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個兒的天氣真不錯！”

聽娘這麼一說，本來覺得自己的眼睛還有些張不開的夏芷瑜回過了頭，往窗口的方向一看，外頭天還烏蒙蒙的，太不過了個頭，哪里能看出天是好還是壞，不過還是接了一句，“今天這日子，是欽天監篩選出來的，天氣若是不好的話，只怕他們都得挨罰。”

見夏芷瑜眼皮一直往下掉，還不停地打哈欠，謝姨娘了臉一把，“昨晚不是特意和你待了，讓你早點兒睡的嗎？”

夏芷瑜不但沒有避開謝姨娘的手，還順勢撲進了懷里，“娘，兒不想和您分開。”

“又在說胡話了，姑娘家大了遲早都是要親的，你這親的都算晚了。別家的閨到了你這個年紀，爭氣的膝下都得有三個孩子了。”

“都說三年抱倆，哪兒有人兩年能生三個孩子的？”

“一胎是雙生子唄！”

夏芷瑜出嫁，夏夫人幫著準備嫁妝就已經很勉強了，要讓主做些什麼別的事，那基本是不可能的。謝姨娘呢，前些日子夏芷瑜在駱府，在謝家的時候，都沒有什麼太大的覺，這下子夏芷瑜回了夏府，要從夏府出嫁了，這才有兒馬上就要是別人家的慌覺，然心中雖然不舍，面上卻都不顯，只絮絮叨叨地把能想到的夏芷瑜應當做到的事兒都和夏芷瑜說了說。夏芷瑜全都乖巧地一一應下，雖然這其中很多話，都曾經聽謝姨娘說過，不過當時，謝姨娘是一邊流淚一邊說的，這一回，眼睛雖然也是紅著的，但面上是帶著笑意的。

夏芷瑜又在謝姨娘懷里靠了會兒，權當最后一次撒，謝姨娘雖然不舍，還是將從自己懷里推了出去，“行了，別磨蹭了，趕的，去洗漱一下。再拖下去，就白起這麼早了。”

夏芷瑜的頭發是昨天洗干凈的了，這會兒便只需要沐浴就好。其實覺得這會兒沐浴也就是做做樣子的，一會兒出門坐上了花轎，被悶在花轎里頭幾個時辰，那上的味道，到了宮里頭肯定還要再洗一次的。但規矩就是這樣的，大家都這麼做，也就不能免俗了。

夏芷瑜在丫鬟的陪同下去沐浴之后，謝姨娘就坐在屋子里頭發呆，一會兒冠，一會兒的嫁，這些都是駱銘差人送過來的，那樣的正紅，謝姨娘看著就高興，原先一直擔心著夏芷瑜會和一樣，終都無法穿上這樣的紅，好在老天垂憐。

“二夫人。”

“你們來啦？瑜兒去沐浴去了，一會兒就回來了，你們稍坐。”來人也是宮里頭派來的，給夏芷瑜梳妝打扮的，換裳的。

在謝姨娘覺得時間差不多了的時候，外頭進來一個丫鬟，這是夏夫人前兩天撥到夏芷瑜的院子里頭的，說是夏芷瑜也算是嫡了，這邊丫鬟的數量得補齊了。見回來，謝姨娘往后看了看，“瑜兒呢？在后頭嗎？”

“是三姑娘吩咐奴婢過來替拿嫁的。”

“拿嫁？瑜兒怎麼不回來換裳呢？”

“三姑娘剛才沐浴的時候不小心把頭發給弄了，這會兒正在烘著呢，怕來來回回的耽誤時候，便讓奴婢把嫁給先拿過去。”

這麼一說，謝姨娘皺了皺眉，“怎麼這麼心？”而后轉向了也一直在等夏芷瑜的幾人，“那就勞煩諸位和小環走一趟了。”

“不用了。”謝姨娘話才一出口，小環已經急急反對道，“三姑娘說了，上妝和梳頭，蕓兒姐姐就能做得很好了，就不用麻煩幾位了。”

幾人雖是由宮中指派的，但們來之前是得了吩咐的，萬事隨機應變，所謂隨機應變呢，說白了，就是夏芷瑜想怎麼樣就都由著。這會兒聽著小丫頭傳了話，幾人對看了幾眼，俱都點了點頭，其中一個領頭的道，“我們便都在這里候著，如果三姑娘有別的吩咐，隨時遣人過來都可以。”

“好。”在眾人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小環緩緩松了口氣。

如果這幾人跟著小環一道走了的話，那麼謝姨娘也會跟著們一道過去看看夏芷瑜的況，這會兒們都在屋子里頭等著，這個做主人的自然不好獨自離開，但謝姨娘心里多有些生夏芷瑜的氣，覺得有些不知分寸和好歹，蕓兒的手藝確實是不錯的，但這些人都是宮里頭特別派過來的，這般冷落們，不是得罪人嗎？

再見到夏芷瑜的時候，已經換好了嫁，蓋頭也蓋得嚴嚴實實的，謝姨娘本來還想再和夏芷瑜說兩句話的，但夏夫人一改往日的冷淡，對著夏芷瑜說了很多母親應當吩咐的話，夏夫人是正室，的話沒有說完，自然是不到剛提平妻的謝姨娘開口的。即便知道夏夫人這不過是做做樣子，謝姨娘心里多還是謝的，因為這會兒說的很多話都是想要說的。

隨后，外頭傳來一陣喧嘩聲，既有鞭炮聲，也有鑼鼓聲，好不熱鬧，這便是告知眾人，新郎來了。

“瑜兒，要好好兒的！”謝姨娘最后，只來得及說這句話。說完之后，見夏芷瑜點了點頭，眼中的淚突然就有些忍不住。

“知禮，背你妹妹出門子。”

“娘？”夏知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夏夫人，覺得這話委實不該出自他娘的里，而后不悅道，“憑什麼要我背啊？”夏知禮和夏芷瑜還有夏知瑾想來是不對付的，他是很重嫡庶分別的人。“那兒，夏知瑾不是親弟弟嗎？讓他背啊！”

“讓你背你就背，那兒那麼多廢話？！”夏老爺一發話，夏知禮立馬了頭，有些不甘愿道，“背就背，但我事先說好了啊，我從來沒有背過人，要是把咱家這位跳上枝頭的凰給摔了，那可不能怪我。”

“不過幾步路罷了，你要是把摔了，我就打斷你的！”

夏老爺威之下，夏知禮心不甘不愿地蹲在了夏芷瑜跟前，“上來吧，抓點兒！”待得夏芷瑜撲到他背上，夏知禮差點兒一個狗吃屎地前撲，好在邊有人搭了把手，夏知禮穩住形之后抱怨道，“我說你看著瘦瘦的，怎麼這麼沉啊？”然后終究，還是在夏老爺的瞪視下站了起來，晃悠了兩下，往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