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憂外患的當下,許多員都不能理解慶元帝怎麼還有心替小皇孫辦滿月宴,但且不論以后皇椅上坐的人會不會有所改變,至這一刻,慶元帝依舊是這世上最有權勢的人。所以他金口玉言說要辦的事,那就是圣旨,而圣旨,是所有人都要遵從的。照辦則加大歡喜,略有不臣之心,那便是雷霆之怒了。
其實很多朝中大臣至今不解,本來是他們朝中同僚,同為肱之臣的駱猙究竟是怎麼就了逆賊了。然而雖然不解,卻終究沒有人去探究太多,因為他們深知,知道得越,命就越長。
不管于其他人來說這個滿月宴意味著什麼,但對于夏芷瑜來說,這就是瞌睡了送枕頭的好事。一直盼著的就是這樣一個機會。夏府那里夏芷瑜是不指了,就將希全都寄托在了湯家那兒。
湯媛聽說皇孫滿月宴上,他們家里是能占一席之地的時候,便去找了湯夫人。
“圓圓啊,有事?”雖然湯媛不是親生,但湯夫人還是很疼的,從小看著長大,事事關注,湯媛的一舉一一言一行,湯夫人都是很了解的,這會兒看湯媛一副言又止的模樣,湯夫人就直接問出了口來。
“有事就說吧,母親聽著呢。”
“母親,聽說這回那位小皇孫的滿月宴,咱們府上有帖子?”
“你怎麼關心起這個來了?往日你不是最不進宮的嗎?說宮里規矩多,跪來跪去的你膝蓋都要跪壞了。這下子想通了?放心,你想去,娘就帶著你一塊兒。”
“我是想去的。”其實湯媛并不想去,但只有去了,夏芷瑜才有機會跟著。
“那便去吧,去見見世面也好。不過……你原先雖然學會宮里禮儀,但幾乎都沒用到過,只怕你都忘得差不多了吧,你要想去赴宴是可以的,只是恐怕得重新再學學規矩,宮里頭的貴人們啊,咱們可是得罪不起的。”
一聽要再重新學規矩,湯媛心中哀嚎了一下,但很快,就高興了起來,笑得眉眼彎彎了。
湯夫人呢,就喜歡看著湯媛笑,笑起來特別喜慶,讓人看著心好。
“高興了?別過兩天就到娘這兒來訴苦,說不想學規矩了。”
“娘,宮中禮儀兒確實學得不好,但……有人學得好啊,不然,咱們多帶一個人進宮吧。我跟著,準沒錯兒的。”
“多帶一個人?你想帶誰?”湯夫人一下子警惕了起來,湯媛子單純,最容易被人利用。
“就是小魚兒啊,娘您還記得小魚兒嗎?”
“小魚兒?”因為夏芷瑜一年多不在京城,湯媛在湯夫人跟前幾乎沒有怎麼提到,所以湯夫人花了些時間才想起湯媛口中的‘小魚兒’是哪個,想到之后,湯夫人面微變,“是夏府的那個……”
“嗯,就是。”
“這兩天京中的那些傳言,就是說的吧?你和還有往來?”
“娘,您也說了是傳言了,傳言是最不可信的了。小魚兒才不是那樣的人呢。”湯媛有心說兩句夏夫人的不是,但很快想到,湯夫人有一點和夏夫人是一樣的,也是嫡母,若是在湯夫人跟前說夏夫人作為嫡母不仁,只怕湯夫人要多想。
“空來風,未必無因。人心隔肚皮,更何況前頭確實離開京城了吧,離開京城那麼些時候,在外頭都遇到了什麼事,什麼人,能全都告訴你麼?圓圓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娘知道你能分辨是非,但很多時候,人呢,容易用事,只愿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而忽略了真正的事實。”
“娘,這回真不是小魚兒的錯。……”湯媛急著解釋,但又不知道從何說起,想來想去,都是不能說的,不論是小寶,還是駱銘和楚恒。
“行了,你既然想要進宮去赴宴,那從今天開始到進宮之前,你也別到跑了,就在家跟著嬤嬤學規矩吧。”
湯媛:“……”
聽說宮中要辦滿月宴之后,夏芷瑜就一直等著湯媛的消息,等來等去,等來了湯淮。
“圓圓說錯了話,被我娘拘在家中學規矩,暫時不能來見你,便讓我來走一趟。”
“啊?”若湯淮和湯媛一樣是庶出的,那麼夏芷瑜還能問一問湯媛是不是了罰,了委屈,但跟前這人雖然是湯媛的兄長,卻著實是湯夫人的親生兒子。很多問題,夏芷瑜就有些問不出口了。
湯淮雖然是替湯媛來找夏芷瑜的,但他畢竟是個男子,所以駱銘很自然地跟在了一旁。這會兒見夏芷瑜似有問題想問,卻不知道從何說起的模樣,駱銘拍了拍的肩膀,算是安。
“那瑜兒進宮的事,怎麼說?能安排麼?”
“圓圓和我娘說的就是這事,但最近京城之中有些對夏姑娘不利的傳言,我娘聽說了之后,就對夏姑娘有些誤解。所以……只怕夏姑娘是不能跟著我娘和圓圓一道進宮了,只能另外安排。但那樣只怕要委屈夏姑娘了。”
“只要能進宮,我不怕委屈。”
滿月宴當天,夏芷瑜起了個大早,換上了湯淮讓人送來的裳,自己梳了頭,對著鏡子照了半天,沒看出什麼問題來,但為了謹慎起見,還是想要去問問駱銘的意見。一開門,就見駱銘站在門衛,正抬手準備推門。
“駱銘,你來得正好,你看看我這樣子,行嗎?”
駱銘見到夏芷瑜先是一愣,而后捂住了臉。
“怎麼了?不行嗎?那……我再去換個發髻。”夏芷瑜轉回房,駱銘手拉住了他,臉上的表變了又變,“不用了,這樣就很好,看著……就像個未及笄的小丫頭。”看著這樣的夏芷瑜,駱銘心中有很深的罪惡,還這麼小,居然已經都替他生了一個兒子了。
“哎,君子口不手,你別我頭發呀。”
駱銘本來是仗著高優勢想拍拍‘小丫頭’的腦袋的,但才拍了一下,就沒忍住握住了頭頂的‘小團子’。
“聲爺,我就放開。”
夏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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