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費心替韓梅尋找合適的婆家,收那麼點兒微不足道的聘禮,任由以后可能的攜夫帶子回來打秋風,韓梅的叔叔和嬸嬸想到了一個沒有后顧之憂的法子,直接將發賣,賣得遠遠的。
夏芷瑜剛才躺下的時候太過匆忙,袖子并未遮掩住小臂,韓梅看到了手臂上的青紫之。
“……我當時自然也是不從的,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我也想有朝一日嫁給一個能相伴到老的夫君,過平平淡淡的日子,但他們沒有給我這個機會。他們用銀子買斷了我的契,我不從,他們就打我,打到我服服帖帖為止。”
說到這里,韓梅走到了夏芷瑜跟前,居高臨下地看著,“知道第一個晚上,我接了幾個客人嗎?五個。很難想象吧,我當時覺得我可能活不到天亮,但我活下來了,因為我不甘心,不甘心被人一席草席裹著扔去葬崗!為什麼駱大哥那個時候不能親自去看看我呢?”說到這里,韓梅眼中出現了一抹狠厲之,一腳踢在了夏芷瑜手臂上的淤青上,踢得夏芷瑜倒吸了一口冷氣,見滿臉痛苦之,甚至都疼出了眼淚,才‘哈哈哈’地笑了起來,“為什麼呢?因為他急著去見你,如果沒有你,我怎麼會被那麼多男人糟蹋?”
韓梅這完全是不講道理的遷怒,其實真正該恨的是將賣掉的的親叔叔和親嬸嬸,沒有他們的貪婪,僅靠駱銘讓人送去的銀子,韓梅可以過得很好的。
那一戰,駱銘帳下陣亡了許多人,他分|乏,本不可能一一去他們家中探、安。
但太希有人來救了,而且還盼著那個人是藏在心里頭的駱大哥,但駱銘終究讓他失了,他為了兒長而辜負了大哥的囑托,讓生不如死。
韓梅那毫不留的一腳,夏芷瑜緩了很久才緩過來,一抬眼,看見的便是已然有些癲狂的韓梅。雖然很不理智,但夏芷瑜就是想為駱銘說句話,“雖然遲了,但駱銘還是救了你。”
“是啊,在我看來千難萬難的事,駱大哥不過一句話就解決了,這句話,他為什麼不能早點說呢?至于救……救我的人可并不是駱大哥呢!”說到這里,韓梅繞著夏芷瑜走了半圈,“我家主子才是真正能配得上駱大哥的人,至于你……就該和我一樣。”零落泥。
夏芷瑜不愿意去深想,和一樣是什麼意思,“所以,駱銘救你不是湊巧,對嗎?”
“呵。”韓梅冷笑了一聲,“這世上哪兒有那麼多巧合?”
人為刀俎,夏芷瑜什麼都不想再說,只閉上了眼睛,多想這就是一個噩夢,待重新睜開眼睛,面前這些便全都消失不見。但現在能做的,就是保存力,然后護住能護住的。更多的,夏芷瑜很慶幸,慶幸駱夫人有先見之明,把小寶先接到了宮里頭,不然保不齊會帶著小寶一塊兒沐浴更,而后再一次雙雙陷險境。比起這個份低微的子,小寶作為駱銘的長子其實更危險,或者說,更礙眼。
“閉上眼睛有什麼用呢?只是看不到罷了,但覺是不會騙人的。聽說你在跟著駱大哥之前,還有不相好,想來也是不會介意再多幾個的,不過他們的份只怕是要讓你失的,除了銀子和片刻的……歡愉,其他你可能什麼都得不到。”
“已所不,勿施于人。我現在人在這里,要殺要剮……都可以,但我想清清白白地走。”夏芷瑜不怕死,相信便是不在了,駱銘也會照顧好小寶的,但終究還是憾的,憾沒法陪著駱銘到老,沒法看著小寶長大,沒法看著小瑾撐起門庭。
“清白?”韓梅冷笑著退到了夏芷瑜不到的距離之外,“你們再好好給洗洗,若不聽話的話,隨便打,但有一點,別弄出人命,也別弄花的臉。夏三姑娘這般姿,一輩子只跟著駱大哥一個人豈不是太委屈了嗎?至也得百八十個吧?”
“駱銘不會放過你的。”
“我家主子說了,待進宮的那天,會帶上我的,側妃是不可能的,但侍妾還是可以的。我家主子不似你,大度得很,會勸說駱大哥充盈后宮,替駱家開枝散葉,一個人及不上你,兩個,三個,四個或者更多呢?你以為你現在對于駱大哥來說很重要,但時間長了呢?”
韓梅說完這話之后,挑釁地看著夏芷瑜,夏芷瑜此刻已經踉蹌地站了起來,的目之中,有著決絕之意,如果必然要死,那麼一定要死得清白,不能給駱銘和小寶臉上抹黑。人死如燈滅,痛苦的煎熬的從來都是活著的人。
夏芷瑜此刻的眼神,讓韓梅覺得悉,從前的某一刻也有過類似的目,但終究茍活了下來。
“你想自盡?自盡很容易呢,把這個帳子拆了懸梁,直接撞墻,把茶盞摔碎了割……但你或許不知道吧?這人呢,剛死的時候,依舊是溫暖的,與活著的時候無異。不論你是活著亦或是死了,我終究不可能如你的意。”
韓梅之所以知道這些,是因為就被迫親眼看見過這樣的場景,據說那個子剛烈得很,知道被賣到了那樣的地方,趁人不備一頭就撞到了墻上,一臉的,不多時就咽了氣。當然,韓梅沒有能看清到底把自己撞了什麼模樣,因為的頭上當時被覆蓋著一塊白布,目所及,只有那些男子果的軀,玩的目,淋漓的汗水……還有那漸漸被浸染的白布。之后很長一段時間里頭,那都是的夢魘。現在,該把這個噩夢送出去了。
“畜生!”死者為大,連尸都不能尊重的,那已然不能稱作是人。
“我的今天,便是你的明天。如果你能撐到明天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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