，趁著親吻他之際給他添了些。駱銘從鏡中看著有恃無恐趴在他肩頭，眼中滿是滿意和得意的自家王妃，默默地在心里頭記了一筆賬。現在確實是有恃無恐，但乖乖總不能一輩子待在肚子里頭吧？

他忍，他等。

“夫人覺得……為夫這樣打扮，好看？”

夏芷瑜小啄米一樣點頭，在發現駱銘穿著的是子該穿的喜服之后，夏芷瑜便突發奇想，想給他打扮打扮，想著，如果半途駱銘發現了，就不繼續了，沒想到居然能這樣順利。

“夫人喜歡就好，夫人高興，為夫便也高興了。”駱銘十分平靜，平靜得讓夏芷瑜有些心虛起來，目不停閃爍挪，想了一會兒，很好心地‘提醒’駱銘，“主要是夫君你穿了這一喜服，就得要現在這樣的發髻來配才對。”所以真的不是的錯，只是覺得這樣是最合適的罷了。

“說起來，我和楚恒倒是有些對不起你和湯媛。”

“嗯？你們……對不起我們？”這話聽起來怎麼有些怪怪的？

“我這輩子只和人拜過一次天地。”

“拜天地？”聽駱銘這麼一說，夏芷瑜有些驚訝，還以為失蹤了，他們的婚事便暫停了呢，怎麼居然還有拜天地這回事？想到駱銘可能和別的人拜過天地，即便那個人可能是駱銘安排的暫代的份的，也覺得心里堵得慌。

“嗯，為了你的名聲著想，我和人全了禮數。”

“……和誰？”

“醋了？”

“并未，就是好奇罷了。”死鴨子，便是說的此刻的夏芷瑜了。

“沒有別人，是楚恒。”

“哦，原來是楚恒啊！什麼？楚恒？！夫君你和楚恒拜了天地？”

“嗯，所以我剛才不是說了嗎？我們對不起你和湯姑娘。”

夏芷瑜驚訝的表在面上僵了好些時候，才緩緩反應了過來，“你是新郎，是要臉的，所以楚恒穿的是……新娘的喜服？”

“嗯，下回你見湯姑娘的時候，記得替我和致歉，就說我當時實在是沒有別的法子了。”

夏芷瑜：“……”這樣的事，難道不應該瞞著才對楚恒更好嗎？這說了，只怕不是報恩，而是報仇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