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場之人最擅什麼,那無非是‘變通’二字。
大皇子和慶元帝相繼薨、崩,滿朝文武還沒完全適應群龍無首的無措境地,原來與他們同列朝班的駱猙就直接坐到了他們想都不敢想的那個位置上了。地位的驟然變化,是個正常人都得有個接的過程。
激烈或者裝模作樣地反抗了一之后,瞅著大勢已去,覺得自己沒有能力把駱猙那個老匹夫從皇位上拉下來的一眾員都開始盤算,怎麼才能讓自己的利益最大化,場第二個常用詞兒:現實,反抗不了,就只能接了,總不能拖著全家老小做那儆猴的吧。
因為駱猙不急著登基,就占了皇宮的第二天在滿朝文武跟前了個面,昭視了一下自己的存在,那之后,就把皇宮當做了他的窩,窩住不了。
滿朝文武原來天天都是要上朝的,雖然基本也就是例行到慶元帝跟前站一站,畢竟慶元帝希他們解決的問題,他們一個都解決不了,只能干站著當慶元帝的出氣筒,因為他們心里都是知曉的,法不責眾,慶元帝不能因為他們無所建樹而把他們都推出去斬了。
當時覺得上朝是件極痛苦的事,恨不能休息一天兩天都是好的,這駱銘一霸著龍椅之后,直接就讓他們待家里頭了,有子讓滿朝文武全都賦閑在家的意思,這讓慢慢想通的眾人有些忐忑起來,都說武夫心寬廣,難不駱猙是那萬中無一的例外?那就倒了霉了。
駱猙卻不知已經被他拋到了腦后的員們心中都是如何痛苦、糾結,他就一心一意安安穩穩地等著他家夫人抵京,他也煩呢!若不是京城必須得有人看著,他真想親自去接夫人,這一別良久,他覺得他家夫人指不定都要忘記他長得什麼模樣了。
當然,駱猙也不可能一天十二個時辰都想著駱夫人,這人麼,一旦到了高位,正常況下,那便要開始有恩報恩,有仇報仇了。不然高位還有什麼樂趣可言呢?
慶元帝崩了,他下的皇位空了出來,為了能早日坐上去,慕容皓和德妃他們達了一致,因而相比其他帝王來說,慶元帝被下葬得有些草率,但不管再怎麼說,慶元帝也被葬了皇陵之中。每個帝王繼位開始,便要開始修建自己的皇陵,畢竟總有用得上的一天。雖然對慶元帝的很多做法都不滿,但駱猙還真做不出把慶元帝的尸再從皇陵里頭弄出來的缺德事,人死如燈滅,他做的那些個壞事兒,便只能讓它們過去了。
死掉的一了百了,活著的……自該一一清算。
若要問莊大人后不后悔,他自然是后悔的。畢竟那至高之位在某一個時候于他來說確實是手可及的,不過他擔心這個,考慮那個的,思慮太多,便失了先機。若認真說起來,莊大人大約是屬于那種又想要實權,又想要好名聲的人,然世事終究難以兩全。
這會兒,莊大人不僅擔心依舊被困在宮中的兒和外孫,同時也開始擔心自己的安危,他也想要謀反的事兒,知道的人倒是不多的。便是有人說了,他一口咬死不承認,旁人便也拿他沒辦法。可此刻占了龍椅的駱猙,他卻的的確確是為難過的。雖然也可以推說是慶元帝下的命令,但莊大人覺得駱猙只怕是不會信的,不然,也不至于旁人門前的兵都已然撤走,偏偏他家門前還被森嚴守備。別說出去個人了,就是出去個鳥,只怕都能被篩子。
莊大人像個熱鍋上的螞蟻在家里頭走來走去,莊夫人被他走得心煩意。
“老爺,您在家里頭走有什麼用啊?”
“那不然呢?我倒是也想出門啊!但你看看外頭那些個人,把咱們莊府圍得鐵桶一樣的。我出門就是給他們殺我的理由。”
“老爺,這……不至于吧?您也沒有犯什麼大錯啊!”
“我有沒有錯,不是我和你說了算的,那得坐在那個椅子上的人說了算!”
“駱猙不是還沒登基嘛!老爺您就不能趁這個機會再聯系一下旁的同僚,一塊兒把駱猙給弄下來?然后讓咱們的三殿下……”
“你若不怕害死還在宮里頭困著的鑫兒和三殿下,就再繼續往下說。”
在莊大人腦中想著‘婦人皆是頭發長見識短淺之輩’的時候,莊夫人忽又開了口,“如果事已定局,那麼……老爺,咱們再送一個兒進宮吧!”
“啊?你說什麼?兒?咱們哪里還有兒,你莫不是老糊涂了?”
“親生的是沒有了,但不是還能認一個嗎?只要咱們和駱家了姻親,想來和他們好好說,也是能把鑫兒他們給接出來的吧?”
“這個你就別想了,駱猙這個人,和先皇大不相同,不好的,他對他那位夫人,重得很,誰要給他納妾,他就拿人當仇人看待。”
“老爺您才是糊涂了,妾何時說要把‘兒’嫁給駱猙了,駱家大公子不是還未曾婚配嗎?”說到這里,莊夫人重重嘆了口氣,“咱們家鑫兒,才是真的有眼的,你看當初就一門心思地想要嫁給駱銘,當時咱們要是再努力一把多好,以后您就是國丈了。”真真是悔不當初。
“你說……駱銘?”莊大人思索了片刻之后,面上表頓時松快了許多,若是這法子管用,別說認一個兒了,認十個也是可以的。
京城之中,打駱銘主意的并不止莊大人和莊夫人,但凡有兒未曾出嫁的宦人家都起了心思了,畢竟駱猙膝下便只有駱銘一個兒子,只要駱家軍不倒,想來駱猙的帝位是不會搖的了。換句話說,只要能嫁予駱銘為妻的子,以后便是命之人了。這真是極大的,一時之間,有兒的人家都覺得駱猙這反謀的好,簡直太好了,不然二殿下是個斷袖,三殿下是個娃娃,他們哪里有機會往宮里頭塞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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