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之后,碧水村,趁著正好,夏芷瑜靠坐在了院子里的椅子上,暖洋洋地落在上,讓有些昏昏睡。
腳步聲起,夏芷瑜睜開了眼睛,見謝林氏手中拎著東西,走得頗有些吃力,忙喚了句:“舅母。”喚罷便準備起,謝林氏見狀忙急急道:“你別起來,我自己能行。”而后快走了幾步,把手里的東西往門邊一擱。
謝林氏所出的一子一年紀都還小,尚未到婚配的年紀,想抱下一代至還得等上好些年。夏芷瑜的到來,讓時間短了良多。
謝林氏笑瞇瞇地了一把夏芷瑜已然隆起明顯的肚子,“小寶今天可乖?”
“嗯,他都是晚上鬧騰的多,白天都安靜的。”
“雪天地,以后起萬不能像剛才那般急。萬一倒了怎麼辦?”
“沒事的,舅舅才剛掃過的。”
“你舅舅掃的?”謝林氏了眼被胡掃到了一旁的雪,倒確實像是‘新手’所為,隨即抿一笑,“那真是托了你的福了。你舅舅原來一直都說,他那手是用來……”
“咳咳咳……”謝林氏還沒說完呢,謝弘文已經從屋子里頭出來了。“今個兒天冷,我掃掃雪活一下,熱熱子。”
“哦。”謝林氏點了點頭,“咱們這兒的冬天,那可是沒有一天不冷的,那這以后掃院子的事兒,就都勞煩夫君了。”
“我,今天穿得,明天多穿點,就不冷了。”
百無一用是書生,說的大約就是謝弘文了,他看著謝林氏掃院子,總覺得那是件容易的事兒,自己上手才知道,手是會被掃帚給膈疼的。一次兩次的倒還能勉強為之,次數多了,只怕他都不能寫字了。
在一旁看著舅舅和舅母你來我往地說著話,夏芷瑜只覺到了平淡的幸福。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就很好,一方小院,一群鴨……以后再添一個孩子,特別簡單。
“你這……怎麼帶了這麼多東西回來?”
“別提了,還不都是你,不肯收束脩,村子里頭的人都覺得不好意思,這趁著要過年了,使勁把東西往我這兒送,要不是我實在拿不了了,只怕還要多呢。這段時間我還是出門為好。”
“舅母,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您不出門,他們難道不會上門嗎?”
“他們要是上門了呀,就讓你舅舅去門前擋著去。你舅舅這張臉啊,在咱們村里是可以當門神用的,人見人怕。”
但凡自覺容貌不俗的人聽到這話只怕都會不高興,謝弘文也不例外,謝林氏一說完,謝弘文的臉不自覺地又板了板。
“對對對,瑜兒啊,就是現在這張臉,你看看,嚇不嚇人?”夏芷瑜正要轉頭細看,謝林氏卻突然改了主意,“還是算了,你還是別看他了,你現在這個月份,孩子指不定都開眼了,要是生出來的孩子隨你舅舅這張臉,那就糟糕了。”
大約半個月前,夏芷瑜來到了碧水村尋親。旁的什麼都不用說,就是看那張臉,謝弘文便已然確認了的份了。夏芷瑜能夠看出謝弘文眼中的失,在看到后空無一人的時候。但他并未多問,夏芷瑜不知該從何說起,也便沒有多說。
倒是謝林氏,很快發現了隆起的腹部,一則怪責懷著孕還到跑,二則譴責心的夫君,沒有陪著一塊兒出行。
關于這一點,夏芷瑜的說法正如當初和謝姨娘說的一般,謊稱自己是個寡婦,肚子里頭的是腹子。
這世上,鰥夫、寡婦都實屬尋常,畢竟能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夫妻,真當是麟角的。但像夏芷瑜年紀這麼小就守寡的,倒真是驚著了謝林氏了。
碧水村并不算太大,村中多出一個人來,是很顯眼的事。若夏芷瑜是去旁人家中投奔的,只怕份來歷早就被問了個明白清楚。但夏芷瑜是來尋謝夫子的,村中的人多有些手腳。憑白憋了兩個多月,才陸續有人旁敲側擊地問起了謝林氏。
畢竟夏芷瑜的況當真是古怪的,自古以來,子嗣就是大事,一個懷著孕的年婦人,按理是該在娘家好生養胎的,可居然在謝夫子家住下了。
旁人不問及,謝林氏也不想說這糟心事,這下子一個人挑頭問起,旁人也都一副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的狀,謝林氏便開了口。
“子嗣確實是大事,但若是那家不缺孫輩呢?……聽瑜兒說,那夫君也是個俊俏的,只可惜命太短了……”
“啊嚏!”同一個帷帳之,駱銘打了個響亮的噴嚏,把楚恒給嚇了一大跳。
“讓你加裳你不加,著涼了吧?你就非要我學伯母天天在你跟前嘮叨,你才愿意多穿件棉嗎?等著,我去拿。”
“別,穿多了行不便。我沒覺得冷,就是突然覺得鼻子了。”
“昨個兒新到了一批棉,不是朝廷給的,是邊關民眾的一片心意。我給你留了一件。那針腳倒是不怎麼樣,不過那個字很有些風骨。”
“字?棉上頭繡了字?”駱銘很快反應了過來。
“聰明。同批的棉,繡的都是‘駱’字,給咱們駱家軍的嘛,但偏就那一件,繡的是個‘銘’字,掐不準,是哪位姑娘瞧上了你,這是用裳表意呢,我就給你留下了,不過這個姑娘的針線活真是……”楚恒擺出了一副‘一言難盡’的表。
謝家是在碧水村落了戶的,自然是有田地的,旁人家中都是男子下地勞作,婦人照料家中雜務,到了謝弘文家,他一介書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好在還算有些學問,平日里收些村中有讀書天分的孩子,教他們讀書、習字,這田地他本來是想賃出去的,每年收些糧食做租,但村中人都口徑一致,不賃他的地,大伙一塊兒幫著拾掇,是以謝弘文也不肯再收束脩。
了田地里頭的事,孩子們又都大了,會幫著干活了,謝林氏的時間就多了不。這會兒重新忙起來,也是因為夏芷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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