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瑜本來就不擅長以繩子代記尺寸,經過駱銘的‘搗’,那卷繩子算是完全失去了它的用了,只能被掃做一堆,丟出門去。
“你這耳朵……”又收到了一個扇套的楚恒一大早便進宮想要在駱銘跟前顯擺一番,不想進宮了才知道駱銘昨晚不是住在宮中的,不用腦子,用腳丫子想楚恒也知道駱銘昨晚是到哪里去了,畢竟回駱府和待在宮中其實沒有太大的分別,都是他一個人睡。這既然出去了,自然只能是奔著夏芷瑜母子去的了。
駱銘一本正經地轉過了頭,一眼就瞧見楚恒正對他眉弄眼的,想來是想到了他這耳朵是怎麼回事兒了。
“和你沒關系,別多事。”
“聽兄弟一句,悠著點兒,這小寶已經是在你們親之前呱呱落地的,當時可以解釋事急從權,非得已……現在國泰民安的,你們這一親沒幾個月又蹦出個孩子來,那可就不好解釋了。”
“什麼時候生孩子,生幾個孩子,都只是我和瑜兒的事,關旁人什麼事?”駱銘說這話的時候并不是破罐破摔,而是已然適應了他作為‘上位者’的份,大權在握的人,很多時候在很多事上本不用在意旁人的想法。
“了解,您是殿下,萬事都是您說了算。”
“找我有事?”駱銘進宮門的時候就聽說了,楚恒一大早就來了,一直等到現在。
本來楚恒是想自然些把扇套給亮出來的,比如說一句,“呀,今天天真熱。”然后從扇套里頭慢悠悠地把扇子弄出來,用一會兒之后呢,再把扇子裝回去,這會兒駱銘直言相問,楚恒倒是有些說不出來了。
“沒事就不能進宮嗎?”楚恒有些干地反駁。
駱銘飛快地打量了他一番,很快注意到了他手中套著扇套的扇子,這個天氣……弱的人還穿著幾層裳呢,絕對是用不著扇子的。細看了眼那扇套的針腳和繡花圖案,駱銘心里頭就有數了。
“我聽他們傳話回來說,瑜兒買了好些布料,似乎是有想要替我做裳的意思。就像我上次和你說的一樣,裳、鞋子這些東西,府中的針線房做得不好的話,那就到外頭去買就是,沒有必要特別費時、費力去做。沒想到,昨晚我一過去,瑜兒就急著給我量尺寸,看那麼認真,我也不好掃的興,便由著折騰了,反正……我看除了能把小寶的裳做好,別的恐怕是心有余力不足的。”
楚恒這兒是荷包和扇套,都是小件,駱銘那里一做就是裳,楚恒面上依舊保持著笑意,心里已經開始盤算,不然就讓圓圓辛苦這一回?而后猛地想通,其實他這想法還是很不錯的,夏芷瑜和圓圓本來就很要好,這待在一塊兒就有說不完的話,這下兩人前后腳要嫁給駱銘和他,這給駱銘和他做的裳,們完全可以邊說話邊一塊兒做的嘛!
“你們家那條魚只怕要為了你這件裳累了,畢竟離你們親已經沒有幾天時間了,還是圓圓舒服些,咱們的婚期定在九月呢!”
