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瑜年歲本就不大,這換了個發髻之后,又生生小了幾歲,這會兒便是和人說才豆蔻年華,只怕也是有人能信的。
“進宮以后,諸事小心。若是這回沒法見到小寶,你也別勉強,我們還能再找機會的。”夏芷瑜很清楚,駱銘現在的況,是不可能和一道進宮的,不然便是以犯險。
“這話你已經說過很多次了。”雖然知道駱銘是擔心,但有些話聽多了真的還是會煩的。
“那你聽進去了嗎?”原來駱銘隨著駱猙出征之前,駱夫人總要不厭其煩地待這待那,當時不論是駱銘還是駱猙,那都是敢煩不敢不聽,這會兒易地而,他有些能理解他娘當時的心境了,因為沒法時時刻刻跟在一邊,所以只能將擔心提早全部說給聽。
“我記住了。”記住歸記住,但將在外君命尚且有所不,更何況呢?君子一諾千金,可就是一個普通子,一個思念兒子狂的母親。此刻理智尚存,自然是什麼都能考慮周全,可若一旦牽涉到小寶,什麼都保證不了。
“我等你回來。”
“嗯。”
若是平日里,那各殿的宮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就算兩宮宮不互相認識,同一個宮里出來的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樣的時候但凡出現一個生面孔,那很輕易地就能被人拆穿。
今日則不同,適逢宮中大宴,各宮能用的宮都幾乎被分配了活計,宮宴事多且雜,有的宮手腳利落,做完了最早被分配的活計之后也不能直接休息,馬上就會被派去做別的事,所以剛開始的時候雖然看似分配得很有條理,但每每到了最后,都是各宮宮混雜,你不認識我,我也不認識你,湯淮要讓夏芷瑜鉆的,便是這樣的空子。
“委屈夏姑娘了,除了這樣,我也沒有別的法子了。”
“這樣就很好了。”其實夏芷瑜這話不止是上說說的,心里也是這樣想的。若今天是作為家眷來赴宴,要守的規矩其實并不比宮多,但能去的地方卻比宮了很多。現在著宮裝,便可像其他忙碌來回的宮一般,在這皇宮大肆意走,對于要找人的來說,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對了,我想問問,我二姐現在人在何?”
“夏姑娘這是要和二姑娘敘舊?”湯淮有些驚訝,畢竟按照湯媛的說辭,這兩姐妹相得并不是太好。
“正好相反,我想盡可能避開。”
“若是前幾日倒是不難,但今天……”前些日子夏芷欣在‘坐月子’幾乎是足不出戶的,但今天是出月子的日子,按理肯定是會出宮門的。
“那小寶……他現在在哪里?”
“小殿下……應當是和二殿下在一。夏姑娘,你今日進宮,只怕能見小殿下一面就不錯了。想要與他親近,只怕不容易。”
今天的所謂滿月宴,小寶是主角,很自然的,他便是所有人注意的焦點,這樣的時候,宮中所有沒有見過小寶的人都是想要見他一見的,那麼夏芷瑜的迫切也就不那麼明顯了。
“我知道,我也就只想見見他,見一面就好。”看一眼,確認他是不是安好,有沒有委屈。當然,能抱一抱,親一親就更好了。
湯淮是要當值的,不可能時時刻刻跟著夏芷瑜,他們只約定了一下再次會面的時間和地點,湯淮便轉離開了,留下夏芷瑜一人站在原地,有片刻的茫然和無措。雖然不合時宜,但夏芷瑜突然有那麼點兒理解夏芷欣初初宮時的心境了。
湯淮的意思,是讓夏芷瑜往人多的地方去,人多的地方最適合藏人,而且人多了,做事之余只是會說些閑話的。要說宮里頭什麼人是最了解各位主子的向,那必然是宮和太監了。
“誒,你怎麼回事兒啊?大家都在忙,就你在發呆懶呢!”
夏芷瑜才剛站定,正猶豫著要做點兒什麼事融這里的時候,有人沖著開了口。聽到聲音之后,夏芷瑜微微側過了頭,那人本來橫眉豎眼的,看到夏芷瑜的正臉之后,愣了一愣,“你……是哪個宮里頭的?怎麼原來從來沒見過呢?”
這個問題,夏芷瑜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著急想著答案,旁邊就有一人笑了起來,“錢公公,但凡遇上個模樣不錯的宮,您就要問人家是哪個宮里頭的,您在宮里的名聲那麼大,咱們哪個不知,哪個不曉,哪里敢和您說真話呢?說假話又是對您不敬,這不就只能裝聾作啞裝傻了嗎?”
這人話音一落,旁邊稀稀落落地笑了幾聲,但這位錢公公大約是真的有些權勢 的,那些人只敢笑上兩聲,然后便都繼續埋頭做事了。
“我……”夏芷瑜愣了一愣,“奴婢是夏側妃宮里頭的。”
“哦,怪不得呢,原來是那位側妃娘娘宮里頭出來的。我說呢,你瞧著這樣眼生。不過今天呢,不管你是哪個宮里頭出來的,但凡是被分配出來幫忙的,那都一視同仁,安排你做的事,你就得盡心做好了。辦好了皇孫殿下的滿月宴,那麼咱們指不定都還能得些賞賜,若是做不好,那就都等著挨板子吧。”
“能為皇孫殿下辦事,是奴婢的榮幸,只是不知……皇孫殿下此刻在何呢?”
“皇孫殿下多貴的人,哪里是咱們這些個奴才能過問的?”
“奴婢……奴婢是替側妃娘娘問的,自小殿下出生之后,承蒙二殿下厚,親自帶在邊教養,但母子連心,前些日子側妃娘娘在月子中不便出宮,今天終于能出宮了,便想見見小殿下。”
“側妃娘娘要見小殿下,怎麼還要你一個奴婢幫著傳話,側妃娘娘自己去二殿下宮中不就好了嗎?”這話錢公公說順口說的,說完之后他拍了自己一,為奴才,是不該討論主子都該怎麼做的,主子自有主子做事的章法,他們做奴才的只能言聽計從,不該出謀劃策,喧賓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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