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來了,側妃娘娘,夫人給您請的穩婆來了,您且放寬心。”珍娘說的這話,算是和夏芷欣之間的暗語,面上聽著很正常,實際是告訴夏芷欣,讓夏夫人尋的孩子已經尋到了,且已然順利帶進了宮里頭來。
聞言,夏芷欣倒是松了口氣。好死不如賴活著,能活著,誰都是不想死的。
給珍娘們使了眼,讓們將跟前礙事的宮都打發出去之后,夏芷欣有些費勁地起了,本來是想要坐著的,但摔傷的地方是屁,坐著比躺著疼多了。
“你,聲音喊大點兒。”夏芷欣起之后,對目瞪口呆地看著的白穩婆道。白穩婆一臉茫然,不知道夏芷欣說的這話是什麼意思,……喊什麼?
“弄了半天,你們就尋了這麼個榆木疙瘩進宮?算了算了,珍娘,和說說我的意思。”
珍娘倒是能理解白穩婆這會兒的心的,頭一回進宮,就遇上這麼大的事兒,人傻一些也是正常的,“側妃娘娘的意思,是讓你按照平時給旁人接生的時候一樣,該說什麼,該做什麼,都按部就班。只聲音大點兒,最好喊得外頭能聽見靜,都能知道咱們側妃娘娘‘生’這一胎有多不容易。”
白穩婆緩點了點頭,原來是讓做戲。
“好,我……知道了。”白穩婆深吸了口氣,看了夏芷欣一眼,然后緩緩挪到了床邊,把床上的被子稍稍疊放好,然后開了口,“側妃娘娘,您別擔心,我看著,您這胎位還算正,只要您聽老的話,定然是能順利生產的。”
“嗯……說得好的,就是聲音小了些。”
夏芷欣話音一落,白穩婆的聲音又高了一個臺階,不僅夏芷欣,殿中的幾人都被嚇到了,同樣被嚇到的,還有小寶。年的人若是被嚇到,有些會尖,有些會倒吸冷氣,有些會拍著口安自己跳得過快的心跳……至于孩子,表達害怕或者驚嚇的直接方式,向來只有一種:哭。
小寶的小子先是一哆嗦,然后一扁,夏芷欣們還來不及做些什麼,小寶已經放聲哭了起來,越哭越大聲。
“哎呀,現在哭也太早了。”哪兒有穩婆一到,這孩子就落地的事兒,也不是母下蛋,珍娘說著話,沖著小寶就去了,把他從籃子里頭抱了出來,抱在懷里輕輕搖晃,輕輕拍打他的背,里哼著往日在家哄孩子睡覺的時候哼的曲子。
珍娘哼曲子的時候,這聲音和夏芷瑜有那麼些相似,本來被自己噎得有些臉紅的小寶聽到這個聲音之后愣了一愣,淚水立馬就止住了,而后還傻樂了起來。
“把孩子給我看看。”見珍娘哄好了小寶之后,夏芷欣開了口。
“側妃娘娘,小心點兒,這小子有些手。”珍娘這麼一句提醒,其實是因為剛才注意到了夏芷欣起時候的艱難。
“嗯,你松手吧,抱個孩子的力氣我還是有的。”話雖這樣說,但看珍娘抱著小寶的時候輕松,接到自己手上之后,夏芷欣才有些明白珍娘說的‘手’是個什麼意思。看著不大,實在得很。
“這孩子……”
“夫人便是按您要求的,盡力找了個長得最好的孩子。奴婢這都一把年紀了,就沒見過比他長得更好的孩子了。”
如果珍娘這話,夸的是夏芷欣的親生兒子的話,那麼夏芷欣大約是會覺得熨帖的,可懷里的孩子,以后名義上的的兒子,并不是親生的。夏芷欣可以騙盡天下人,卻沒法騙自己,當初是太想當然了,以為尋一個長相好的孩子,就能對他視如己出,但其實不是的。別人家的孩子再好,那也是別人家的,從沒有像此刻一般,真正知曉到底失去了什麼,不是堅實的依靠和依仗,而是一個活生生的與脈相連的孩子。如果當初不是夏芷那一下,那麼此刻,懷里抱著的就是的親生兒子了,的孩子,相信,不會比這個孩子差。可的孩子已經沒有機會出生了。
想到這里,夏芷欣的語氣頓時冷了下來,“是長得不錯,想來二殿下是會滿意的了。我剛才已經躺了近兩個時辰了,再過多久,可以讓外頭知道,我已經把孩子生下來了呢?”
“這……”直到珍娘了一下,放大了嗓門說話的白穩婆才把下一句‘用力’咽回了肚子里頭,“啊?生?額,隨時都可以啊。”
白穩婆自然不得夏芷欣趕‘生’的,不然這一把老嗓子只怕就不能要了。
“不過……這孩子這樣是不行的。”
“什麼不行?”
“太干凈了,剛出生的孩子不會這樣干凈的,得給他上抹點兒,還有……”說到剛出生的孩子是個什麼模樣,白穩婆算是如數家珍,這些做了這麼多年的穩婆,那是再了解不過的了。但夏芷欣可沒有耐聽這些。
“行了,知道該是怎麼回事,你就做就是了。說那麼多做什麼?”并不耐煩聽這些。
“這……”白穩婆在殿中轉了一圈兒,“得讓外頭的人送些開水進來。這里頭什麼都沒有,就不像生過孩子的模樣。”
這頭,白穩婆和珍娘們盤算著,該怎麼做才能把這個謊給圓了,那頭,德妃莊郁鑫聽說了夏芷欣摔了一跤的消息。
“摔了?摔的好,孩子掉了嗎?”莊郁鑫畢竟是宮妃,當時懷著三殿下的時候也是十分小心謹慎的。很清楚地知道,要是這個月份落了孩子,那不單單是落下這一個孩子的問題,以后能不能有子嗣都是兩說了。而這,正是莊郁鑫所希看到的,角揚起了個淡淡的弧度,也不知道是誰,這麼知心意,來了這麼一招。
“倒是沒聽說孩子掉了,聽說正在生呢,只是兩個多時辰了,還沒聽到孩子落地的消息。”
“繼續去打聽去。一是打聽生沒生下來,二,是男還是。”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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