規矩人家的三書六禮那都至是要走上半年的,楚恒想著最近天也漸漸熱起來了,如果把半年短三四個月,那圓圓剛好要在一年之中最熱的天氣里頭坐上花轎,這要是被抬著繞城走上幾圈,只怕圓圓下花轎的時候不是暈過去了,就是渾都要了,那真是既狼狽又罪。他娶可不是為了折磨的,所以湯家提出要把婚期往后定的時候,楚恒并沒有拒絕,反而是欣然同意的。這麼多年都等下來了,多等幾個月罷了,比起原來湯家說的等到湯媛十七八歲再嫁給他的說方法,現在這時間已經是好太多了。
至于駱銘和夏芷瑜又不相同,他們本來就是反著禮數來的,這會兒不過是走個過場,把該補的禮數補齊,更名正言順罷了,自然是越快越好的。
“如果你想,我倒是可以去欽天監說一說,讓他們在年底的時候給你和你們家那顆湯圓重新挑一個黃道吉日,那樣做裳的時間就更充裕了,指不定這時間一長了,還能多給你做些小玩意兒出來,比如發帶、腰帶之類的。”
“這就大可不必了。”夜長夢多,最主要的是,“年底的天太冷了,圓圓怕冷。”
夏老爺算是個得寸進尺的人,夏夫人一松了口之后,幾乎是一退再退的,于是夏老爺手頭頓時寬裕了不。
駱猙名正言順做了皇帝之后,很多朝臣都失去了上朝的機會,慶元帝喜歡聽他們胡說八道,阿諛奉承的,不代表駱猙也是喜歡的。
不過說起來,夏老爺便是有上朝的機會,那也是站在隊伍最后的,想要在駱猙跟前開口說話那是絕對不可能的,那距離遠的,他幾乎連駱猙的模樣都看得不是特別清楚。這樣的況下,夏老爺當值其實和散值也沒有什麼天大的區別,閑下來之后呢,他便真如他當天對夏芷瑜他們說的那樣,每天到謝家這兒報到了。
作為父親和外祖父,夏老爺來看夏芷瑜和小寶那是無口厚非的,因為不管怎麼說,夏芷瑜總沒有和夏老爺鬧翻,表面的和平和父慈孝的假象還是要維持的。
夏老爺每回來,夏芷瑜都是有出來相見的,至于小寶,一次兩次的說孩子睡了,那還行,日子長了,夏老爺來的時間又都不是固定的,次次都說小寶睡了,那便說不過去了,而且夏老爺這回回來,邊的人都是大包小包的帶著東西的。
“這……這就是小寶?”雖然知道很多時候夏芷瑜說小寶睡了不過是敷衍之詞,但夏老爺還真不好破夏芷瑜的這些個謊言,在他以為他可能短時間是見不到小寶的時候,夏芷瑜突然就把小寶抱到了他跟前了,這讓夏老爺有那麼點兒寵若驚的意思。
“長得……像你小時候。你剛出生的時候啊,就這麼點兒大,小貓一樣的……”夏芷瑜不確定,夏老爺里頭說的是不是小時候的,但在謝姨娘口中,爹,確實有那麼一小段時間里頭,是喜歡過這個兒的,但只是很短暫的一段時間罷了,畢竟是個兒,又是庶出。
“小寶長得更像駱銘。”夏芷瑜想來想去,能接的也就只有這麼一句了。
“像駱……像殿下啊?那是好事,好事。”
小寶現在年紀漸長,看見陌生人已經不是全然的害怕了,現在的他面對生人的時候,表現出的更多的是一種好奇。見小寶瞪圓了眼睛盯著他瞧,一副很認真的小模樣,夏老爺突然沖著他笑了起來,但他自以為頗慈祥的笑容,因為他臉上那些有些多余的而顯得有些猙獰。
“我能,抱抱他嗎?你放心,我會抱孩子的,當初你和小瑾出生的時候,我都是抱過的。當時你們也都沒有哭。”
對此,謝林氏是不愿意的,“小寶看著輕,其實重,你確定你能抱得?”
夏老爺的個子不小,力氣倒真是不大,聽謝林氏這麼一說,他四看了看,而后尋了張凳子坐下,“我坐著抱,可以吧?”
看他面上帶著討好,眼中帶著期求,夏芷瑜遲疑了片刻,將小寶遞給了他。便算是看在他將姨娘升做了平妻,且最近又送了不東西來的份上吧。待和小寶進了宮之后,他不會再有抱小寶的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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