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瑜這一笑,正在說著話的謝林氏和湯媛都轉過了頭來。
“走著回來就真不難了?”這話,是謝林氏問的,夏芷瑜微微一愣,輕‘嗯’了一聲。
“你啊,有福不會!行了,既然你回來了,那你們倆就好好說說話,小寶呢,我就先抱走了,他也鬧了大半天了,也該讓他消停會兒,不然晚上又該尿床了。”
小寶其實是不愿意走的,因為他已經‘好長’、‘好長’時間沒有看到他娘親了,但他現在還是不由主的年紀,沒鬧騰兩下,就被謝林氏給抱走了。
“咱們家小寶長得真是好。”湯媛一邊說,一邊重重點了點頭。夏芷瑜還沒來得及說自謙的話呢,湯媛便話鋒一轉,“小魚兒,你……和駱銘怎麼樣了?”
“什麼怎麼樣?”
“你別裝傻,你和駱銘還能有什麼啊,這孩子都有了,自然應該辦婚事了呀!”
婚事,在碧水村和京城,駱銘都曾給過承諾,這次回了京城之后,駱銘卻并未提起過,他太忙了。
“新朝初立,駱銘他忙的。”
“婚事可是人生大事,再忙也不能忘了這個吧?”說到這里,湯媛頓了許久,猶豫了很久才繼續道,“小魚兒,不是我說不吉利的話,好死不死的,駱銘現在的份和原來不大一樣了,他該不會……不想娶你了吧?”
“……不會的。”夏芷瑜雖然猶豫了一下,但最后還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因為想到了之前駱銘背的場景還有在馬車上頭說過的話。
“你猶豫了,你也不確定,是不是?這男人啊,一旦有權有勢起來,就都是會變的,好像就一下子,就變得你都不認識了。”
夏芷瑜很快就注意到了,湯媛說后一句話的時候,似乎是同的模樣。
“你今天來,是有話要和我說?你是,聽說了什麼嗎?”
“嗯。”好像是憋了很久的樣子,湯媛并沒有繞圈子,而是在夏芷瑜一問之下,便承認了。
原來,還是關于駱銘的婚事,那一天,雖然在幾位大臣覲見的時候,駱猙十分明確地表達了駱銘已經有了長子,不日就會迎娶孩子的親娘,且沒有納妾的準備,然后終歸,權勢人,總有那麼些不死心的人。
雖然在駱猙里,駱銘才是犯錯的那一個人,孩子的親娘是無辜害的。但于那些個夫人看來,孩子親娘的出一定不高,因為要是家世良好的閨閣子,那是絕對不可能會做出婚前那什麼什麼的不軌行為的。恐怕駱銘真的做了什麼的話,那麼不用到第二天,他跟前就只會剩下一冰冷的尸。至于孩子,就更不可能生下來了。
‘夏芷瑜’沒因為失了清白而尋死,還順利生下了孩子,那麼也就說明是很有些心計的,或者駱銘才是被設計的那一個人也說不定。駱銘現在是被‘夏芷瑜’所迷,所以才想娶為妻,也有可能是因為心懷愧疚,或者實在是喜歡自己的長子,那些個夫人們想出了各種各樣的可能,得出的結論都是大同小異的,駱銘長子的母親是配不上駱銘的。
“……那個花宴,我也去了,有一位趙家伯母和我母親來往甚,覺得這是個出名的好機會,就算不出名,臉也是好的……得了前幾名的那幾位,旁的就不說了,現于人前的肯定是們最拿手的,但們的樣貌絕對是不如你的。”
湯媛說這話,很明顯是想要寬夏芷瑜的心的,但說完之后,夏芷瑜卻只想起了一句話:娶妻娶賢,納妾納。長得好,并不是什麼很出類拔萃的資本,因為容這事,都是會隨著時間的流逝慢慢消退的,年輕的時候再又如何,誰又能逃得過鶴發皮的那一天呢?
“……楚恒他娘親也去了。”這一回,駱家占了天下,楚家若說自己是排名第二的功臣,那麼只怕沒有另外一家會敢說自己排第一。因而楚恒的婚事,算是隨駱銘之后的了。
“好吧,其實我來找你,也可笑的,不管怎麼說,駱銘至還讓你住進了他家里,楚狐貍呢,自回了京城之后,我就沒怎麼見過他。便是見面,也是匆匆一眼而過,他就像沒瞧見我一樣。小魚兒,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駱銘和楚狐貍都另結了新歡,那我們一塊兒離開京城好不好?走得遠遠的,讓他們即便后悔了,也找不著咱們!然后……我們去尋一戶有兄弟倆的人家,你嫁哥哥,我嫁弟弟,或者倒過來也可以,我們做妯娌,一輩子都待在一塊兒,不分開。”
“那如果……他們之中只有一人變了心,你準備如何?”
