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說是闔府的喜事,倒也不然,至夏夫人就不是特別高興,因為覺得臉上無,家中不缺妻不妾的夏老爺,在外頭居然置辦了個外室,還是個年紀比夏芷涵還要小上幾歲的。
都說眼不見為凈,若是這個外室終其一生只是外室的話,那麼夏夫人倒也就算了,偏偏夏老爺毫無征兆,突然就把人給領了回來,一個突然出現的外室已經夠驚人的了,這個外室的腹中據說還有了夏老爺的骨了。
“老爺,您確定,這腹中的孩子,是您的嗎?”很多人都是看不起外室的,因為外室住在府外,是有諸多機會可以混淆一家脈的。
“夫人,您這是什麼意思?奴家跟著夫君的時候,那也是清白之,之后也一直安安靜靜地待在夫君為妾置辦的宅子里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只天天等著夫君偶然來見我一面……”
一聽說了大實話,夏老爺忙清了清嗓子,“不是置辦的,是賃的,夫人你也知道的,我邊沒有多銀子的,這京城的院子可不便宜。至于婉娘腹中的孩子,那肯定是我的無疑,那宅子里頭,我安排了人伺候的,還不止一個。那宅子地荒涼,婉娘有了孩子,我有些不放心繼續待在那里,所以才把領了回來。想來,夫人你一定是會讓人好好照顧他們母子的吧?”
夏老爺都這麼說了,夏夫人除了應下也沒有別的選擇了。只隨口吩咐下頭的人空出了一個院子來,不想夏老爺一聽不愿意了,“那院子怎麼行?都多久沒人住了,沒有人氣,還得收拾半天。讓婉娘住到芷涵的院子里頭去吧。”
“那怎麼行?那是芷涵的院子。”
“怎麼就不行了?芷涵都出嫁那麼久了,又不會回來住,先給婉娘和孩子住一住怎麼了?”
年紀輕的時候,幾個姨娘之間還會爭一爭寵,隨著年紀漸長,姨娘們的心思就漸漸地從夏老爺上轉到自己所出的子上了。所以夏老爺帶了一個有孕的外室回府這事,只在們跟前掀起了一個極小的浪花,就再沒有波瀾了。
大姨娘和程姨娘如此,就更不要說這會兒心思全都在夏芷瑜上的謝姨娘了。只隨意聽了一耳朵,就權當沒這回事了。
就算夏芷瑜沒坐‘小月子’,也不會主去關心府里頭發生了什麼‘新鮮’事,這事兒謝姨娘雖然顧忌夏芷瑜剛落了孩子沒有在跟前提及,但什麼都知曉的蕓兒卻是百無忌的,怕夏芷瑜終日困在屋子里頭無聊,就把這事兒當趣事說予了聽。
“那位,婉娘的,可把夫人氣的夠嗆,占了大姑娘的院子也就罷了,還嫌棄大姑娘院子里頭的擺設不好,讓人把好些東西都挪出了院子,要讓老爺給添置新的。偏老爺還不生的氣,死慣著,要什麼,老爺都去夫人跟前討要……”
“婉娘?”前世的時候,可沒有這人這事,前世直到故去,爹最小的孩子依舊是芷然。
“你說也懷了孕了?”
