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元帝這樣的做法,剛開始的時候自然是的,但時間一長,紙便包不住火了。誠實來說,這并不是一個賢明的帝王能有的作為,正因為他不是賢明的主兒,所以他邊的人不敢有忠言逆耳之舉,不然便可能引火燒。
慕容皓是在不早不晚的時候得知的消息,聽完之后他臉上帶了些笑意,“父皇此舉,有失民心。”而后下了結論,“越老越糊涂,好事!”
若是君主賢明,那麼他出了什麼意外的話,不論是朝臣還是百姓都會覺得可惜,甚至還是追尋緣由,若正相反,那麼眾人只會松口氣,覺得是天佑他們隆熙朝,讓他們早日擺昏君的統治。
無仇不父子,在皇家,這句話尤為切。特別是坐在皇位上的那一位年齡漸大,而他膝下子嗣正當壯年的時候。
作為一個要強的人,慶元帝并不認老,兼之他又是一個帝王,他就更不愿意承認自己其實很多時候都已經力不從心了。當防備變習慣,那麼面前所有人的一言一行都是別有用心的,而他們的最終目的都是他下的那個至高無上的位置。
“二殿下。”聽慕容皓這麼一說,蕭奇有些張地四張了下,生怕被人聽了去。慕容皓卻不以為意地冷哼了一聲,父皇布置了暗衛監視他和大皇兄又如何,大皇兄活不了幾日了,三皇弟年紀太小,若是父皇傳位給他,勢必會造外戚專權,那和江山旁落也沒有太大的區別。至于他,雖然兒子被擄出宮,至還是有個兒子在的。
“大皇兄那兒,如何了?”
“似有搖。”
“讓抓時間,要在駱銘他們來之前辦妥。”
蕭奇雖然面上應‘是’,心中卻是苦不迭的,牛不喝水,總不能強按頭吧?若是常人,還能用藥輔助,大皇子那樣的,要是用了藥,只怕還未有些什麼,就已經如二殿下所愿了,可如果那樣的話,又實在是太明顯了。
“殿下,最近天涼起來了,您在外頭多加件裳吧。”
慕容翀除了不好之外,其他都和常人無異,有些方面甚至遠勝于某些人,比如知。他這些天之所以不愿意待在殿中,是因為他覺到了,他的周圍出現了一些陌生人。能在他邊安置人的,除了他的父皇,慕容翀不做他想,想明白之后,他不由得苦笑,就他這破,父皇居然也已經開始防備他了嗎?若是怕他做些什麼,把他打發出宮不就好了嗎?何必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呢?
“不用了,孤不覺得冷。”
“殿下。”
“你下去吧,孤想一個人靜一靜。”在侄兒的滿月宴之前,慕容翀覺得有個人在邊時時刻刻關心他,其實也是很好的,現在……慕容翀不由得了額角,所以他果然是父皇親生的,疑心病重這一點,真是一模一樣的,宮中的人待他冷淡,他覺得正常,因為跟著他這樣的主子,這輩子都是不會有前途的了,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盡本分也就足夠了。像環翠這般待他無微不至的,慕容翀總覺得是另有所圖,雖然完全想不出,他上有什麼能被圖謀的。
——
碧水村地偏僻,外頭的戰事并未影響村中的人太多,該種田的種田,該讀書的讀書,一切都有條不紊。
開春了之后,謝弘文就又重新忙起來了,外村的孩子且不說,村中的孩子陸續都又重新回到了他跟前。要是從前,謝弘文看到他的學生們,那都是笑瞇瞇的,當然,現在也是笑瞇瞇的,只是謝弘文的學生有一個算一個的,全都發現了,他們原來恨不能拖課拖到夜深人靜的先生,最近一到課點兒,就急急打發他們收拾東西走人了。便是他們有問題想問,先生也只是先給簡單的提示,讓他們回去好好想清楚了,隔天再做詳細的說明。一副他們很多余的模樣。學生們心中都惴惴不安,想著是不是先生尋到了比他們資質更好的學生,這是想要漸漸冷淡他們,直到拋下他們離開。
村里的大人們鬧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只是孩子有心事,忙于生計,他們短時間看不出來,長時間一下也就知道了,一問之下,也多有些擔憂,靠自己的勞力生存沒有什麼不好的地方,但不論出如何,這天下所有的爹娘都是子龍的,如果孩子能活得更輕松,更面,那自然是更好的,無疑讀書便是一條好出路。
被旁敲側擊問起的時候,謝林氏起先還轉不過彎來,倒是也覺得最近家夫君清閑了很多,還以為是村里的孩子們在家的時候也刻苦讀書,有了長足的進步,只需要他們的先生稍稍點播一下就行了。
“我們……沒有搬家的打算,就是……”自小寶回來之后,謝弘文算是那個最激的,天天沒事兒就想圍著小寶轉悠。小寶一個無意識的笑臉,謝弘文都能跟著傻樂半天。
“……等他那子稀罕勁兒過了就沒事兒了。”聽說謝先生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侄孫的關系,眾人不免失笑,哪兒就能這麼稀罕了,不就是個孩子嗎?誰家的孩子不是從小養大的,謝先生不也是兒雙全的人。
“小寶,來,看舅公這里。”
謝林氏一回家,就看到謝弘文正在對著小寶做鬼臉逗他笑。小寶是個沒事兒都能傻樂的娃,這有人逗他,他那個激啊,笑得賊歡暢,咯咯咯咯的。家里有這麼個小東西在,確實也熱鬧了許多。
“行了,你別老逗他笑,笑多了,筋了怎麼辦?”見小寶剛笑過一波,謝弘文就又開始逗他,謝林氏沒忍住開了口。
“啊?還會筋?”謝弘文一臉驚訝之,像是從來沒聽說過這個說法。
“小寶笑的時候你跟著一塊兒笑著試試?時間長了,你肚子不筋?”
謝弘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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