“……不管怎麼樣,我們都在一塊兒!他們那是狼狽為,一個要是變了,另一個或早或晚,也是要變的。”
駱銘本來還想在外頭聽一聽夏芷瑜的答案的,沒想到湯媛越說越離譜,眼見著就要把夏芷瑜拐走的意思。實在沒法忍了,他咳咳了兩聲,從門外頭走了進來。
“在說什麼呢?這麼激。”
“啊?沒什麼沒什麼。”在背后說人壞話,卻被逮了個正著,湯媛頓時就慌張了起來。駱銘其人,湯媛其實一直都是害怕的,也就是說,如果剛才駱銘是一直陪在夏芷瑜邊的話,那麼不會從湯媛里聽到駱銘的一句不好的話,或者干脆,一個關于駱銘的字都不會從湯媛里說出來。
“你辦完事了?”相對于慌張的湯媛來說,夏芷瑜顯得十分鎮定。就好像確實如湯媛所言,們只是閑話了家長里短而已。
“嗯,不是什麼大事。”再不辦完事,媳婦兒就該要被人給忽悠走了。想到這里,駱銘抬眼掃了湯媛一眼,這一眼,讓湯媛不自覺地打了個冷,只覺得駱銘的眼神那是比外頭的冷風都寒涼刺骨。
轉到夏芷瑜這兒的時候,駱銘的角帶了一笑意,眼神也和了下來,“剛才我背著你回來的時候,路上不是有很多人嘛!我覺得你說的對,們的反應確實很不尋常,所以讓邊的人去查了查。們……有不人認出了我來,至于你,們好像是將你誤會了別的什麼人了,聽說還下了個賭局,賠率都不低。”說到這里,駱銘的笑容突然就帶了邪氣,“有意思的,我也讓人也去押了注。到時候贏來的銀子,都給你做箱底的銀子可好?”
“小魚兒,那個……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要做,我先走了,過兩天我再來看你。”說完,湯媛落荒而逃,夏芷瑜其實也有跟著一起逃的沖,但不敢。
湯媛離開之后,夏芷瑜和駱銘對坐良久,都沒有人開口說話。最后還是駱銘先起了,在夏芷瑜以為他要走到跟前的時候,他轉出了廳堂,喚來了一人,用不大不小的聲音說道,“你現在去找楚恒,就說是我的意思,三天之他要是再不找人去湯家提親,那我立馬就讓湯媛嫁人!”
駱銘的一字一句,夏芷瑜都聽得清清楚楚,這會兒算是確定了,剛才湯媛說的話,都被駱銘給聽到了。此時此刻,夏芷瑜已經顧不上駱銘會對湯媛和楚恒做什麼了,只是在拼命回想,剛才有沒有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瑜兒,在想什麼呢?”夏芷瑜從來不知道,駱銘的作是這般靈敏迅速的,才剛回過神來,駱銘已經重新回到跟前了。
“沒什麼,就是……三天是不是短了些,這提親畢竟是人生大事。”
“三天短麼?我本來還想著只給一天期限的。狼狽為?我是狼,楚恒是狽?哼!”
“圓圓,很多時候都是有口無心的,駱銘你別放在心上。”
“有口無心,那你呢?無口有心,還是連心都沒有?”說著話,駱銘敲了敲自己的額頭,“你以為我最近忙前忙后的,都在忙些什麼?國家大事嗎?”
“不……不是嗎?”
“你這耳朵,長得好的。”駱銘手了夏芷瑜的耳垂,而后俯在耳邊吹了口氣,讓猛地一個激靈。
“我說過的話,是不是都像這口氣一樣,了你的耳旁風?”這話說出來本來應當是十分霸氣的,但在駱銘口中,更多的是無奈和落寞。
“駱銘!不是的。我,我是相信你的,真的。”只是有些不相信自己罷了。里說著,心里想著,不要看輕自己,不能看輕自己,但是終究,還是看輕了自己。因為覺得駱銘好,所以覺得他配得上更好的。
“我只是,只是覺得你太好了,而我……”夏芷瑜其實很矛盾,有時候覺得只要駱銘心里有,那就是最好的,有時候又覺得,就是自己,駱銘覺得好,但其實未必就是真的好。
“你覺得我好?那就對了。我已經這麼好了,你又何必苛求你自己呢?我以為瞞著你,到時候你能更高興,沒想到你這小腦袋瓜子里頭倒是裝了好些不該裝的想法。我這些天,固然也有去宮里走,但更多的,還是在籌備咱們的婚事。我累死累活忙前忙后的,有些沒良心的人呢,已經準備讓我竹籃打水了。妯娌?這輩子你就別想了,下輩子我再讓我爹娘多給我生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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