“嗯,好像日子還淺,估計和姑娘您的月份差不多。”說完這話,蕓兒猛地捂住了,而后出另一只手打了自己幾個小掌。
“孕……”
“姑娘,奴婢還是給您上藥吧。”這會兒,就想多做事,說話。
沉思之中的夏芷瑜其實本就沒怎麼聽蕓兒在說些什麼了,只盲目地點了點頭,直到又覺到了那子特別的痛意。
往日這疼就是純粹的疼,今天,卻讓夏芷瑜有了些想法,這眼前一黑的疼讓想起了那天在永寧侯府發生的事,茹姐兒的那聲‘和弟弟一起’在耳邊復又響起。瞬間,便有了主意了。
“蕓兒,有些事,你去幫我辦一下。”
進了夏府之后,婉娘覺得日子比原來過得更舒服了些,在那個小院子里頭待著的時候,吃穿用度都是靠著夏老爺手中的那一點閑錢,但凡添置了些好,日子就有些捉襟見肘,了夏府就不同了,那走的都是公中的銀子,夏老爺又因為肚子里頭的孩子寵著,基本算是有求必應。在婉娘覺得這樣的好日子能過一輩子的時候,怪事發生了。
剛開始的時候婉娘倒也沒有太大的覺,懷了孕,嗜睡得很,別說晚上了,白天都能睡好幾個時辰。但院子里頭伺候的人,有那麼一兩個淺眠和警醒的,先發現了不妥。
最開始的時候是一個起夜的丫鬟,夜半迷迷糊糊起上茅房,據所言,是先聽到了一陣水聲,然后便是嬰孩的啼哭聲,那聲音嗚嗚咽咽,時斷時續的,在半夜里,好不滲人,嚇得差點兒就尿了子。其實是尿了的,所以才沒在第一時間說出來,而是第二天起了大早,把子悄悄地洗干凈了。
第二個,是一個午時躲懶睡了一小覺的丫鬟,躲懶睡的事自是不敢提的,只說自己晚上睡的不安穩,翻來覆去地,也不知道自己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剛聽到那哭聲的時候,還以為是做夢呢,直到腹中脹痛,想要起夜,這才反應過來,那不是夢中之事,而是現實發生的事,只是瞬間,汗就都豎了起來,后脊背出了一的冷汗。
剛開始的時候,大家都是不愿意說的,只道是自己運道低,這才半夜見了……但一個遇到另一個去求平安符、驅鬼符,在把這事兒互相一,大家才都慢慢發現,有問題的可能不是們自己,而是這個雖然日日有人收拾,卻長年無人住的院子。
“有人的地方,那便有人氣。人離開之后,人氣隨之消散,慢慢地,人氣散完了,就開始匯聚氣了,氣匯聚到一定程度,便會引來那些個無主的孤魂野鬼……咱們這院子里頭,指不定就住了幾個鬼呢,至于那哭聲,只怕是個嬰靈,還小呢,想著哭鬧一番,讓咱們都知道他在這兒住著呢!”
婉娘這頭好容易躺累了,想要出來走走,就聽到這番言辭,頓時嚇得臉慘白。
回屋之后,看著臉也有些發青的丫鬟,想著最近怪異的舉,比如大半夜的還點著蠟燭,似乎怕一蠟燭不夠用,還備用了好幾。
“這事兒,你聽說多久了?”
“好,好些日子了,您懷著孕,奴婢不敢與您說。”
“你也知道我懷著孕啊,萬一那個小鬼……”婉娘了自己的肚子,越想越害怕,聽說有些小鬼就纏著有孕的婦人,纏那麼七八個月,然后在婦人生產的時候,附于新生嬰孩的上。想到自己可能會生出一個小鬼,婉娘就渾戰栗。
“你快去,找老爺來,就說我有急事找他。”這個院子,婉娘是不敢再住下去了。
“這個時辰,老爺不在府中,在外頭當值呢!”
“那你就出去大門口守著,老爺一回來,你就把他帶過來。”
鬼神之言,夏老爺是不大相信的,更何況,他覺得夏府是宅,他即便階不高,卻總是有威的。于是安婉娘,“沒事,今晚我陪著你,你就安心睡。那小鬼看到老爺我,肯定是要害怕的。指不定連夜就要搬家。”說著,似乎還描繪了一個小鬼倉皇而逃的場景,哈哈大笑了起來。
夏老爺都這麼說了,婉娘自然也不好下他的面子,但平日的好眠,在這個消息的籠罩之下,消失無蹤。晚上夏老爺早已睡得呼聲震天,婉娘卻一直瞪大了眼睛,難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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