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夫人突然問起這個，夏芷涵沉默了一會兒道，“兒若說了實話，娘您可千萬別生兒的氣。”

夏芷涵卻是不知，夏夫人此刻想聽的正是的實話，只不過，們說的雖然是同一個人，卻未必是同一件事，算是同鴨講，自然，話還沒有說，所以兩人此刻仍舊不知們說的并非同一件事。

“沒事沒事，你盡管說，娘聽著呢。”

“若要真說起來，芷才是我嫡親的妹妹，芷瑜終究是姨娘所出，是隔著一層的。”

夏芷涵這麼一說，夏夫人面上出現了為難的神，“但芷終究是嫡出，而且子躁……”

“您也知道，但依舊還是忍不住繼續慣。我原來一直沒有在意，也相得，最近幾回，我算是看出來了，雖然芷和芷瑜的歲數相差不大，但很明顯，芷瑜要懂事很多。所以若不因為緣遠近而偏頗，我覺得芷瑜還是很不錯的。”這話，夏芷涵說得頗為誠懇。

聽夏芷涵這麼一說，夏夫人微微發愣了片刻之后，終于回過神來，松了口氣道，“你能這樣想那就再好不過了。既然你這麼喜歡芷瑜，那娘就做個主，把送來陪你，你看如何？”

“送來陪我？”夏芷涵皺了皺眉，“娘您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有些聽不懂呢？”

“那死……那個丫頭別的什麼就不說了，模樣還是很好的，與其我費心給找個別的婆家，不如直接送來永寧侯府，給你做個幫手。娘見過那個梅姨娘了，長得不及芷瑜，都那般寵了，若是芷瑜來了，立馬就能失寵，那婿也不會再鬧騰了，你也能好好休養。至于能牽絆婿多長時候，那就看的功夫如何了。還有……子嗣的事你也別擔心，娘已經備好了藥，在把送到府里頭來之前就給吃了，絕了的子嗣，以后就能安心幫著你一塊兒看好冬哥兒和茹姐兒了。謝姨娘在府上，會老實聽你的話的。”

這番話，夏夫人大約早就打好了腹稿，在心中過了無數遍了，所以說出來的時候，十分流暢，幾乎沒有太大的停頓，夏芷涵有的心，卻沒有機會，只能等說完。

若說剛開始的時候夏芷涵只是吃驚于夏夫人的這個主意的話，那麼之后，夏芷涵則是吃驚于生母的狠毒，于子來說，最重要的大約莫過于婚事和子嗣，母親就這麼輕描淡寫的一番話，就等于將夏芷瑜本來可能有更多可能的一生給毀了。偏偏，似乎一點兒都沒有意識到這些，說得極其理所應當的樣子。

“娘，您知道您在說些什麼嗎？芷瑜就算只是庶出，但終究是我的妹妹，我們是姐妹，您怎麼能想著把送到府里頭給夫君做妾呢？”

“娘這不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可想了嗎？再去找個漂亮的子倒也是容易的，但短時間尋的人，那一時沒法判斷究竟是否可信，人心易變，萬一得了寵，就翻臉不認人了，或者和梅姨娘一塊兒轉頭對付你了，那怎麼辦？娘想來想去，這個人選必須是自己人。芷然雖然老實，但是年紀還小呢，還是個小丫頭片子，只怕引不起婿的注意，芷瑜就不一樣了，這會兒段雖然還不是很顯，但臉已經長得很不錯了。你也別覺得心里不舒服，婿那人，就不是個能專的，他喜歡旁人還不如喜歡芷瑜。”

“娘，我不是怕芷瑜和我爭寵，我是不需要芷瑜替我爭寵。您原來不是說過的嗎？沒有孩子的時候是靠夫君的，有了孩子，夫君也就不那麼重要了，經過這事，我也算是想開了，紅未老恩先斷，他既然無，那我也……不必再為他傷懷。”

“這是怎麼說的？娘說的那是你們以后老了的時候，現在婿正年輕呢，雖然只是個世子，但侯府就他一個嫡子，這永寧侯的名頭以后肯定是要落在他上的，你若是這麼早就與他斷了誼，那以后的永寧侯世子能不能落在冬哥兒上還兩說呢！”

“反正我不同意，夫君他……并非良配。”這話，雖然中間難免猶豫，但夏芷涵還是說出了口。

夏芷涵偶爾也是后悔的，若是當初沒有被爹娘形容的富貴生活迷花了眼，那麼現在又會過著什麼樣的日子呢？或許，尋個簡單人家嫁了，家中雖無錦玉食，也無綾羅綢緞，但相應的，也不會有鶯鶯燕燕。那樣的日子，或許會比現在松快地多。

“你管他是不是良配呢，娘就沒想給找個良配。”夏夫人一急，就把心里話給說出來了。

雖然大約也能猜到，但真正聽到，夏芷涵還是有些不舒服的，“娘，您還記得，夫君的第一個庶子出生的時候，您跟我說過什麼嗎？您讓我不用在意那些個庶出的，就當他們是玩意兒，好好養大了，然后男的尋條出路，的尋個婆家，也就打發了。那您現在，又是在做什麼呢？”

“你……娘都是為了你好。”

“兒不需要。這事，以后娘您別再提了。就像您剛才說的，夫君就不是個能專的人，今天您能想到用芷瑜來取代梅姨娘，那麼若有一天，芷瑜也失了寵了，又出來一個林姨娘、王姨娘，娘您打算如何做？要為了我一個人，搭上家中所有的姐妹不？”說到激，夏芷涵開始咳嗽了起來，其實還有話想要說的，但愣是只能張，卻再吐不出一個字來。

“好了好了，咱們不說這個了，你別激，先緩口氣。”夏夫人上雖然這樣說，心中卻終究打定了主意，將來如何是將來的事，只想先把眼前這關給過了。

一門之隔，夏芷不理會夏芷瑜和夏芷然，只在房門外走來走去，不時地將耳朵湊到門上，想聽聽娘和姐姐究竟在說些什麼，但臥榻離門終究有些距離，使了半天勁，什麼消息都沒有得到。